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兩位大長老“拉家常”的同時,下方宗門小比還在繼續,第二輪抽簽開始,老江這一次運氣比較差。
他抽到了自家人。
“落雁師姐,要不你認輸吧。”
老江披著風衣,站在鬥法戰場裡,對眼前笑語盈盈的看著他的落雁說:
“師姐對我多有回護,之前也是得了師姐你相助,才拿的一縷庚辛之氣,你又是咱們這一系裡,難得對我沒有惡意的。
這會運氣不好抽到咱兩,但我實在是下不了手。”
“好啊。”
落雁這邊也一口答應下來,果斷的讓老江都有些詫異。
她往光罩之外掃了一眼,說:
“沉魚剛才也是這樣對我說的,江師弟,她以將你視作對手,便不許你與她的對決,被他人打擾。
我可惹不起咱們那位大師姐,所以,只能祝師弟你一會不會被揍的太慘。
另外,師弟,聽我一言。”
落雁壓低聲音,以神念送音入耳,對江夏說:
“一會與沉魚師姐鬥法時,若有不妙,便立刻認輸,大師姐傳承有異,現在也不能良好的控制,若是打上了頭,她怕是製不住心中狂戰之念。
盡管並非她本意,但依然會傷到你。
之前就發生過這樣的事,你可要千萬小心。”
說完,溫柔的落雁舉手示意認輸。
兩人同時被挪移出鬥法戰場之外,老江贏了一場,但心裡可算不上喜悅,他走上看台,往沉魚那邊掃了一眼。
矮個子大師姐正拿著一塊墨符點綴,靈石打製的磨刀石。
她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用心打磨自己那把戰矛的鋒刃,大概是注意到了江夏的注視,沉魚在下一瞬抬起頭。
那牛角盔之下,看不到表情,只能看到一雙發亮的眼睛。
就好像是已經做好了捕獵的凶獸,瞄準了自己選定的獵物一樣,並不帶明顯的殺伐惡意,但那種躍躍欲試的光,卻讓老江不太舒服。
自家這大師姐,還真是鍾情於戰鬥。
和她相比。
山秋明那個正統煉體者的戰鬥意志,都有些不太夠看了。
而在老江之後,第二輪比鬥繼續進行,如月抽到了新員工莫七燁,但那楚喬的弟子,這會還在宗門大殿照顧師父。
三寶長老催了三次,她都不來。
如月自然不戰而勝。
小胖子乾鐸運氣就沒那麽好,他遇到了宋梵的師妹青珊仙子,本也是打算用心打鬥一場,結果卻被那私生活混亂的女修,狠狠的修理了一頓。
讓人詫異的是,女修青珊,竟也是一名身居金靈根的修士。
用一手比老江厲害太多的庚金奇術,從頭到尾壓著小胖子打,甚至都沒有動用法器法寶,就在一波庚金斧鉞的連續劈砍中,輕松破了小胖子的木龍咒。
阿福的岩石土盾,根本擋不住那至銳至利的斧鉞劈砍。但名滿西海的青珊仙子成名已久,自然也不會對乾鐸痛下殺手。
只是在教訓一番後,就把他送出了鬥陣。
大概是替宋梵師兄的弟子出口氣的意思。
不過風水輪流轉。
青珊仙子教訓了乾鐸,結果下一場就是閉月與她“弟子”阿妙的鬥法,一向佛系的閉月,這一戰表現的相當活躍。
就以乾鐸擅長的木龍咒,在分出七種變化之後,橫掃了毫無反抗之力的阿妙,說是打鬥,但更像是言傳身教。
以自己作為例子,向師弟乾鐸“現場教學”木龍咒的正確使用方法。
接下來是宋梵的師弟,常年在山門之外遊歷的劍修武銳,抽到了自己的弟子陸白,硬生生把把一場師徒對決,打成了“指導賽”。
而他的另一個弟子陸長衣幸運輪空。
第三輪抽簽。
老江還是第一個。
這一次運氣好,沒抽到閉月,他抽到了宋梵那一系的武銳,結果白衣劍修一上場,就帶著古怪的笑容,對江夏說:
“那個,江師弟,你家大師姐剛才威脅了本修,說若是我不認輸,就要把本修收藏的刀劍全部毀掉。
我可惹不起她。
所以你贏了,但被沉魚那小瘋子盯上可不是什麽好事,相信我,我深有體會,總之,江師弟,祝好運。”
說完,武銳也果斷的舉手認輸,留下老江一人在風中凌亂。
這沉魚是怎麽回事?
