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區揚看完契約的信息後,安傑德烈就繼續說道:“至於剩下的人任務會不會衝突,那要看主神的安排了。我們兩人對你們的實力已經有了大概評估,你跟我差不多,可能略強,至少我做不到把那塊石塊擊回;那個弓箭手比我的夥伴稍弱,但是基因鎖開啟程度是一樣的。也就是說,用你們兩人牽製我們兩名高手,是很公平的,對於兩隊實力的折損也是一樣的。那麽,剩下的人也能保持互有威懾的實力,無論是戰是和,都不會吃虧。” 區揚當然早把帳本算清楚了,現在所做的一切只不過是多給蕭宏律留一些信息推斷出印洲的矛盾。他繼續提問:“第二個問題,你們怎麽保證不是用的誘敵深入,把我們兩人騙到你們隊伍的埋伏中?”
安傑德烈回答:“這個簡單,我想你也用有精神感知的手段吧?至少能看穿有沒有埋伏,還有另外那些人是否遠在數十公裡外吧?我們四人可以去我正後方三公裡之外的沙漠,在那裡商量決鬥的具體方式和地點。對了,麻煩把你們耳朵上的通訊器留下。”
區揚默默點頭,並且把通訊器取下,隨手給了張傑,銘煙薇也照辦;看到他們如此,安傑德烈很開心地說:“決定了嗎?如果沒有疑問,我們就出發吧。”
“接我一劍,證明你有提出挑戰的實力。”區揚冷冷地說。鎧甲男一愣,旋即失笑,擺好架勢,勾手示意。
兩秒後,一道光華拔地而起,衝向全身鎧甲的騎士。甫一接觸,鎧甲男身上也迸發出猛烈的白光,兩相對峙抵消,區揚也回到了原位,笑了笑說:“不錯。”
“多謝誇獎。”安傑德烈面色如常地回答。
區揚笑是因為對方沒發現他的小動作:原來少年在最後彈開的一霎那,偷偷在對方身上種下兩股靈氣,都是學自咒怨:一股追蹤,一股入腹潛伏。
區揚轉身面對櫻空,少女的臉上滿是擔心和不舍——自從相遇後,兩人哪有分開過?早就如同雙胞胎一般形影不離。但是她也能想明白,少年的暫離勢在必行,不然這兩個難纏的對手勢必給沒有戰鬥力的隊友帶來巨大威脅。現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聽聽少年會留下什麽告別語,或是吩咐。
少年與少女那會說話的雙眸對視一眼,也沒讓眾人多等,直接開口:“不用擔心,下至乞丐,上至總統,都會遇上意外的,你的凌空哥哥不是一般人,沒那麽容易死。”然後伸出兩手撫上少女的臉頰,大拇指擦擦她的眼角,“如此,分明的雙眸,真希望能早點再見……”說完消失在原地,“銘煙薇,走。”
兩人一個縱身出現在安傑德烈身邊,騎士也跟上他們,在三人去到廢墟的另一邊時,又一條人影同他們會合,一起消失在茫茫沙海。
少女癡癡地捂著雙頰望向遠方,其余三人識趣地沒有打擾。
與他們相隔百裡的地方,印洲隊剩余成員的駐扎地。小和尚說道:“完了嗎?”
“是,就這些了。”精神力控制者的雪耐神情疲憊,追蹤兩人一夜,又探聽他們和中洲的對話,只是B級的她怎能不筋疲力盡?
“很好。看來他們沒有發現我們的問題,那個黃皮小子雖然精明,但是婆婆媽媽情情愛愛的,也沒看出太多東西。到開羅之前,你就好好休息吧。”小和尚拂袖回了帳篷。
“恭送隊長。”雪耐恭恭敬敬地行禮。
回到廢墟。站立許久的趙櫻空猛然轉身,冷然說道:“凌空哥哥剛告訴我,敵人的精神力窺探消失了。
蕭宏律,分析一下他臨走時對我說的話,包含了什麽含義。” 張傑聞言驚喜地問道:“你和區揚還有聯系?”
