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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蟲鳴冬》五
  才少年的水,還沒到那個年紀,還在懵懂中,卻遇到了這些事,那時的片段時不時的進入腦海,進入夢裡,與女人擁吻,睡在一起的畫面……水開始有變化了,他開始對女人的事有些敏感,因為好奇心的驅使下,還接觸了不少男女的照片,他開始好奇男女之間的區別,他不再關心學習了,不再看書,不再努力的提升基礎知識,上課有時還會分心,他的成績也越來越差了,他開始注意女生的生活,注意女生的容貌,注意女生的衣著,看著每個女生都穿著牛仔褲,他有些好奇,一次他架不住對女生的好奇,就直接問了身邊的女同學,你們女生為什麽都喜歡牛仔褲呢?女同學被問蒙了,不知所雲的“啊?”了一聲,這個回答讓水意識到,自己唐突了,直接回過那疑惑的頭,“沒什麽沒什麽。”有些尷尬。還有一次,女老師,穿了一件紗裙來上課,水便一直看著她的紗裙全神貫注的,他感覺老師非常的美麗,她走到哪,水的眼睛就跟到哪,被老師發現了,老師低頭笑了笑,在黑板寫字時,老師聲音稍微放大了一些,“來,注意看黑板。”水才意識到什麽,專心聽老師講課了。

  他還暗戀過一個女生,是他的同桌,和他一樣有著共同愛好,他們都喜愛畫畫,那女生活潑開朗,富有同情心,那個時候,老師在講的一個故事,那個悲傷感人的故事,說的是課文中的一位作者的母親的故事:那個作者是單親家庭,父親在他很小時就離開了他們,母親一個人辛辛苦苦的將他養大,他的學習很好,為了讓他學業有成,母親一個人打兩份工,在讀大學時,他看著母親這麽辛苦,不忍心看母親一個人受累,一度有過想放棄學業的想法,去打工補貼家用,替母親分擔一些,他將自己的想法和母親說,被母親拒絕了,還訓斥了他,“我這麽辛苦工作,就是讓你上好學,讀好書,不再像我那樣辛苦,你卻說要放棄學業,你這樣做,我這些年為這個家為你操的心,辛苦的工作都付諸東流,你這樣做是為我好嗎,你這樣做是不孝!”後來,終於大學畢業,研究生畢業,有了稱職的工作,有能力養母親了,母親的苦日子也到頭了,母親卻發現自己已經得了重病,知道兒子的事業剛剛起步沒幾年,不想讓兒子因為自己的事而影響事業,便隱瞞了下來,後來,母親的病痛愈來愈強烈,母親便假意想回老家“享清福”。就是害怕被兒子看出自己得了重病來。便回了老家自己一個人過,最後,鄰居的一個電話,兒子知道了母親重病纏身,現在快要撐不住了,他才以最快的速度回到老家,在老家路上跌跌撞撞的回到兒時的母子相依為命的地方,在母親疾病的病榻上,含著淚與母親做追魂的告別……

  “子欲養而親不待”老師淚流滿面的說著,全班同學也都沉默了,她也流淚了,而當時水認為自己是小男子漢,就像爸爸說的那樣,男兒有淚不輕彈,礙於面子,水裝作無動於衷的樣子,看著她流淚,水笑道:這也沒什麽啊,沒什麽可哭的啊。縱使他也感動的不行,而同桌就有些惱火的看著他,看著他說道:“你當然覺得沒什麽了,因為你沒有感情,你一點也沒有同情心。”她這樣對他說。那時他的心就已經萌動了,她那純白的童真的富有同情心的神情,讓他的心有些萌動了……所謂早戀,就是這樣吧,不經意的一個舉動,一個表情或一句話,就讓你喜歡上了她。後來畢業了,他們也沒怎麽再見面了,因為,那時沒有足夠厚的臉皮,

