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復出頭,少室山下一片振奮,熙熙攘攘都是討伐契丹狗賊之聲。
丁春秋呵呵笑著,越看越滿意,逍遙扇在阿紫頭上拍了拍,說道:“老夫乃山東曲阜人氏,雖隱居西域,但也看不慣契丹人在中原大放厥詞,乖徒兒你也去會會那契丹奸細。”
遊坦之看丁春秋改變了主意,恰好又被玄慈整得無話可說,立馬就轉移了目標,雙手一提,渾身運力,滿腦子都是將林澈拍成肉泥。
玄慈忌憚遊坦之正邪為輔,火水相濟的內力,根本不想動手,才會一直拿嘴推脫,如今看危機解除,一句“阿彌陀佛”就輕飄飄帶過了。
丁春秋想坐收漁人之利,玄慈又何嘗不是呢?
場中林澈、遊坦之和慕容複都是年輕小夥,不像玄慈婆婆媽媽,一言不合就開打。
只見遊坦之忽然一躍而起,左手凌空劈出,右掌在頃刻間跟著呼出,兩股掌力一冰一毒,交錯而前,詭異之極。
林澈隔著二丈來遠都感到一陣不禁打個冷戰,立馬雙手握劍,運力收勢,猛然推掃而去,一輪月牙撞向掌勁。
波的一聲響,劍勢掌勁相互抵消,整起一圈風沙,塵埃未落,天空忽地嗤嗤嗤聲,只見一道道劍氣,鋪天蓋地向林澈激射而去。
林澈看慕容複這招“暴雨梨花”先發後至,當即手腕打轉,劍氣凝成一道光屏,格擋在前。
劍氣擊射在光屏上,叮當叮當不絕耳語,地面的塵土不斷滾起。
眾人看得大驚失色,沒想姑蘇慕容和丐幫幫主連同出手,還拿不下對方,無論此戰戰果如何,林澈之名在今日之後,絕對會響徹中原。
林澈卻沒表面上看的輕松,他接下遊坦之掌力之後已寒氣襲體,渾然說不出的難受,此時連接慕容複劍招,更是雙手酸痛,好在遊坦之缺乏實戰經驗,看不出林澈後背破綻大開。
可還沒等林澈竊喜,丁春秋呵呵笑道:“乖徒兒,攻其後背!”
遊坦之恍然大悟,身形一閃,已來到林澈身後,又是一手至陰至毒的掌勁呼出。
群雄不乏被星宿派毒害過的人,他們即希望林澈這契丹奸細伏誅,又不希望遊坦之得逞,紛紛呼喝:“又是星宿派的邪門武功!”“身為丐幫幫主為何不用降龍掌!”
就連一直被全冠清和阿紫欺壓的丐幫子弟也看不下去了,堂堂丐幫幫主竟然淪落到用邪門歪道偷襲人的地步,不由叫道:“咱們要爭武林盟主之位,不能使邪派功夫!”“使邪派功夫,丟的是丐幫的臉面。”
星宿派門徒卻紛紛大叫:“星宿神功比乞丐掌強得多,乾麽不使強的,反使差勁的?”“星宿神功,天下第一,降龍臭掌,狗屁不值!”
蕭峰坐在茶桌上,看得一清二楚,林澈面對兩大高手是凶險之勢,一不留神便會命喪黃泉,而這事又是因他而起,也不管蕭遠山給他的叮囑,當即撕下易容,大喝:“誰說星宿派武功勝得了丐幫的降龍十八掌?”
語音剛落,蕭峰已在林澈身後,一招降龍十八掌的“亢龍有悔”擋住遊坦之的冰毒掌。
蕭峰出現,林澈三人也停下手,群雄面面相覷,一時啞口無言,畢竟蕭峰在江湖留下的威名太盛,簡簡單單一掌,就給眾人留下無限壓力。
丐幫幫眾之中,有人忽地猛叫:“喬幫主,喬幫主!”從中疾奔出來,在蕭峰前躬身參見。
蕭峰剛才看群雄視林澈如寇仇,以為他這正主只要一出現定當如同丁春秋一樣受人唾棄,但沒想敵我已分,竟然仍有這許多舊時兄弟如此熱誠的過來參見,陡然間熱血上湧,抱拳還禮,說道:“契丹人蕭峰與丐幫已無瓜葛,眾位莫用舊日稱呼,眾位兄弟,近來可好?”
這些丐幫幫眾多是年青的熱腸漢子,向來說乾便乾,極少顧慮,但想起蕭峰是大對頭契丹人,當下低頭退了回去,只剩零星碎點的聲音:“你老人家好,自別之後,咱們無日不……不想念你老人家。”
這時人叢中,一名眉清目秀的男子快步而出,叫道:“大哥,別來可好?這可想煞小弟了。”
於此同時,一名灰衣僧人從少林群僧中小布跑出,朗聲說道:“大哥,三弟,你們來了,怎麽不來叫我?”
來人正是段譽和虛竹,一眾豪傑也都不識段譽是何許人,但看他一副文弱儒雅的模樣,年輕又輕,還自稱是蕭峰的兄弟,自是將他列入敵人行列,而虛竹更沒人放在眼裡,看其衣著,就知道是低輩僧人,料想也是功夫有限,當即紛紛叫嚷起來。
蕭峰見到段譽是又驚又喜,聽到他呆裡呆氣的跟人結拜,還把他預算在內,不由輕笑,忙道:“兩位義弟,他們想要殺我,沒什麽容易,你們快退開,否則我要分手護你們,反而不便迎敵。”
段譽笑道:“你不用護我,我跟他們無怨無仇,他們為何要殺我?”
林澈不由轉眼看向段譽,這憨憨怎麽活到這歲數?
此時有了慕容複和遊坦之打先鋒,群豪也有一拚之心,當卻沒人願意先上前挑戰,大家都知道,雖然最後能將蕭峰林澈擊死,但如今對方氣勢正盛,率先出手數十人是非死不可。
虛竹看著丁春秋,向蕭峰道:“大哥,等會在細談,兄弟要報仇了!”
蕭峰心中一奇,道:“你……”第二個字還沒說下去,虛竹雙掌已向丁春秋擊了過去。
蕭峰見他掌法精奇,內力渾厚,不由笑道:“萬萬沒想到,原來二弟武功如此了得。”
這時,忽聽山腰處出現得一眾男女,紛紛為虛竹呐喊助威,群雄不由看去,原來是靈鷲宮九天九路諸女以及三十六洞洞主、七十二島島主及其部屬,這少說也有千來人。
群雄犯難,林澈和蕭峰本孤援無助,如今有了如此之多的援兵,車輪耗死他們的計劃就這樣胎死腹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