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關人員請離開..”
夜晚九點。
多輛執法車停到酒店門口。
年約四十余歲的城主,也和威嚴的執法長帶著一眾執法來到五樓,驅散了會場的眾人,來到了最裡面的房間外。
“城主!”執法長看到城主救人心切,卻是先攔了一步,想要表忠心一樣,讓他來開門,面對裡面不知是否是執法的持槍人員。
旁邊的執法也在戒備,成扇形包圍了這個房間的門口。
‘希望別出事..’城主現在還有些迷茫與緊張,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只知道侄子被人押進去了。
萬一要是出了什麽事,他真對不起死去的哥哥與嫂子。
而關於他侄子被‘挾持’的事情,是他司機在二十分鍾前打的電話,和他說的。
如今,司機現在正在一眾執法當中,放緩著心情。
目前的消息,他只知道這麽多。
但他卻不知道屋內被他想象成匪徒的陳悠,已經通過他只能仰望的第六組周組長,把他們叔侄與執法長的事情,摸了一個對穿。
哢—
且也在他們到達門外,與執法長正準備表忠心的撞門時。
房門從裡面打開。
不等執法長與眾執法有什麽準備。
陳悠直接拿出了證件,一時黑皮本子與‘第六組總指揮、執法總教官’等的嚇人字眼,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
“你們兩個進來,其余人在外面等。”
“我..”執法長看到證件,是忽然一改撞門與表忠心的神色,又換成了公正嚴明的敬禮道:“是!一切服從陳指揮的調派!”
‘毅輝沒事..’城主通過房門看到侄子沒事,也是松口氣的同時,更加害怕與小心的詢問道:“陳指揮,我孩子是不是犯錯了什麽事,才讓您把他關在這裡了..”
城主說著,也是看到證件的時候,明白這個事情或許是更加複雜。
都驚動了第六組的總指揮,他得小心對待。
一個弄不好,他前一刻還是城主,下一刻可能就去禁閉室裡接受調查了。
“你們的事,等會再說。”陳悠稍微一擺手,又看向了被綁在椅子上的錢老板,“現在人都到了,說說吧,張順卓在哪?”
‘張順卓..’一直在旁的林公子聽到這話,卻是知道這位讓叔叔都敬重的大官,是為什麽事情來了。
但這事他真不知道,一直以為是謠言。
包括他跟著陳悠進入屋內之後,也沒聽到陳悠有任何詢問,只見到陳悠把錢老板綁了。
他只是默默的看著,因為陳悠有槍。
“什麽張順卓..”錢老板聽到陳悠詢問,卻是一臉茫然的搖頭,看上去比林公子更加不知情,“我真不知道您在說什麽..”
“不知道沒事。”陳悠不多問,走到他面前,對準他的手指,一刀削過去,把他手指上的一層肉皮削掉!
“啊..”錢老板感受著指背傳來的刺痛,慘叫一聲,手指也漸漸滲出了鮮血。
屋外的執法聽到喊聲,也是心裡一緊,不敢多問,也不敢敲門。
‘這是嚴刑逼供..’執法長看的眼皮子直跳,又默默關掉了一直開啟的記錄儀。
陳悠卻沒管他關不關,而是拿掉刀刃上的肉,再次對準了錢老板的另一根手指。
“我說!”錢老板看到沒人管他,又看這位執法真敢動極刑,頓時高喊一聲,忍著疼痛,從頭到尾的開始交代道:“張順卓在..在西環一百三十裡外的山谷內..他..他被我賣到了一個朋友的礦上..”
‘他竟然和黑礦有關系?’林公子聽到這話,腦海直接一懵,感覺事更大了!
這明顯已經是犯罪!
並且關於錢老板和張順卓的事情,他也知道是真的了,不是謠言。
再加上他的影響力,雖然他之前不知道,可也是變相的助紂為虐,讓人刪掉了一些網上的帖子。
他沒有好果子吃。
‘壞了..’城主聽到這事,也是知道他侄子不僅不保,就連他的位置也八成要沒了。
‘川市要變天..’執法長只在一旁站著,更不敢多言一句。
陳悠看到錢老板招了,是看了看他們,又看了看沉默的執法長,“咱們這出現了黑礦,現在又有準確的消息了,還用我多說嗎?”