所以一直不敢去表白……  畢業後,水就被父親安排到遼寧沈陽和伯伯一起學習采購技巧……那時爸爸回家鄉看伯伯一天天的沒事乾,做著閑人,便提議讓伯伯去那邊采購和監督貨品,保證貨品質量,爸爸所有的貨款都打在伯伯的帳戶上,爸爸還把以前的工廠的廠地放給他,因為爸爸要去鹽城繼續他的生意,便把加工廠讓了出去給別的創業者,工廠外還剩下一塊三百平米多的囤積貨物的場子,和沈陽的客戶都讓給伯伯去做生意,順便幫爸爸監督貨品質量;可伯伯不是那塊料,在他的一天天的經營下,客戶一個一個減少,不僅如此,伯伯還沉迷上賭博,還喜歡裝扮自己,那些年回家鄉,水看到伯伯都是一身品牌衣服,皮帶,皮鞋的,腰裡還別著一台諾基亞威什麽的,好像說是什麽珍藏版,那時的手機是翻蓋的,這個諾基亞威什麽還是土豪才配的,聽說功能很不錯,衛星定位人機分離十米自動報警,機身還是鈦合金的,還是雙卡雙待的等等等等……反正就是一個很貴的手機吧,還把爸爸的貨款輸了不少,用了不少,後來,伯伯自知自己不是做生意的料,他便策劃了一場賭局,這個賭局有三個參與者,這個賭局只有自己一個人知道,其他兩位都不知道;他把爸爸留給他的場地,貨品盡數變賣,換成錢,還把爸爸的一部分貨款私吞,加在一起差不多八九十多萬,在大表哥訂婚的那時,全部轉給了大表哥,這就是一場賭局,伯伯知道大表哥是有原則的人,負責任的人,他有做大事的想法與熱情,伯伯知道這幾十萬不會白扔,雖然那是從爸爸那奪得的,但他一點也沒有感到良心的譴責,果然,幾年下來,大表哥經過幾次創業失敗後崛起了,大表哥買過一輛大貨車,在雇個司機,來創業,誰知道司機在高速路上撞車,車毀人亡,他賠了幾十萬,大表哥還做過實業,中介,開過建築公司,都失敗了,而現在,皇天不負有心人,大表哥成功了,在天津開了道路建設有限公司,年入百萬。為了感謝伯伯,大表哥幫堂哥介紹了一家與他合作的公司,堂哥就有了工作了,幾年之後堂哥當上分公司總經理,伯伯也成了大表哥的股東,不但拿回了那幾十萬(那個時候爸爸和伯伯已經分家,所以那錢沒爸爸的份)還每年可以拿大表哥公司的分紅;這真是一個大賭局,但是伯伯贏了,大表哥贏了,爸爸卻輸了,分家後因為身邊沒有可用的人,便和有本事,卻不可信任的家夥合作,沒過一年便散了,那些人私了不少爸爸的貨款,散夥了還欠一個家夥不少錢,前前後後合作了三四家, 都不歡而散;而伯伯身邊有大表哥,二表哥,堂哥,那時的水才十六歲,初中剛畢業沒多久,爸爸隻得讓水跟著伯伯,去學采購,到沈陽去學習,當然伯伯說的采購技能,水也都記在心裡,而這些技巧,根本沒有用武之地,那年水才知道了,伯伯策劃的這場賭局,是那時伯伯喝了酒,和水說起了小時候的那件事,爸爸打了伯伯一拳,伯伯說那一拳那羞辱他的一拳,他永遠不會忘,所以,伯伯做了那些事,爸爸請他采購,他自然有的是錢,卻拿去賭博,買品牌衣服和土豪手機,然後,又布下那樣的一個大賭局,把爸爸孤立起來,這些都是因為那小時候看見的,爸爸打伯伯的那一拳,伯伯所謂的羞辱他的那一拳。

  明明是一家人,明明是兄弟,明明知道團結起來,一個家會變的更好,為什麽要兄弟鬩牆,互相傷害呢?這又有什麽好處呢?水一直有疑問,但在看看自己,對父母弟弟這樣,他覺得自己是不是也是那樣的一個人呢?他不清楚,只是後來,他不再和父母爭吵,不再給弟弟找茬,他開始努力的為爸爸的生意而工作,雖然沒有父母的表揚,卻已經不大在意這些了……

  就這樣水漸漸長大,弟弟不負眾望的考上了鹽城最好的中學,當然路途遠了,父親就買了一輛車,來回接送,開車的便是水,17歲時報到的名額,18歲拿到的駕照,水也漸漸和弟弟有了些交集,那些年年年如此。

  直到那一天爸爸為了討爺爺歡心,為了讓自己的生意更上一層樓,二十歲出頭,便叫水娶她回家,她是水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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