雞鳴響徹籠舍。
陽光傾瀉進窗欞,綠白相見的鈔票在風裡撫動,‘嘩’的吹去床鋪,隆起的被褥動了動,堆滿花花綠綠的一張張美刀‘簌簌’的落去地上。
唔啊~~
哈羅德撐開一條手臂伸了一個懶腰,攏了一下身邊劃去地上的鈔票,臉上怎是一個爽字來形容。
“果然,睡在錢堆裡的感覺就是一樣。”
起身走去衛生間,抱著牙刷來回刷著,出了房門去隔壁,門扇微開,被褥平整的鋪上面,房裡卻是見不到人。
“去龍叔店裡幫忙了?這麽早。”
嘭!
嘭!
聽到像是打鐵般的聲音,一陣一陣的響,哈羅德抬頭看了看天花板,連忙躲開落下的灰塵,就著這件屋子的衛生間,衝了下牙膏泡沫,擦了把臉,一瘸一拐的跑去樓頂。
頓時松了一口氣,就著旁邊的圍欄坐下去,安靜的看著那邊立起的木架,一扇不知哪兒弄來的廢棄車門懸在上面,王如虎一拳一拳的打在上面,裸著上身,隆起的肌肉上,之前殘留的槍傷顯出密密麻麻泛白的新皮,鼓動、拉伸的肌肉,每一擊下,都有汗珠滾落,拳鋒呼嘯,廢棄車門留下一道道拳眼,震的鐵鏽、玻璃渣不停掉落。
“找回塔貢監獄的感覺怎麽樣,虎?”
過得一陣,揮擊的拳頭漸漸停下,王如虎伸手固定了搖擺的車門,拿過架上的毛巾擦去臉上、肩頸的汗漬,坐去一旁。
“找到要做的事,生活規律了一些,還差點錢,下周末一口氣賺足,然後就給哈勒斯教授送過去,我也早日恢復記憶。”
“那我提前祝你早日康復!”
王如虎笑起來,握拳與相識多年的這個猶太人輕碰了一下,昨晚自己想了一個主意,結果這家夥卻是瞬間找到了鑽空子的辦法,一般人根本不會想到會有他這般強壯的體魄能一直連續打下去。
不過想來,弗雷門街那些賭場、夜店要拒絕他入內了。
“阿虎!”
就在這時,樓下響起龍叔的聲音,胖老頭拄著掃帚,立在樓下,仰臉朝上面大喊,“外面來了一輛車,說是找你的,下來看看。”
“就來!”
回了一聲,王如虎看去一旁的哈羅德,後者摩挲下巴,“可能是昨晚贏得太多,對方找上門了,就是不知誰。”
“你先去看看。”
說著,王如虎拿過旁邊的上衣搭在肩頭,回到房裡衝了一個澡,換上一件新買的衣裳套上,快步下樓。
茶餐廳外,龍叔拄著掃帚站在門口,還有許多人圍在附近,看著街邊停靠的加長型的豪車,這種東西放在什麽時候,都足夠吸引眼球,免不了圍上來瞅瞅,拍張照留念。
哈羅德正和一個西裝筆直的白人說話,龍叔聽到腳步聲,便提醒一聲,正與對方交流的猶太人連忙轉過身,見到走來的王如虎湊上去,附去耳邊。
“是卡伯克.斯賓斯,一個黑幫頭子。昨晚我們去的夜總會,還有弗雷門街上幾家賭場也是他的。”
果然,是昨晚贏太多錢的事。
過來的途中,王如虎大抵也是能猜到一些,便點了下頭:“過來找我們,做什麽?”
“他派人想請我們去他辦公室談談。”
“那就去吧。”
王如虎根本不懼,再說昨夜自己也是贏得堂堂正正,就算找茬也不會派人來請,隨即看向那白人,對方恭敬的拉開車門,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正要進去,圍觀的人後面,一個女人探頭探腦的望來,擠過這邊,看到坐進車門的身影,連忙喊了聲。
“阿虎。”
王如虎偏過頭,那邊李蘭抱著套著透明包裝的一疊衣物小跑過來,拍了下手裡的包裝,“看,這是許裁縫做好的,很適合的尺碼,像你這體格,外面不好買的。剛才趁沒客人偷跑出來,去取的,正拿回來給你。”
“謝謝蘭姐,不過現在有事要出門一趟。”敞開的車門內,王如虎伸手摸了摸衣服料子,確實不錯,又道了聲謝,“出去一趟,忙完就回來穿。”
“那你還記得上次答應我的事?”女人將衣服收回包裝裡,笑眯眯的看著男人。
“記得,等回來就換上,第一個給蘭姐看。”
又聊了兩句,早已等不耐煩的白人將車門關上,李蘭看著轎車駛離,忽然想起什麽,追上兩步,朝著車尾喊了聲。
“那你什麽時候回來?”