“是..是..”執法長一個激靈,也不敢裝不言不語的聰明人,而是趕忙拿起電話,開始籌備今晚的突襲。
一時間隨著電話打到指揮中心,這不管是剛回家的執法,還是正在吃飯的執法。
等他們接到命令之後,全部向著最近的西環警局趕來。
目前還在總局的人,也帶上槍械裝備,開著車子向西環這裡趕。
陳悠帶著眾人出來,沒說城主叔侄的事,而是讓害怕的他們先跟著任務行動。
再等坐上警務車。
陳悠坐在後排,執法長坐在副駕駛,城主叔侄兩人在中間座位。
行去的一路上。
陳悠依舊沒有說二人什麽,先讓沉靜壓抑的氣氛‘敲打敲打’他們,讓他們下次長點心。
同樣,陳悠之所以對叔侄二人這麽好,倒不是官官相護。
這也是陳悠等待他們過來酒店聚會的時候,讓周組長查了一下。
一查,陳悠根據第六組的消息,知道城主二人不是腐敗,而是錢老板這人太過狡猾,讓城主二人識人不明。
再根據往年的檔案記載,陳悠也知道林公子在小時候確實為‘執法的嚴明’中受罪了。
因為別看他表面這麽風光,實則他的身世有點曲折。
皆因十八年前,在他年幼的時候,他的父母於一起車禍中身亡。
幸好他當時在幼兒園,才逃過這無妄的一劫。
而之所以出車禍,具體的原因是林公子的叔叔,林城主。
林城主當時是外省市裡的執法局一位執法小隊副隊長,主抓走毒。
這是一起關於走毒團夥的殘忍打擊報復。
就是因為當時主抓走毒的林城主軟硬不吃,同樣身為執法的林公子父母,一樣支持林城主,又專門調到林城主的隊列,且身在一線。
悲劇就發生了。
沒有兄弟齊心的一共剿匪,而是家破人亡。
至於孩子是不是無辜的,或者當時在不在車中,對於走投無路的走毒來說,無關緊要。
如果在,那正好一路把林城主一家送走,讓林城主徹底崩潰。
不過當時林城主卻沒有被走毒嚇到,反而是忍著心裡的傷痛與憤恨,沒日沒夜的偵查、破案,把所有罪犯繩之於法,交給司法處置。
之後,當時未成家的林城主,在破案以後也收養了年幼的林公子,也因為帶了一個孩子的事情,無緣作為當時市二把手女婿的機緣與姻緣。
他絲毫不後悔,更不忍把孩子送到福利院。
就這樣二十來歲的單身男人,一步一步把林公子拉扯長大。
遇到不懂不會,就問問單位裡的老人。
這般日複一日,每日拖著下班疲憊的神色,照顧好林公子,期望他將來成才。
但林城主不止是對家人關心到無微不至,並且他在工作中也確實是位中原不可缺的骨乾。
他之後就因個人出色的政法能力,功績卓越,慢慢升職。
將近十幾年時間過去,他最終在兩年前,四十五歲的時候坐到了現在的位置。
是一個腳印一個腳印上來的硬實力,沒人可以否決。
包括如今退下來的那位市二把手,也時常後悔,後悔為什麽沒有把女兒嫁給帶孩子的林城主。
可相對於這位後悔的二把手。
林公子卻懂得知恩圖報,也沒因為走毒報復的緣故,憎恨同樣不想讓此事發生的叔叔。
‘像是爸媽都出事,你沒事’的話語,他從未說過,也未想過。
反而他小時候想的最多的是自己也當一名執法,抓盡天下間的壞人!