在宗門裡威懾力這麽大嗎?
連宋梵那一系的師兄弟,都這麽怕她。
喂,大師姐,你這是在宗門做了多少欺男霸女的事啊?為什麽他們聽到你的名字,就和老鼠見了貓一樣?
第三輪只有三場。
在老江不戰而勝之後,如月和青珊仙子拚了一場。
兩個女人大打出手,最後青珊動用了金行法寶金蟬劍匣,打破了如月的白首紅顏雲紗,這才略勝一籌。
至於閉月師姐。
這個佛系的女修,很幸運的抽到了三代弟子陸長衣,而那師從武銳的年輕女劍修,很有格調的和閉月交手了幾回合,便選擇認輸。
至此,第四輪開啟。
江夏麻木的看著一臉佛系的閉月在走入鬥陣的三秒之後,舉手認輸,三師姐閉月在離開前,還給江夏遞了個“自求多福”的憐憫眼神。
於是,內門小比的最後階段,就只剩下了三個人。
沉魚,江夏。
還有生活作風挺亂的青珊仙子。
沉魚鎖定了決賽,所以江夏和青珊仙子還得打一場,結果兩人剛入場,老江就看到青珊一臉不情願的舉起手。
那熟悉的動作,讓他雙眼抽搐。
“喂!不許認輸!”
老江將手中煙頭丟在地上,大喊到:
“咱們都是金靈根的修士,我很想向你調教一番,不是說你和宋梵之間不清不楚嗎?我對宋梵惡意滿滿,你也看到了。
不準備為你家親親師兄出口氣嗎?
好歹和我打一場!”
青珊仙子有被挑釁到。
她眼中浮現出一抹怒火,但還沒等老江臉上的得逞的笑容完全浮現,青珊仙子眼睛裡的怒火就先一步消退。
她風情萬種的撥了撥頭髮,又用自己那很妖媚的眼睛掃了江夏一眼,幽幽的說:
“放棄吧,別掙扎了。你那瘋子大師姐沉魚剛才對我說,若本修不認輸,她就要拆了我在山門和西海的洞府。
她絕對做得到
本修也不知道沉魚為什麽這麽希望和你打一場,但很顯然,本修不會因為你,選擇得罪沉魚那個小瘋子。
所以,自求多福吧,江師弟。
另外,如果你真想和本修切磋一番,那來年到西海時,我定會圓你心願。”
說完,青珊仙子抬手示意認輸,在挪移光中被送出鬥陣之外。
她離開的光芒還沒有散去,急不可耐的沉魚,就提著自己那把比她人還高的戰矛,大步走進了鬥法場中。
“終於,只剩下你和我了,師弟!”
矮個子大師姐砰的一聲,將手裡的戰矛插在地面,又活動著雙手雙拳,大聲對眼前江夏說:
“我對你只有一個要求,不許認輸,和我好好打一場!如果你贏了,我會向你道歉的,隨你想用什麽方式讓我道歉。
隨便!我根本不在乎!
只要你能贏!”
說完,沉魚抬起頭,對高空大喊到:
“師父,還有師叔!鎮壓靈力增強三倍!讓無關人等都撤出去!”
“怎麽和師父說話呢!白養你了!”
