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阿姨說了，讀書時他將來的出路，他不能放棄讀書。

“小珩啊，你也知道你爸這個房間，它其實有些小的，只有兩個房間，一個房間是你爸和後媽住，一個房間是要給你弟弟住的。你後媽之所以肯嫁過來，就是看中了這房子。

小珩啊，你爸現在過得挺幸福的，你不能去迫害了，你後媽說了，她不喜歡房間裡有外人住，所以你不能再住進去了。”

顧奶奶完全不管這些傷人的話，是否會對顧珩造成傷害，她的話一字一句，都將顧珩與這個家分開。

“不過你畢竟是你爸的兒子，你爸說了，如果你不想回老家住，他會住下距離你學校比較近的一個地方給你住，就是地方有點小。你放心，那裡的房租，你爸會定期給你付的。小珩啊，你是大孩子了，你要聽話。”

顧珩還能說什麽，除了說好，他無話可說。

“小珩啊，奶就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今天你要不就去那裡住吧，早晚得住進去，今天過去也好。你後媽現在也住進來了，我怕她如果看到你，她會不高興。小珩啊，你放心，就算你爸現在又有了一個兒子，但奶最疼得的孫子只有你。”

直到最後，顧珩離開了小區才反應了過來。

他沒有去找殷音，那原本要分享好成績的喜悅，不知何時已經沒了。

他蹲在地上，那隻曾經差點瞎了的眼睛莫名地疼痛。

蹲了好一會，顧珩將所有的情緒壓下，背著書包往顧奶奶說的那個地方走去。

髒亂狹窄的小巷，隨處可見被丟棄的垃圾，散發出一陣陣地惡臭，地上坑坑窪窪，周圍矮小的樓房，牆體早已經發黑。

有穿著鮮豔裸露的女人站在街口，看到顧珩看來，拋了個媚眼，說了句“小弟弟，要不要來玩啊”。

顧珩目不斜視，腳下的步伐不停，最後停留在一棟有四層高的居民樓前。

狹窄陰暗的樓道，房間不到十平方，空空蕩蕩，因為與周圍的樓房挨得很近，即便開著窗，也沒有光透進來，陰暗而潮濕。

兩隻老鼠“吱”的一聲從牆角躥過，油膩簡陋的廚房與廁所面對面，有蟑螂在上面爬著。

一個小單間裡面是一張只有床板的木床。

這裡，確實距離他的學校比較近，是一處城中區，房租最便宜的地方。

顧珩站在房間裡，打開的兩側窗戶，能看到那兩邊鄰居家裡的模樣。

女人穿著暴露的衣服與男人抱在一起。

幾個男男女女聚在一起打麻將，情緒高亢，時而高興地大聲嚷嚷，時而不停地咒罵，即便顧珩把窗關上，也能清晰地聽到。

尤其是晚上，半夜有人開著開著音響，有人在吵架，隔壁的有男女奇奇怪怪的聲音。

殷音是在顧珩搬出去的第二天才知道的，唾罵了顧父這個沒良心的爸。

果然是有了後媽就有後爸。

能將親生的兒子趕出去，去住那麽髒亂又不安全的地方，即便現在顧珩長得比較高，可他到底還是未成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