可惜,他身子骨弱,硬條件不行。
林城主在他小的時候,也不少為他貧血與胃炎的事情跑醫院。
於是林公子長大之後,在無緣執法,可還想幫忙,報答他叔叔的養育之恩,就想出了一個法子。
他當時為了叔叔的功績,拒絕了關系進入,又心甘情願的作為下線聯系人與中樞點,發展城市與各項經濟,希望他叔叔再進一步。
這樣沒有官場的敏感身份,卻又帶著關系,其實也更加方便。
至於錢老板‘殺張順卓’的事,他確實在這幾天接到了一些電話,知道這個傳聞,但不知道傳聞真假。
當然,他也深入的派人去調查過,可惜沒有證據之類的東西。
於是在沒有證據,隻憑一兩個電話,他自然誤以為張順卓的事情是謠傳。
並且在事實上。
如今正在害怕的林公子,在陳悠未審問錢老板之前,也一直誤以為是謠言。
畢竟像是西環開發這一點,是一塊和城主搭上關系的大蛋糕,讓不少財力和錢老板不相上下的人想要取而代之。
他這幾天接到不少類似的討好電話。
再加上近來關於錢老板的謠言不少,真真假假的,很難分辨清楚。
也是在難分辨的情況下,林公子為了本市臉面的壓製,西環開發的順利,就無意中成為了推波助瀾的‘幫凶’角色。
而且林公子現在就是發現了這個事情,才害怕的。
他惶恐自己的不謹慎,害了他叔叔一生的功績。
可好在房屋還未落下敲定,倒是保全了將來更多的錯誤,也挽救了不少人。
而陳悠得知這個事情,也陷入了思索。
因為這說他有錯吧,只能說是識人不明,又被蒙在鼓裡。
說他沒錯吧,他確實兼顧了本市形象的大局,又為本市更多的居民造福,住上更好的房子,再促進了經濟發展的市場建設。
他們叔侄一家做出的功績、貢獻,不能否認。
陳悠思索完這個事情,就看向了林公子。
林公子看到陳指揮望來,頓時臉上帶著惶恐與焦灼,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坐立不安,並且他在上車之後,屁股從始至終都沒有挨著座椅。
這架勢就像是即將被規矩的官,心情複雜、懺悔、彌漫,還有對於未知的恐懼。
包括坐在他旁邊的城主,在這一路上也是不敢為他侄子多說一句話,怕萬一說不好,那事情更糟。
這也是他看似本市風風光光的一把手城主身份,在外人面前,是呼風喚雨。
但在陳總指揮的官階前,就顯得無關緊要,這裡沒他說話的份。
同樣在副駕駛位上的執法長,亦是眼觀鼻,鼻觀心,實則心裡也是一團亂麻,祈禱著陳指揮的槍口不要指向他。
陳悠沒有說話,反正已經理清了前因後果,那就先完成任務,清掃了黑礦再說。
也等十五輛車子行過,按照錢老板的話。
車子不時停下,讓伸手矯健的執法把一名遠處的崗哨抓來,再按照他的話,先後抓到了其余崗哨。
在夜裡兩點。
車隊平穩來到了這處位於山谷內的黑礦。
礦外還停著幾輛拉貨用的假牌照卡車。
眾人相繼悄聲從車上下來,來到山谷外面,還能聽到裡面傳來隱約的機器聲。
陳悠聽力高於常人,更能聽到淺淺的敲打,是證明現在還有礦工在工作。
且映著昏暗的夜光向山谷裡望去,谷裡有兩座連起來的大廠房,還有一排簡易房。
井井有條的看上去一點都不像是黑礦,反而像是正當的行業,只是位置有點偏僻。
“陳指揮,我們按計劃進行?”執法長詢問一句,當看到陳悠點頭,也帶著一眾執法朝裡面探去,爭取先包圍,再抓捕。
計劃,是在來往的路上就定下的。
執法長訂好,拿給陳悠看過。
但本來前面門口也需要有人值守,盡量保持封閉式的抓捕,不放跑一個人。
如今,陳悠沒有選擇前往,就是靜守著前方入口。
不需要有人支援,也不需要協助,自己一個人就能守。
同樣,執法長知道第六組的威名,也知道那裡出來的人都是各個部隊與執法中的尖子,於是也不敢多問。
而此時。
因為有錢老板的報信,再加上突然來襲的執法部隊。
眾人在進入廠裡的這一刻,就迅速的就把廠點完全控制。
“別動!”
黑夜中,廠裡不時傳出的喊話,是執法逮捕了一名名剛想反抗,或者正在熟睡的礦場監管人員。
“快!把礦井裡人救出來!”執法長更是想要表現一樣,胸口開著記錄儀,衝到了第一線,帶著幾名執法人員和礦場監工,探索著大廠裡的礦洞口,要把裡面的人救出。
離得近了,他也聽到了裡面傳來了敲打聲。
這座剛開的礦口,還很淺。
再隨著車隊進入廠裡,一時間隨著探照燈把廠裡打的通亮。
本地的幾輛執法車也陸續行來,把這裡全部包圍。
陳悠在城主等人虛引中來到廠旁的院子空地,看到足有十二名礦場監管人員,被執法押著抱頭跪成一排。
“還有沒有人其余人。”陳悠看了看他們,又望向了旁邊的錢老板。
錢老板害怕的搖了搖頭,“礦場的人都在這裡..”
“原來是你!”跪倒到的人中,一位身穿皮革外套的漢子,當看到錢老板在這,一下子什麽都明白了!