坐在蓮台上的施妍很不滿的回了句。
但下一瞬,兩位大長老同時調動靈力,自地脈而來的靈氣瞬間加重三倍,將鬥法戰場籠罩如城牆一樣。
很顯然,施妍和劉楚都知道沉魚的破壞力。
與此同時,通往墨山主峰之外的挪移陣也被點亮,站在宗門大殿外的三寶長老手持拂塵,以溫和語氣引導三代弟子退場。
隻留下足以自保的弟子們,還在看台上,旁觀這最後一戰。
“師姐,你排面真大,倒是讓人羨慕的很。”
老江旁觀這一幕,一邊活動著雙手,一邊從納戒裡取出一把木靈環繞的古樸木劍。
青色的氣流纏繞在其上,旋轉中還透出花開花落的異象。
五方含光,木行法寶。
他的另一隻手裡也虛握住一物,輕輕一提,一把邪氣森森的佛門石杵,就被抓在手中,表面有土行光斑跳躍。
但相比正統的土行靈氣,它並不顯得厚重堅韌,反而有種暴戾之氣,就好像大地翻滾,開山裂石一般的反抗。
枯禪杵,陰五行土行法寶。
老江的動作,被沉魚看在眼中,那兩件針對土行功法的法寶,也未有隱瞞她的意思,那就是老江淘來,專門應對今日這一戰的武器。
但沉魚不但毫不在意,反而還有點想笑。
她一把抓住身邊的赤紅戰矛,在地面碎裂中,將戰矛抽出,在手裡耍了個槍花,斜斜的指向江夏。
她說:
“羨慕嗎?我倒是覺的沒什麽,他們都怕我,因為他們都是我的手下敗將,只要你打贏我,他們也會怕你。
但這一點意義都沒有。
江師弟,我只是喜歡戰鬥,並不願仗勢欺人,我所得傳承特殊些,我也不瞞你,真正打鬥上了頭,我是控制不住的。
所以,只要你拚盡全力就好了,只要滿足了我心中渴望,就算你贏了。”
“師姐你這就有些看不起人了。”
老江皺著眉頭說:
“贏就是贏,輸就是輸,什麽叫算我贏了?沒有這個說法的。而且實不相瞞,我的傳承也特殊些。”
江老板將枯禪杵放在地面,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他說:
“最近這段時間,我若全力作戰,怕也會失控,所以,不如點到為止?你我兩人,都不要動用那危險的力量,可好?”
“既是鬥法,就要出全力!”
沉魚對此極為不滿,她說:
“若不動全力,師弟你毫無勝算, 有兩位長老鎮壓鬥陣,師弟不必留力,你我酣戰一場,豈不美哉?”
“好吧,這是你自找的。”
江夏撇了撇嘴,左手握劍,右手持石杵。
戰鬥開始!
“嗡”
這一瞬,隨著沉魚戰矛抬起,老江周身立刻有巨力加身,壓得他身形向下,周遭十丈之內,地面齊刷刷的下陷。
十倍重力!
壓的老江骨頭都發出哢哢作響的聲音。
“你得在我的戰場裡和我打,師弟。”
沉魚沙啞的聲音,出現在老江身前,隨著戰矛舞動,武器交擊聲響成一片,又在三秒之後被沉魚一腳踹中腹部。
“砰”
江夏的左腿插入地面碎裂中,勉強穩住身形。
他抬起頭,五方含光的木劍已落入沉魚手裡,大師姐看著手裡這把五行法寶,很嫌棄的搖了搖頭,說:
“師弟,好歹都是墨霜山的製器師,用這種製作的一塌糊塗的東西,都不嫌丟人嗎?”
“哢擦”
脆響聲中,下品法寶木劍,被沉魚閃耀粘稠土行流光的五指扣碎開。
她攤開左手,任由法寶木屑的碎片墜落在地,又活動了一下身體,對老江說:
“剛才忘了告訴你,師弟,我也是異數命格,兵燹凶獸,龍相朱厭,又在少時得福緣,取了南荒兵主傳承,開啟星宮秘法。
讓我的力量足以比擬同境煉體修士,像這些五行克制類的兵刃法寶,更是對我毫無用處,隨手便可碎之。
你手裡那石杵是專門買來對付我的?
真是白花錢了。
師弟,認真一點,接下來,師姐我要動真格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