喊去的話語,車內是聽不到的,王如虎閉上眼睛假寐,一旁的哈羅德摸了幾下座位內飾,一路上讚不絕口,傳出唐人街後,不多時來到一棟高層建築前停下,副駕駛的白人下來,打開車門。
“王先生,還有哈羅德先生,裡面請!”
兩人下車齊齊抬頭望去高樓,足足有五十多層,其中上面有二十層是屬於斯賓斯的產業。
“將來,我也要在米國最好的城市買直接買一棟大樓!”
哈羅德歎了一聲,就被王如虎一把拉著走進大廈,裡面早有專門的人等候,引著他們上了三十五樓。
“這邊請。”
一出電梯,帶路的人就不走了,攤手引去的方向,一扇棕紅色的木門立在走廊盡頭,有兩個身材高大的黑人守在那,隨後將門打開站去兩邊。
對方審視的目光裡,王如虎走進裡面辦公室,房間寬敞,還有幾人或站或坐,穿著藍色休閑西服的青年耍著一杆鋼筆,歪著腦袋,眼睛直直的看來,旁邊還有一個黑人保鏢屹立。
靠牆那邊數個連著穹頂的書櫃羅列滿滿的書籍,茶幾一側的沙發,是穿著紅色包臀裙的金發女郎,架著修長的腿看著雜志,見到進來的身形,仿佛感受到危險的氣息,將雜志放去茶幾,隨後起身,走去老板的那方,一雙美目卻是沒從王如虎身上挪開過。
女人靠去的辦公桌,背對的大椅轉過來,老人面容儒雅,看到兩人帶起微笑,伸手指了指桌前的兩張會客的椅子。
“或許你們已經知道我的名字了,但還是允許自我解釋,卡伯克.斯賓斯,很榮幸二位能來見我。請坐。”
“問他什麽事。”
一落座,王如虎讓哈羅德開口問起正事,後者就算他不說,自然也是要問。
“你好斯賓斯先生,我叫哈羅德,猶太人,這位是昨晚賺了你不少錢的東方武師,你就叫他虎,當然,你收集到的資料裡,肯定也寫了另一個稱呼,怒加。”
卡伯克抽出一根雪茄,在旁邊女人的大腿上蹭了蹭。
“猶太人真的很聰明,那我就直說請你們二位過來的來意。”
說著,揚了一下手,一旁的金發女人從桌下提過一口銀色的密碼箱,打開轉去兩人面前,裡面摞滿了一疊一疊美刀。
“我喜歡安全感,我還請這位東方來的虎,能到我身邊做事,對了,虎是偷渡過來的,我可以想辦法給他一個合法的身份,怎麽樣?我的誠意足夠了嗎?”
王如虎沒動,一旁的哈羅德倒是眼睛都快眯成一條縫了,忍不住伸手去摸箱裡的鈔票,陡然桌後的女人動了動,手臂唰的伸來,猩紅的指甲朝哈羅德腦袋抓去。
下一秒。
白皙的手臂多了一隻大手,女人動了一下手,發現根本動不了,身子順著手臂的方向滾去桌上,張開的裙口下,一對渾圓的白腿翻轉,高跟鞋尖橫踢而出。
一瞬間,兩人仿佛周圍時間都緩慢下來,女人踢出的鞋尖,呯的被王如虎另隻手接住, 一擰,脫下鞋子,兩指一曲頂去白皙的腳心。
後者口鼻間‘唔’的悶哼一聲,翻去辦公桌外,窈窕的身形一高一矮的站著,女人瞪著王如虎,而裸著的那隻腳悄悄在紅毯上蹭了蹭,左腿微微發抖。
兩人一來一往對攻一記,速度很快,幾乎兩三秒的事,見到父親身邊的女人吃癟,一直坐在那邊的青年終於露出了笑容。
翻身起來,快步過去,壓著那東方男人椅背,俯身下去,英俊的臉上露出微笑的看著對方。
“你叫虎吧?你跟著我做事,這箱裡的錢,我可以給的更多,只要你開出一個價,至於女人,斯賓斯夜總會裡,多的是,只要你想要什麽樣,隨便你挑。”
王如虎看著這般姿態俯瞰他的白人青年,濃眉皺了起來,何況這種事,還是讓哈羅德來談最好,
輕聲開口說了一聲:“不。”
微笑的青年臉色漸漸變得難看,直起身時,父親若有有無的笑意,更是讓他覺得刺眼,松了松衣領,歪了下脖子,轉過身時,臉上頓時陰沉的扭曲,猛地踢了一腳茶幾,徑直出了房門。
“我這個兒子,小時候太寵著他了。”
卡伯克無奈的笑了兩聲,將桌上的密碼箱往前推了一下,剛才麗娜與對方的交手,他看在眼裡,心裡非常滿意,有這麽一個能打的人在身邊,危險幾乎就減去不少。
“要是對錢不滿意的話,我還可以......”
老人伸手按去金發女人的後腰,朝王如虎推過去,“.......把她也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