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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鄉夢》二十七、上門
  陸菲的家在村西頭,遠遠看上去就很有氣派,是一棟兩層的鄉村小別墅。這樣的別墅在村裡還是頭一家。說起陸菲的父親陸廣才那也是村裡一條響當當的好漢。年輕的時候在西北某個省份當兵,退役回來後在鎮上的派出所當了幾年協警。上世紀九十年代借款買了一輛大貨車在外面跑長途。一乾就是二十年,直到前幾年才把貨車賣掉。聽別人說陸廣才這些年拉貨掙得錢最起碼有一百五十萬了。至於別人說的馬智也不知道真假,但至少這棟別墅值不少錢。不管陸菲家有多少錢,對於馬智來說都是一樣的,他愛的是陸菲,跟他家裡的錢沒關系。

  別墅門口,陸廣才正在一部小轎車旁邊擺弄著什麽。馬智知道這是陸菲家的那輛朗逸,是陸菲哥哥陸明的結婚禮物。轎車的前蓋已經掀開了,馬智走過去掏出一支芙蓉王遞過去說:“二叔,忙著呢?”

  陸廣才接過煙,馬智上去幫著點著了。陸廣才看了一眼陸菲,也很親熱的說:“大智,回來了。”

  陸菲也打著招呼說:“爸,大智昨天才回來,這不今天來看你了。”

  陸廣才拿著一條毛巾擦著手說:“這車發動機有雜音,就看看。”

  陸廣才看到馬智手中還提著酒,就說:“來就來了,還帶什麽東西呀。”

  陸菲家和馬智家也稱得上是世交了,陸菲爺爺和馬智爺爺年輕的時候都給人當過長工,解放後又一起參加了志願軍,還是一個部隊的戰友。從部隊專業回來以後,兩個人搭幫子負責村裡的工作。陸菲爸爸陸廣才和馬智爸爸馬吉民也是發小。馬吉民雖然成了烈士,但陸馬兩家的交情卻從來沒有間斷過。

  關於陸菲和馬智之間的愛情,雖然陸菲媽媽一開始頗有微詞,陸廣才從來沒有反對過。也許跟陸廣才當過兵又走南闖北的見過世面有關系,也許和兩家交情有關系。每次馬智上門,陸廣才也都很親熱的對待他。

  進了院子就一個女人正抱著被子往外面曬。女人的身後還跟著一個一兩歲的小女孩。女人正是陸菲的母親張燕,那個小女孩就是陸菲哥哥家的女兒,小名叫米米。

  馬智向女人打著招呼:“二嬸好!”

  女人看到馬智後,也回應著:“大智回來了,快進屋吧!”

  雖然語氣沒有太過親熱,但是言語倒也顯得很親近。

  進了客廳,馬智把酒放在茶幾上。張燕已經為馬智倒了一杯熱茶放在馬智的面前。

  陸廣才說:“回來一路上還算順利吧!”

  馬智笑著說:“還行,買的臥鋪,睡了一路。”

  馬智又說:“二叔二嬸,你們身體還好吧!”

  張燕說:“你二叔當兵的底子,身體好著呢!倒是我最近總是腰疼。”

  馬智說:“二嬸你就是累的了,這一大家子人,你忙前忙後的,也挺辛苦的。天暖和了,沒啥活的話,就多休息休息。”

  陸菲這時候也插話說:“是啊,媽,淑梅嬸昨天還念叨你呢,讓我帶話給你,讓你有空了多找她嘮嘮。”

  張燕說:“我要有那空就好了。大智啊,你嬸也是個心強命不強的人。當初我們兩家是鄰居,你嬸對你那可是沒說的。你以後可不能忘記她呀。”

  馬智說:“是的,我嬸就像我親媽一樣,這份恩情我肯定忘不了。當然,我二叔你們倆對我也很好,還有村裡的很多人都曾經幫助過我,我都不會忘記的。”

  陸廣才很欣賞的看著馬智說:“大智,

做人不忘本是好的,可是作為一個男人,一定要分清楚家人和外人。對外人我們只要不虧欠別人就行,但是對待家人,那是一份責任。”  馬智仔細的品味著陸廣才的話,似乎是勸慰,也似乎是一種交流,也好像是分享,但無論如何馬智都很感謝陸廣才給予他說這樣的話。

  馬智笑著說:“嗯,謝謝二叔的忠告。”

  陸菲嗔道:“呆子,就會笑,喝水吧!”

  馬智唯唯諾諾的說:“嗯,好,喝水喝水。”

  看馬智在陸菲面前聽話的樣子,陸廣才兩口都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張燕故意說:“小菲,你可是大智的姐,可不能老欺負他。”

  馬智說:“二嬸,我已經習慣了,要是那天不被她欺負,我反而會不習慣。”

  陸菲揪著馬智的耳朵說:“哼,說的我跟地主老婆似的,我有那麽殘忍嗎?”

  陸菲是陸廣才和張燕兩人的掌上明珠,從小就嬌生慣養的,當著父母的面收拾男朋友,也只有陸菲才能乾的出來。陸廣才和張燕看到這一幕都忍不住莞爾笑了起來。

  馬智說:“姐,姐,你輕點行嗎, 你以為我天蓬元帥呢?”

  陸菲雖然放開了馬智的耳朵,卻還意猶未盡的說:“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告我狀了。”

  馬智說:“不敢了,真不敢了。”

  張燕嗔道:“小菲,別再鬧了。大智好不容易從南方回來了,咱們一起拉拉話。”

  陸廣才這才說:“大智,你爺爺也過世了。我們也算得上世交。我跟你爸是發小,以後有什麽困難都可以來找二叔。”

  馬智很感動的點頭說:“嗯,二叔,我會的。”

  張燕有些認真的說:“大智,你看你和小菲年齡也不小了,你們從小相處到大,彼此之間也是真感情。我和你二叔也看出來了,你很愛小菲,小菲也很愛你。把小菲交給你,我們也放心。只是你們什麽時候準備把事情定下來。”

  陸菲接過話茬說:“媽,嫌我在家浪費你們糧食了嗎?這麽快就要把我趕出去嗎?”

  陸廣才說:“好了,小菲,你也別再演戲了。如果你真不同意的話,那我就找人給你說媒了。”

  陸菲趕緊說:“誰說我不同意了!”

  這句話一出口,客廳裡的三個人都笑了起來。

  陸菲還是把這口氣出到馬智身上了,掐著他說:“都怪你,害我這樣。”

  馬智笑著說:“好好好,怨我,怨我,行了吧。”

  馬智說:“二叔二嬸,這個事我跟菲姐商量的不是一次兩次了。但是你們知道,我爺爺剛過世,我還在守孝期內。所以我和菲姐的意思是,如果沒有其他意外的話,我們計劃年底之前把事情給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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