知道了是錢老板通風報信,才使得他們被打的措手不及。
“不要說話!”旁邊的執法看到漢子想要妄動,頓時兩人上來,把他再次按倒。
“礦長是誰?”陳悠沒有理會漢子,而是再次望向了錢老板。
錢老板為了活命,為了戴罪立功的機會,也是無視了漢子憎恨的目光,指了指他,“他就是..是他組織了當地的人,在這裡開采,這是他的第五個礦..”
“嗯。”陳悠點頭,沒有多說什麽。
不一會,礦工都被執法長等人帶了出來,一共四十七人。
陳悠望去,看到他們多數帶著腳鏈,渾身衣服漆黑,破破爛爛,上面還有被抽打的破裂痕跡。
還有十幾名礦工看上去有些呆滯、顫顫巍巍,嘴裡念念有詞。
可這些人看到跪倒一排的監工等人時,無一例外,全部露出了害怕的神情,腳步往後退著。
更有兩人在害怕過後,想要去救這些監工。
同時臉上有幾抹黑的執法長,來到陳悠旁邊,向著陳悠道:“陳指揮,剛才我在回來路上稍微問了一下,這些礦工..”
他說著,嘴裡有些不是滋味,“他們大多都是本省各地,智商有些缺陷的街上流浪人員,被人販拐賣到了這裡。一個人..五千塊..”
“是一條命五千。”陳悠掃視一圈,看到有的礦工經常帶腳鏈,腳踝已經被磨的血肉模糊,混合著血跡與塵土,腿都是坡的。
就算是治好,也會留下後遺症。
“先把有傷的人送去醫院。”陳悠吩咐下去,讓人專門準備一輛車。
眾執法也聽著吩咐,護送著幾位道謝的礦工走。
還有一名執法看到監管人員有傷,是剛才抓捕的時候,他反抗,被同事用槍托砸了一下。
現在他臉頰額骨正在流血,滲了半張臉。
“走。”執法走到跪倒的監管面前,準備扶他。
“讓他跪著。”陳悠看都不看的一語定下,又望向了隊伍中靠前的一名消瘦青年。
依照任務指引,他就是張順卓。
雖然他的身體狀態不好,眼睛是腫的,額頭也有一道鞭子留下的淤血痕跡。
但精神卻有些激動,不停的向周圍的執法與自己道謝。
這一幕都被記錄儀拍攝下來,彰顯了執法的公正明靜,還有充斥心間的警民之情。
“張順卓。”陳悠偏頭點了他一下,“過來。”
‘陳指揮認識他..’執法長看到陳指揮精準點出一人,卻是心裡一‘咯噔’。
那這事可輕不了。
這位錢老板也真是光腳踢石頭..不,是踢大山上了!
到時候,陳指揮稍微一活動,甚至不活動。
他們這些做手下的,也得讓錢老板等人,三年的刑能判到五年,五年能二十,二十能無期,或者死刑。
同樣,礦長等人看到這位明顯是大官的年輕人,好似是專門為救朋友而來,也是心裡膽顫,感覺事沒法輕了。
可不同於他們的心焦憂慮。
張順卓聽到有人喊他,是下意識朝陳悠望去。
‘他認識我?’張順卓看到陳悠後有些愣然,感覺自己一位小人物,怎麽會認識這位明顯一看就是大官的人?
但疑惑歸疑惑,他還是在執法長的親自攙扶中,向著陳悠這裡走來。
陳悠看到他體質沒什麽問題,就示意他站在旁邊。
頓時,林公子見到陳指揮好像真的認識裡面的人,又想到因為自己的問題,才造成了這個事情,一時間有些害怕的向執法長小聲問道,
“李叔,我..不是,是他們..他們會被判多久..”
“依照私自經營、拐賣,涉黑性質團夥,非法拘禁等證據..”執法長是望著跪地的錢老板等人,又看了看陳悠,公正言道:“等審問宣判結束,很大幾率會判最少十年、二十年,甚至是無期..”
‘無期..’林公子一時間有些愣神的望著絕望的錢老板,看上去是望著他們,實則是在想著自己會怎麽樣?
“先把人帶回去吧..”城主也深吸一口氣,依法向著執法長道:“把全部押上車,送到最近的監管所審問!期間無論他們想要打電話,還是聯系外界,一律不許!”
“是!”執法長應聲,準備命人把錢老板和礦長等人拽起,押送到最近的執法車,正常依法走程序。
陳悠卻直接拿出槍械,對準了錢老板。
砰!
槍響會在周圍的山林之間,讓四周的林公子與執法眾人一驚。
陳悠把槍口再次對準嚇傻的礦長,扣動扳機,
“對錯都在眼前,我這裡不需要走程序。
槍決、所有人立即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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