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綿的軍隊踏在荒野中緩緩前進,一隻快騎從後狂奔而來。
“軍師,有您的信!”
“哦?辛苦了。”
白塵天接過信紙,展開一看,面色頓時一變。
見到白塵天如此,郭鶴玄疑惑的問道:
“怎麽了?”
“哼哼,”兩聲冷笑,平時笑臉迎人的白塵天此刻卻是臉色陰沉的要殺人一般。
滔天的怒氣被白塵天強忍在心中,壓低聲音道:“我終於知道為何白建業突然該主意了。”
“為何?”
“這是軒龍十天前給我的信,被他們扣了下來,上面寫著十天后進攻永昌,也就是今天。
恐怕軒龍已經攻下了永昌,白建業聞之也想試試,這才改了主意。”
“什麽?他莫非想強攻成都不成!”
“正是如此。”
郭鶴玄目瞪口呆,隨後捧腹大笑,“他當真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敢學軒龍兄攻城,哈哈哈,笑得我肚子疼。”
白塵天聞言也忍俊不禁,下一刻勾出一抹壞笑,“也好,我倒要看看他大敗而歸時沮喪的嘴臉,自詡不凡?哼,匹夫之見。”
此刻白塵天終於是看透了白建業這個人了,虛偽,高傲,不可一世!
“他把自己想的太厲害了。”
巴西,巴郡邊界小城,城雖小,仍易守難攻。
白塵天領軍走了足足兩天才到達巴西周邊。
白軍駐營地,主帥營帳——
“諸位,我們只有三千兵馬,而巴西,依水而築,一面觸山,易守難攻,諸君覺得我們該當如何。”
看著地圖上標注的巴西,眾人陷入了沉默,其中一位名為陳顯的將軍突然站起身,道:“雖說巴西依山傍水看上去極為難攻,可這也為我們提供了便利。”
白塵天聞言似笑非笑,
“有何便利?”
“斷糧的便利。”
他用手比在地圖上,畫了兩條線,“巴西小城,沒有過多錢財支撐來自水路的糧道,而山路更是不能運糧,此刻我們便只剩下兩路需要把守,這難道不是便利嗎?”
“正是!”白塵天拍案而起,“這兩處糧道你心中可有對策?”
陳顯沉默了兩秒,突然抬頭直視白塵天,不卑不亢的吐出四字:
“偷梁換柱。”
白塵天靜靜的看著面前這個硬朗的青年,竟是聯想起了楊軒龍。
“準。”他隻說了一個字,卻是重如千鈞。
一言既出,三軍皆動,這位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陳顯今日立下軍令狀,親率一千人截斷其東南兩側糧道,而郭鶴玄則領一千五百人兵在兩糧道中央隱藏。
“務必小心,不成功便成仁。”
“謹遵軍師令。”
陳顯身披戰甲,領著一千人走向了建功大路。
隨後白塵天看向了郭鶴玄,“鶴玄啊,這次一旦出現意外,你便以守為主,萬萬不能讓巴西的軍隊衝出包圍圈,只要消息傳不出去我們就有可能贏。”
“那另外兩路……”
“我自有安排。”
“鶴玄領命。”
這位虎背熊腰的壯漢也套上了他的甲胄,儼然一個移動碉堡。
“慢走。”
郭鶴玄拱了拱手,也領著一千五百人離去了。
看著軍隊的背影漸行漸遠,白塵天突然喊道:
“關漢,關成,你們可以出發了,記住我跟你說的。”
後方樣貌差不許多的兩人對視了一眼,齊聲道:
“是!”
最後五百兵力也被領走了,軍營中只剩下百名白塵天的貼身護衛,冷清得很。
“回帳,等待捷報吧。”
“是!”
半天后,東糧道——
“陳將軍,前面就是東糧道了,守軍不多,三百人。”
“讓二百人去後方假扮馬賊,截住運糧車,記住,拖一個時辰,時間一到,立刻撤回來。”
“是。”
其中二百人匆匆離去,陳顯看了看太陽,又看了看前方不遠處的糧食督查站,又道:
“查探周圍,不準放走一個人,五百人繞後,剩下的,隨我衝!”
他從說變成了喊,身後三百將士也同時大吼,跟著這位將軍便是衝了出去,而剩下的五百人,則是借著山丘的掩護,快速向站點後方移動。
“敵襲!”
咚!
身材臃腫衣衫不整的督糧官驚慌的從房間中衝了出來,“怎麽回事!”
“大人,有軍隊向我們衝來了。”
“什麽!多少人!”
“目測三百人。”
“……才三百人?”這位督糧官突然平靜了下來,“何須驚慌,這可是大功一件,傳令下去,據站而守,敵軍破矣。”
說罷,悠哉悠哉的又走回了房間,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士兵傳下去了——據站而守,敵軍破矣。
聽著站點高台上那些人的呼喊,陳顯仰天大笑,一身盔甲寒光凜凜。
“爾等不過是待宰的庸人,屠刀架在脖子上尚不自知,還想據守?何其可笑!”
身材臃腫的督糧官從外面聽到這句話,心中一動,莫非……
他連忙跳起來看向後方,頓時驚的臉色慘白。
“來人!求援巴西!”
“大人,我們被圍住出不去。”
“什麽!”
督糧官刹時面如死灰,滿臉血淚大吼一字——“不”,便從窗跳出摔在地上變成一灘肉泥。
而站點後方,正是密密麻麻的五百軍,排山倒海般衝來。
“降者不殺!”
陳顯大喊,隨後全軍大喊,震得敵軍心神恍惚。
“我投降,別殺我!”
“我……我也投降。”
“你們,你們要幹什麽!造反嗎!”
一個官員見此瑕疵欲裂,用腳不停的踢踹著旁邊投降的軍士,突然被一雙雙手按住了,伴隨著一聲“斬”,官員的人頭乒乓落地。
站門大開,士兵丟盔卸甲,至此,東糧道站點,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