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好阿朱後,天已經微微發亮,雨也停了,雖然阿朱大傷初愈,不宜移動,但想到破廟環境惡劣,林澈還是建議轉移個適合休養的地方。
蕭鋒是個粗人,向來都是拿酒當藥,不懂這些醫治調理之事,自然全是聽林澈安排,便抱起阿朱緩緩走在前方。
林澈看了眼還未衝破穴道的阿紫。
秀眉星目、身材婀娜,確是個俏麗的小美人兒,但一想到她的毒辣心腸便不由心下恐怖,當即解開她的穴道,就跟在蕭鋒後頭走了,任她自生自滅。
三人先後來到段正淳私會專用的小閣樓內,此時屋中一片黑沉沉,空無一人,蕭鋒將阿朱放在床上後就走出房,來到廳上。
“此次阿朱能幸活,全靠林神醫,實在感激,她現在這一身毒,我能否用內力逼出?”蕭鋒自感實在不好一再麻煩他人,便想自行用內力逼毒,畢竟這種內力活,他過去幫丐幫兄弟也做過不少。
“我來解就行,免得有意外,還有別叫我神醫了,喊名字就行。”林澈擺手,這要是真掛上神醫之名,日後想換掉逍遙醫術就麻煩了。
“這、那也好。”蕭鋒實際也不想開口閉口都得去留意尊稱,於是便恢復正常說話,問道:“林兄弟昨晚說段正淳並非我想找之人是何意思?”
蕭鋒心有顧忌,目前知道內幕的人都死於非命,他也擔心林澈說得太明白會受到大惡人殺害,隻好隱晦發問。
林澈直頭直腦,根本忘了這茬,回道:“就是他不是想你想找的帶頭大哥,你看廳內的字畫。”
蕭鋒恍然大悟,這小閣是段正淳私會情人之處,樓上肯定藏有他的書信,只要一對比字跡,就能知道林澈說得是真是假。
抬頭看去,只見廳內的字作皆是間格整齊,秀麗圓熟,而回想去那封揭露他身世的信卻是寫得歪歪斜斜、瘦骨棱棱,兩者的差別甚大,任誰都看得出來。
蕭鋒連忙跑進屋內,心想一個人可以有多種筆法,而像大廳這種顯擺的字畫旁注也極有可能是他人代筆。
不會兒,蕭鋒便搜出幾封段正淳寫給情人的書信,展開一看,信內的字體跟廳上的字作一般無二,從未說過肉麻話的蕭鋒被信中的內容惡心了一把,連忙收回書信,放回原處,重新走回大廳還一臉驚魂未定,也不知是被陰謀整得還是被信給惡的。
便在此時,閣樓外傳來兩個女子的聲音。
“待會咱們一進去,看到那姓阮那賤人便下殺手,不用遲疑。”
“她隻孤身一人,我娘兒倆總收拾得了她,只是要是爹爹知道了...”
“哼,你還顧著你爹爹?”
接著便沒了話聲,只聽見兩人躡足而行,分走前後門,想是要來個夾擊。
蕭鋒看向林澈,斜眼示意,但林澈內力只剩九年,根本就沒聽到動靜,還以為蕭鋒眼抽筋。
忽然轟得一聲,兩名女子破窗而入,一人厲劍直取林澈眉中,一人揮刀劈向蕭鋒,兩人速度飛快,但皆是神色一變。
蕭鋒還以為林澈依舊內力深厚早有發覺,便沒去搭救,隻待刀刃離他尚有半尺時,右手疾伸翻出,兩指抓住刀背,向前一關,刀刃當即斷成兩截。
蕭鋒甚是瀟灑,但就苦了林澈,被嚇得驚慌失措,連忙拔除腰間配劍,一招“鯨吞勢”當即使出,劍氣形成由虛轉實,化作一頭鯨魚,將劍勢吞個殆盡。
“好劍法!”蕭鋒不由讚歎,但也暗笑林澈年少不沉穩,
太愛賣弄,這一點威脅沒有偷襲都要如大費周章的反擊,實在太誇張。 二名女子瞬間被擊敗,但又看蕭鋒林澈並不是她們尋仇的對象,一時也茫然對視。
年長的女子雖然吃了虧,但自知不對手,也不敢動氣,連忙說道:“咱母女認錯了人,妄自出手,得罪了兩位尊駕,還請寬洪大量...”
一邊的少女忙插話道:“輸了便輸了,何必討饒?你有種就將姑娘一刀殺了,我才不稀罕呢。”
修羅刀秦紅棉和她女兒木婉清?
林澈一臉黑線,心中已有答案,心道是差點就替段正淳挨刀,這色佬就是小泰迪,都要把天龍的天捅破了,整條街的婦女都是他情人,少女都是他女兒。
蕭鋒一語不發,懶得搭理,心裡都是在思量著種種解索不開的疑團。
這時屋外又走進兩名女子, 分別是阿朱的母親阮星竹和她妹妹阿紫。
情婦見情婦,哇的一聲,整個大廳如同菜市場,熱鬧的不得了。
但沒想雙方居然沒有吵起來,還反而兩三句互誇漂亮,登時就成了姐妹閨蜜,笑得有聲有笑,就差牽手去游水賞花了。
林澈實在受不了這嘰嘰喳喳的聲音,連忙抽身走開,蕭鋒正要隨其後就被阮星竹攔了下來,想必她是阿紫口中知道蕭鋒打阿朱的始末了。
只見阮星竹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喬幫主,你這直男賊!打我女兒,我女兒呢?我苦命的孩兒哪,跟了這麽一個男人!”
蕭鋒自認有錯,也不敢反駁,過了良久,才訕訕道:“段夫人,確實是在下太過魯莽,蕭某發誓,以後隻對阿朱好,絕不會讓她再受一點傷害。”
阿紫呵呵發笑,跑到阮星竹身旁,細聲說道:“娘,你別信他,這隻蠻牛可凶了,姐姐的肚子啊,都差點被他打穿了,我可是親眼所見,現在姐姐肯定是死了。”
“胡說!”蕭鋒初聽時還感慚愧,但一聽阿紫咒阿朱,怒火登時生起,說道:“段夫人,阿朱現在正在房裡養傷,大傷初愈,探望時務必安靜。”
蕭鋒說到“安靜”時,斜眼看著阿紫。
阿紫雖不服,但早被打怕了,只能躲在阮星竹身後吐舌頭。
阮星竹聽罷,連忙向房內走去,路到一半,恍然回頭,鼓起勇氣,說道:“這門親事,我不同意!”
蕭鋒呆了呆。
林澈不由發笑,也不知道頂天立地的蕭大王會如何應付丈母娘的刁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