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澈再次睜開眼,發現聚賢莊已是屍橫遍地,在場沒一個活人身上不染點血不帶點傷,還有一部分人癱在地上,低沉呼救。
林澈搖頭輕歎,轉身正要離開,卻發現退路已被譚公譚婆兩人堵住了。
察覺到兩人充滿敵意的眼光,林澈斜眼打量一圈,發現那些勉強站著的人無不在盯著自己。
人群後方,玄難閉目禪坐,緩緩說道:“閣下罪過啊,不但放走了喬峰,還害死了單小山,今後大宋將不得安寧。”
這屎能這麽扣,林澈也是長見識了,不氣反笑道:“放走喬峰,在場每個人都有份,怎麽栽我一人頭上了?”
譚婆尖聲大叫:“放屁!小雜種一口一個喬大俠,肯定是個奸細!若不是這小雜種暗中作梗,那契丹野種早死了!”
癱瘓在地的趙錢孫連忙跳起來附和:“沒錯!最後那一刀分明就是裝蒜,準又是隻契丹狗種,別讓他跑了!”
譚婆:“不能讓那麽多人白死,讓這賤種賠命!”
兩人一來一回,說得有板有眼。
群雄自然也有看到林澈最後縮刀的舉動,一時圍得更緊了,甚至有些人已經等不及要開始動武了。
林澈見狀笑得更厲害了:“一群三流小人非要標榜成俠義高手,現在圍剿不成,死了一大窩人就想拖我頂罪,維護自己的名聲,還要臉嗎?”
群雄被戳到痛處,氣得臉上紅一塊紫一塊,一時半會也想不出話反駁,紛紛看向玄難。
玄難只是淡淡說道:“閣下與喬峰一樣狡言詭辯,可即便你能把黑的說成白了,還是無法洗脫你的罪孽,你今天必須留下。”
這是要動手了!
一旁的鐵面判官單正剛死了三個兒子,臉早就扭曲到了極點,看眾人同仇敵愾,有處泄憤,當即一掌呼出,直取林澈臉門。
這掌打得突如其來,兩人又相距不過十來步,待林澈反應過來已是避無可避,眾人見狀心安,無不在尋思今後該如何推卸,怎麽貼金。
卻不料林澈反應極快,心念一動,一招勁力剛柔並濟的太祖長拳打出,倏地轟在單正掌心。
嘭!
拳掌相交,只見一聲巨響之後,單正倒飛開去,撞裂牆壁,嘔了幾大口血,林澈卻只是退後了三步,面不改色。
群雄瞠目怎舌,眼前的少年才多大歲數?拳法意境竟然跟喬峰一樣達到武學之人都期盼達到的完美之境。
林澈暗呼過癮,他雖然內力吃了虧,但單正剛經歷惡鬥,而來自喬峰的拳法意境又實在太過強勁,此消彼長下,結果可料。
這時,林澈的腦海裡再次傳來聲音。
【習得單正武學,單氏內功,熟練度80】
【武學重複,自動相加……】
【單氏內功,熟練度87】
林澈驚喜,沒想到石窟的技能槽還有這功能。
只是這加法不太能接受,雖然說武學是越往後越艱難,但人家單小山十幾年的修煉隻算7個點未免太少了。
腦海的聲音停止,林澈再一次感覺一股熱流傳遍身軀,只是這次要比之前更強勁更霸道,就連六覺都得到質一般的飛升。
林澈能清楚感覺到此時的實力非上一刻的自己所能比擬。
稍微活動下手腕,林澈迫不及待地想要找個人試手,但目光所至,被看之人皆躲躲閃閃,頓時沒了興趣。
正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喬峰留下的陰影已經深深刻在群雄心理,
把他們的膽嚇破了,現在林澈一招太祖長拳已經足夠他們後怕好一陣子了。 想到還要留時間給愛吃甜月餅的白世鏡懇求薛神醫把阿朱的命救回來,林澈也不再逗留,當即一躍而起,翻牆離開。
好在蕭遠山在救人前已經把埋伏在空中的人殺盡,要不然憑林澈那初得內力的蹩腳身法,早被亂箭暗器打成刺蝟了。
從未出手的薛神醫雙眼一抿,看出端兒,當即一指飛針,直奔林澈後背肩井穴而去。
肩井穴非死穴,但卻是手少陽、足少陽、足陽明與陽維脈的匯聚點,一旦擊中後,當即半身麻木,猶如砧板魚肉,任人宰割。
林澈渾然沒想到薛神醫這慫貨竟會出手,人又恰好懸空,腳下無法助力,隻得腰肩倏地發力,愣是把身子旋歪,但是躲過了肩井穴,卻躲不過飛針。
飛針刺入肩膀,一股麻意當即向全身漫去。
有毒!
林澈不敢大意,眼見墜落地正是馬廝,連忙拔出藏於小腿的匕首,落馬一刻,一記飛刀切斷套住馬匹的韁繩。
馬匹被林澈屁股一砸,驚恐萬分,失心瘋般朝莊外奔去。
莊內群雄沒想到薛神醫輕飄飄一針就將林澈打落,讚許的同時也意識到他們剛才是被唬了,這林澈分明就是外強中乾的膿包!
紛紛躍起牆沿,發現林澈已經快馬逃離。
“姓薛的孬種,這帳爺記下了!”
林澈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薛神醫雖然武功一般,但醫術高超,行走江湖多年,沒人敢羞辱他,今日竟被人當眾嘲諷,氣得咬牙切齒。
又想起林澈還看過他被喬峰嚇到在牆角發抖的一幕,當即惱羞成怒,指著林澈破聲喝道:“追!都給我追上去!”
群雄面面相覷。
林澈跑得不遠,要追也是可以,但要是碰到前來搭救的同夥就麻煩,這好不容易撿回來的命可能又要丟了。
可誰家還沒個得病的時候呢?來這裡本來就是為了巴結薛神醫,難道要在這最後一刻功虧一簣?
群雄左右為難,思前想後。
忽然有人說道:“薛神醫,先別這小人物了,裡面那喬雜種帶來的小丫頭就快斷氣了,你還先去看看才好。”
語音剛落,當即有人附和:“喬狗為了那丫頭敢來聚賢莊,可見那丫頭對他意義非凡,只要那丫頭在我們手上,準能逼他就范。”
薛神醫拂須深吟,說了聲“不錯”就趕回莊內去了。
林澈離開聚賢莊,渾身已然麻痹,頭都轉不了,也不知身後有沒有人追來,只能僵在馬背上,任由它胡亂飛馳。
顛簸了半個多時辰,林澈是五髒移位,兩眼昏花,看到的景物都是東倒西歪,刺眼惡心。
好在瘋馬也累壞了,甩了幾下發現無法將林澈甩下,就停下來吃草了。
沒了劇烈的震蕩,林澈舒服許多,籲了口氣,發現體內的麻效雖然已經消散許多,連忙運轉內功。
單氏內功雖然是不入流的功法,但憑單山父子幾十年的修為,衝掉麻藥的效力還是輕而易舉的事。
不會兒,林澈就面色康復,身上的麻感也盡數消失。
運氣收功,林澈睜開眼,發現已經身處郊外小道上的茶攤邊,而茶攤的客桌上,高學林正舉著茶杯,呆呆地看著他,渾然忘了手上的動作。
“喲,我們真有緣。”林澈躍下馬,先打了招呼。
高學林愕然回神,笑道:“真沒想到你能活著出來,請坐請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