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婉欣忍不住說出了自己心中所期望的。
她惱怒的樣子,就好像受害的是她自己,而不是顧雲錦。
聽了顧婉欣的話,顧雲錦非但沒哭,反而笑了。
“我的二姐,你該不會告訴我,你把我擄到這裡來就是為了看我哭的吧?”
顧雲錦輕蔑的撇了顧婉欣一眼。
“如果是這樣,你早說就是了,我不是不能滿足你。”
顧婉欣不由得皺眉,顧雲錦落到自己手裡,竟然還敢對自己如此輕蔑。
她高聲道:“顧雲錦,你死到臨頭了竟然還敢這樣強硬!”
“那不然呢?求你的話,你敢放了我嗎?”顧雲錦不屑的道。
“自然不會。”
顧婉欣感覺到了,再同顧雲錦說下去,自己嘴上也不會佔到什麽便宜。
她轉頭看向柳護衛道:“動手吧。”
顧雲錦心道:他們這就要殺自己了?
沒想到,重活一世,還是落得個一樣的下場。
自己是不是太沒用了?
還是說,這就是她的命?重活幾世都無法改變。
正想著,顧雲錦就被那個柳護衛冷不丁的掰開嘴,灌進了一顆藥丸。
咳嗽了兩聲,藥丸還是進入了顧雲錦的腹中。
“你給我吃了什麽?”顧雲錦叱道。
顧婉欣掩唇一笑:“是毒藥。無解的毒藥。兩日之後,你就會受盡折磨,在痛不欲生中死去。可惜了!”
“兩日?”顧雲錦呢喃一聲。
“對,兩日。現在你可能會覺得太快了。可再過幾個時辰,你恐怕就會盼望兩日的時間趕快熬到頭。”
一串開懷的笑聲過後,顧婉欣又道:“我本來想把你賣到青樓去,只可惜大伯到處搜查你的下落,我沒辦法把你賣掉或者送出去。就隻好便宜你了,讓你死個痛快。再也不見了,我的好妹妹。好好珍惜你在這世上最後的兩日時間。”
說罷,便躲著步子離開了小屋。
顧雲錦愣愣的看著顧婉欣的背影,直到那道大門又一次被關緊,她才回過神來。
顧雲錦的心中一沉,猜測顧婉欣的話八成是真的。
她既然敢在自己面前暴露,定然是不想讓自己活著離開了。
讓自己在臨死之前受盡折磨,是她的做派,她上一世也是這樣做的。
看來她對自己的恨還真是與生俱來的。
與自己是否嫁給了紀明軒,搶了她的心上人毫無關系。
顧婉欣她只是恨自己而已,不需要原因。
知道自己難逃一死,她也沒轍。
可總要留下點什麽,提醒一下父親和大哥才好。
顧雲錦思索著,在地上刻字是不是最好的辦法呢?
從眼下的情況看,也沒有其他的辦法可選了。
她伸手從身後的稻草中摸索出一根細小的枝椏。
堅硬程度似乎還可以,但願地不是太硬,能夠刻得動。
她摸索著用兩隻手握著樹枝在草堆下面寫起字來。
內容是說顧婉欣殺了自己,要父親和大哥小心朝堂,保住性命。
短短的二十幾個字顧雲錦卻寫了足足快半個時辰。
寫完後,剛倚在草堆上休息了片刻,顧雲錦就覺得自己的腹中隱隱作痛起來。
看來是毒藥發作了。
此刻的疼痛程度顧雲錦還能夠承受得住。
但聽顧婉欣的意思是說,這疼痛之後的時間裡會越來越強烈。
雖然死過一回了,可再次面對死亡,顧雲錦還是有些害怕。
她的仇還沒有報,家人也沒有完全的脫離危險,她死的太不甘心了。
就在此時,顧雲錦又一次聽到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怎麽又有人來了?”顧雲錦疑惑。
聽到幾句含糊的交談聲後,大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了。
這次走進來的是一個人,一個男人。
正是剛剛隨顧婉欣一道來的那名護衛。
顧雲錦皺起了眉頭。
眼看著那護衛將大門關上,還盡量關得緊了一些。
顧雲錦本能的向後縮,她擔心此人對自己圖謀不軌。
一個男人單獨溜進來,她不這樣想還能怎樣想呢。
顧婉欣這個賤人,真是卑鄙得無以複加。顧雲錦心中暗罵一聲。
可是此刻她的手中除了一根沒什麽用的樹枝,什麽武器都沒有。
那就用自己的牙齒當武器吧,顧雲錦下定決心不咬斷他的喉嚨絕不松口。
就算不能與他同歸於盡,自己激怒了她,是不是也能死得痛快點。
顧雲錦死死的盯著男人,眼裡冒出騰騰的殺氣。
男人關好門後,轉過身,也不說話,隻徑直朝她走來。
顧雲錦屏住呼吸,直直的盯著對方的脖頸,似三日沒進食的野獸般虎視眈眈。
那男人也不理會她,走到她的身前,屈膝蹲下,雙手正要環住她的腰。
顧雲錦也不叫喊,待他的臉湊過來時,瞅準了他的喉嚨,張嘴便要咬上去。
那男人迅速敏捷的跳開,皺著眉頭罵道:“死丫頭,你怎麽還咬人啊?”
“誰讓你過來的。”顧雲錦怒懟了一句。
一次沒成功,恐怕對方不會再給自己第二次進攻的機會了,顧雲錦暗自頹然。
不過很快她就驚醒一般的看著那男人,他的聲音怎麽有些耳熟?
就在她遲疑的過程中,便又聽到了男子的聲音。
“我是來救你的啊,不識好歹。”
便說著,男人便撕下臉上的人皮面具。
“印霄澈?怎麽是你?”
印霄澈剛剛看到顧雲錦太高興了,忘記自己此刻是另外一個人的臉,便要去替顧雲錦解繩子,這才鬧了誤會,令她差點就咬了自己。
見到來人是印霄澈,顧雲錦的心中終於放松了下來。
不知道為何,此刻見到印霄澈,就如同見到了親人一般。
印霄澈再次來到她身邊,雙手做出同剛剛一樣,像是要擁抱她一樣的動作。
這一次,顧雲錦卻沒有去咬他,也沒動,她知道印霄澈是要為自己解開繩子。
繩子系得有點緊,印霄澈解了變天。
就在他解繩子的過程中,顧雲錦的臉緊緊的靠在他的脖頸下方,他的下巴也碰到了顧雲錦的額頭。
兩個人幾乎貼在了一起,顧雲錦覺得有些不自在。
“傻了吧,自己轉過身來讓他解繩子不就行了?幹嘛用這種怪怪的姿勢,也太別扭了。”顧雲錦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