謎之音:這個題目……算是一語多關吧~
神鬼世界,亡者之都。某夜,守護者部族,貴賓房間。
名為區揚的少年緩緩睜開了雙眼,眼神雖然無比的平靜,卻微微歎了一口氣。
就這一絲動靜引起了門外守衛的注意,其中一人輕叩兩下房門,低聲言道:“大人有何吩咐?”語氣恭敬萬分,同時另一人快步離去,似是稟報上級。
“進來吧。”少年平聲說道。
那守衛進門的同時就看到少年的手中彈出了一支長劍!心下微一驚,立刻釋然,他明白眼前之人不太可能為難自己,接下來就意識到那支劍是從空氣中憑白出現的,態度不由愈加恭謹。
少年毫不在意眼前之人的莫名驚詫,我行我素地開口問道:“鄭吒他們呢?”語氣漫不經心,左手輕輕撫mo著劍脊,仿佛多年未見的心愛之物。
紫郢劍。峨眉祖師長眉真人配兵,紫青雙劍之一。合天地人三才,身具天劫雷火,為天行道,燃盡一切不容於天道之物。逆“天”字封印解封。逆“地”字封印解封條件:兩儀相生,陰極為陽。
開啟了隱藏的逆三才封印,這把紫郢劍已經不是那種可以兌換出的複製品,而是存在唯一的真品。換句話說,這把劍就是《蜀山》世界中佔據修真者頂點的長眉祖師攜帶的原物。
而且,在生化2中,區揚最後的那一劍不僅切合“天道不仁”,也符合了逆天字封印的“上體天心,為天行道”,使得紫郢劍連升兩級,達到了雙A級水準。如果按照主神空間的實力等級來計算,單單這一把飛劍就可以無條件滅殺一支普通級的輪回小隊。
當然,武器再好,使用者的實力不匹配也是枉然:經歷了生死玄關的區揚,自身境界也跨越了兩級,從元嬰大成略過出竅期,直接進入分神期;也就是說,馬上就要達到合體期。
前文提到,《明心煉體決》實際上是一本修煉筆記,以東方修真為基礎和框架,旁征博引,融合無限世界三色膚系各自獨到的力量法門;或許,最開始這本筆記也不過是一個嬰孩的隨手塗鴉——事實上也確實如此,因為最初的少年也不過是一個普通人,從零開始,創造了《煉體決》——但是經由區玲三千年的總結和精煉,區揚無數次的習練創新,這本“凡人創造的功法”最終可以媲美甚至超越天人。
人的潛力和創造力是無限的,我們永遠不能忘記這一點。
說白了,《心體決》就是區揚兩兄妹的通天捷徑,修行二十多年,就可以與普通功法數百年的功效相提並論。
區揚神遊間,守衛已經大略敘述了鄭吒之前的行動:
“……鄭吒大人和另外四人去了蠍子王陵墓,據首領所言今天或者明天就會歸來了;另鄭吒大人留下了復活真經,由首領轉交於您。”黑衣守衛恭聲說道。
“辛苦你們費心守護了。”少年微微頷首致謝。也不見作勢,身形便由盤坐變為直立。黑色的長發飄散,落在波斯地毯上。
守衛聞言不禁受寵若驚,連道這是職責所在,同時微微抬眼偷看這位傳說中東方劍仙。在得到許可後,方恭聲告退。
起身後,少年就不再言語,只是挽過背後的長發微微苦笑,隨後紫光一閃,從中斬斷那一襲長發,隻留到背心的長度——對於玲喜愛長發的愛好,區揚的確鼓勵,可也不得不承認,確實……好重。
怔怔地看著手中那一把足有一米半之長的黑發,
區揚有些神遊物外。雖說用“兄長必須原諒妹妹的一切過失”為理由說服自己,也明白了玲的所作所為都是“未來的自己”所指使,可心頭的那一絲裂痕卻是的的確確曾經存在,難怪區揚還有著些許的難以釋懷。 因為,誰知道玲的那一番解釋,又是否是全部真相呢?雖然區揚沒有找到任何不合理,整條證據鏈也完整無缺,但這可是最了解自己又擁有絕對理智的未來的區揚所設計的心局,抓住了本人所有的心理弱點,存在局中局之中的第三重局的可能性並非沒有。
玲所說的沒有任何虛假,否則區揚不可能看不出來。但是他也明白:物極必反;世界上最完美的謊言,恰恰是真實。
諸般念頭隻存留在心底深處,區揚旋即徹底放下。
只要玲還願意當自己的妹妹,那麽就應該相信她,保護她,原諒她——有的時候,人與人之間的感情和信任,真的很沒道理。
少年沉思間,黑衣守衛者的首領,那個大胡子匆匆趕來,將復活真經的原本交給了他——這一個星期,長老們已經從中領悟了不少心得,並且謄抄了一份副本。
道謝後,區揚禦劍騰空而去,飛向數裡外的復活祭壇——當然是去復活自己的愛人。
櫻空靜靜地平躺在祭壇上,肌膚依然光澤如昔,仿佛只是熟睡——即便面容因為冰棺的寒氣而顯蒼白。
僅僅是從空間裝備中取出冰棺時的那一眼,就使得區揚差點心神失守,如果親眼見到櫻空的“死狀”,不知道少年是否會真的像玲所言,化身為魔。
玲明明白白地告訴區揚:她已經給過他深層暗示,使得少年相信櫻空僅僅是被主神拘魂。接下來要做的,僅僅是通過“交涉”讓主神將少女的魂魄歸還進身體而已——這麽一來,區揚的心裡總算好過了點,或者說自欺欺人。
無論是主神可以製造一個具有靈魂的“人”,抑或是可以隨意複製任何輪回者的記憶和身體,還有可以匪夷所思地復活生機斷絕的人類,都使得少年打從心裡懼怕——懼怕死亡後復活的,並非原本的愛人。
其實,區揚是一個非常死腦筋的人,有關感情的事情,一點都變通不得。這一點,玲和那個聖人無情的區揚也計算在內,所以才拘禁了他一個月之久,徹底破除了他產生心障的可能。
蒸幹了衣襟上的水霧,區揚雙手握住櫻空的玉手,對著空氣聯系了主神,同時在心裡默念:
“醒來吧,我的愛人。這一次,我一定會遵守我們的諾言——任何地方,任何時空,你與我、還有我的妹妹,我們三人一同前往!”
三柄純能量的紫色小劍浮於地表,構成三才劍陣。而陣法正中的上方,紫郢劍本體靜靜懸掛在夜空中,注視著身下的一切。無數光點匯入櫻空身體的同時,無數記憶也如同潮水一般匯入區揚的眼前腦中:
趙櫻空四歲時,父母雙亡於一場空難。在古老刺客世家中,一個空有姓氏又擁有無限潛力的孤兒,其命運是顯而易見的。她從此沒有了童年,走上了一條扭曲的血腥之路。四歲到十四歲的十年中,都在不分晝夜的殘酷訓練和殺戮中度過,不僅僅是殺人技巧,還有各種生存技巧和現代科技的學習。六歲就親手殺掉一條人命,此後每年都要沾染鮮血。十二歲開始接取暗殺任務,兩年間任務完成率百分之百。被譽為亞洲趙家百年甚至千年一見的絕世天才,沒有之一。
十四歲時的記憶有些混亂,那個小島上的場景尤甚——下手殺害那些一同訓練的孩子的,有時候是趙綴空,有時候是趙蕊空,有時候是他們兩人,更有是櫻空自己下的手,區揚甚至仿佛看到了自己和玲,一閃而逝。
之前玲也解釋過櫻空的人格融合情況:她已經開始回憶起小島生活的真實記憶——只是片段,所以有些混亂——刻意偽造的雙重人格已經不複存在,少女所謂的“第二人格”壓根兒就沒懷疑過自己是否是一個虛假的存在,只是認為巨大的刺激使得記憶喪失罷了。
簡單來說,現在的櫻空在其不知情的情況下,完成了原本軌跡中許久才能想通的心路蛻變,四階的心靈之光——雙人之鏡恐怕是不會再出現,取而代之的是什麽,誰也不知道。
接下來,就是進入無限空間的記憶。毫無疑問,都跟區揚有關。
她人記憶的輸送,帶動了少年本身記憶的回放;同一件事情,不同的角度。與區揚的“先知”不同,在櫻空眼中,兩人的關系從陌生到相識,從相知到相愛,從戒備到友誼,從親情到愛情。兩人似是兄妹,也是愛侶。
當然,其中也少不了兩次暫別的記憶——無論是神鬼團戰時,還是生化團戰時,兩次分離,洽可用一句詞來形容:一種相思,兩處閑愁。
最後的最後,是她與趙綴空交戰的記憶——原本佔據上風的她,通過心有靈犀感受到區揚的隕落,造成了戰時的分神,就此落敗。那一聲未說完的“區揚, 我愛……”
不知不覺間,區揚的眼眶中蓄滿了淚水,使得視線一片模糊;唯有那一雙清眸,寥若晨星,又如天山雪蓮一般,純淨無暇。
一隻柔若無骨又冰涼的小手,慢慢拭去了少年的淚水,還有那熟悉又陌生、似短暫又似漫長未聞的嗓音,只有三個字:“我愛你。”
閱讀的記憶和現實中的聲音交織在一起,區揚不由地癡了。渾然未覺間,少年吻上了少女那冰涼的雙唇。
如果說肉體的雙xiu只是下乘,靈魂上的雙xiu就是上乘正途。長生訣的雙xiu,或者說修真界的雙xiu,都是如此:資質相合,心心相印;以靈為先,共同參修;如此,功效乃是單獨修煉的十倍百倍,也不虞有走火入魔的危險。
不分彼此的心有靈犀再一次觸發——不,應該說根本未曾斷絕過,即便是生與死,即便是時空不一。靈魂上的契合,使得許久未曾合流的長生真氣自發地交匯、歡快地纏mian,交相輝映。
以此為契機,櫻空體內的長生真氣以一個不可思議的速度快速增長,很快達到了區揚的程度,隨後陰陽真氣開始飛快循繞兩人身體二脈八經大周天,祭壇的一切被氤氳紫氣所包圍。
不過,諸般好處兩人根本就沒在意:他們已經忘記了周遭,眼前只有彼此;忘記了一切,腦中只有彼此。無關風月,沒有肉欲,僅僅是為愛而吻,以心交流。
一吻千年?
開玩笑。
半夜……加半天而已。
直到煞風景的人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