“不,凌空哥哥臨走時在我體內種下了學自咒怨的體內攻擊的真氣,提醒我還有人在窺探,剛才那股真氣消失了,說明沒人再探聽我們對話了。”櫻空出奇耐心地解釋,不過把靈氣換成了真氣。
蕭宏律一邊拔頭髮一邊說道:“這兩天我們都不應該會受到監聽了,必須趕快調整計劃。剛才區揚和那個男人的對話我都聽到了,讓我十分不理解的是印洲如此分隊行動的原因。不過看來區揚已經想到了,還暗中留下了提示,現在就看我能不能猜透他的想法,或許這是我們獲勝的關鍵。”
說完開始冥思苦想。張傑抱起他,四人回到了營地,知道鄭吒醒來。
“情況就是這樣了。”張傑最後說道。鄭吒狠狠地一拳打在地上,自責地說:“都怪我昏迷了,使得他們有機可趁,區揚小弟不得不深入險境。”
詹嵐趕緊安慰他:“不要這樣,就算你不昏迷,那兩個人終究也會找上來,那是說不定連暫時的和平也沒有。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在防備剩余的印洲隊員之余,如何配合區揚小弟。”
“看來關鍵在區揚小弟最後留給趙櫻空的話上面了,詹嵐你就在場,沒能聽出什麽?”鄭吒穩下心神,開始思考。
詹嵐臉一紅,看看遠離他們的趙櫻空,小聲對大家說:“我就感覺那道別話語既像兄妹,又像情侶。”眾人一愣,偷瞄一眼失魂落魄的趙櫻空,齊齊點頭。
鄭吒咳嗽兩聲,喚醒這幫八卦人士,然後對小男孩說:“蕭宏律,你已經想了一上午了,有什麽收獲?”
眾人轉身看向已經拔了一上午頭髮的小男孩,面帶期待。蕭宏律說道:“從那個男人說的話,我發現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他從來沒稱呼印洲剩下的人一聲‘隊友’,用詞全是‘他們’;所以我猜想他們是不是有矛盾,不然無法解釋為什麽在團戰時還有分隊來挑戰,卻又不是調虎離山。”
“雖然這種事情理應不會發生,但是如果這個猜想成立,很多事情就可以解釋;比如那兩人離隊成為事實,但為了防止剩下的人被我們全殲,所以從我們這裡也調離兩人。可是矛盾有大有小,是小摩擦還是水火不容,對於我們的計劃影響很大。區揚肯定確定了這一點,所以在被人窺探的情況下留下了暗示……可我怎麽就想不明白呢。”最終蕭宏律苦惱地揉了揉頭髮,差點想要撓頭。
“別急。”鄭吒勸慰他,“我們一點一點來。先說你怎麽確認兩天之內都不會有人用精神力感知了?雖然我現在的確沒有那種被窺視感。”鄭吒仔細感覺了一下,確定地說。眾人對他的感覺還是很相信的,畢竟之前多次證實了這一點。
蕭宏律又開始拔頭髮:“很簡單。印洲出現一直到今早,我們並沒有被監聽,區揚和你也都沒警示;那麽為什麽那兩人來時就有了呢?說明印洲的精神力者追蹤的是那兩個人,而且追蹤了很久。對方的精神力者不可能連續工作這麽久還不用休息,一定消耗也很大;我們到達開羅還有兩天時間,他們恐怕已經快到了,那麽接下來的第一次接觸肯定是在開羅。所以我認為到達開羅前,我們是不會再被監視了。”
“那又為什麽不是‘調虎離山’?區揚已經被調離了呀。”鄭吒又問,想必其他人也有這個疑問。
“調虎離山必有圖謀,可我看過那張契約,除了一點小瑕疵外幾乎毫無破綻;再加上區揚肯定了他們四人分兩組實力對等,去除了他們四頭‘虎’,對於兩座山頭實力損耗是一樣的。這下等若一場恐怖片進來了四支隊伍,兩兩對戰。可又互相牽製,不敢分人增援。”蕭宏律說這些話時倒沒有拔頭髮,而是玩已經拔下來的。
“好吧,我大概明白了。總之我們和區揚兩人,與各自的對手之間,都保持了微妙的平衡;剩下的就是看對方任務,然後避免死鬥了。 這不是很好嗎?”鄭吒說到最後一句話有些興奮,能不用拚命那是最好。
“你忘記了主神的最終目的?”蕭宏律冷笑道,“如果主神給他們一個必須與我們交手的任務呢?比如搶奪已經認你為主的亡靈聖經?摧毀復活真經保證伊莫頓完全複生?哪怕是區揚那邊不決生死的決鬥,一旦有殺死對手的機會,我就不信他們會放棄獎勵點。”
所有人都沉默不語,鄭吒艱澀說道:“你說的對,是我太天真了。那我們該怎麽做?”
“問題又回到了原點。”蕭宏律又開始拔頭髮,“區揚到底想要暗示我們什麽?”抬頭看到了刺客少女不知何時站在了人群外圍,不由問道,“趙櫻空,你有沒有想到區揚暗示的手法?”
“凌空哥哥喜歡給我和另一個人出謎語,”趙櫻空突然開口,“一句話,同時讓兩個人聽到,卻能得到不同的解釋;合並起來,才能成為最後的結果。否則,這兩個人想破腦袋也想不到,因為……”說到這裡臉有些紅,“答案太過匪夷所思。”
眾人也沒工夫欣賞趙櫻空難得一見的小女兒表情,開始繼續討論。
“大家都想想,‘不用擔心,下至乞丐,上至總統,都會遇上意外的,你的凌空哥哥不是一般人,沒那麽容易死’。然後是‘如此分明的雙眸,真希望能早點再見……’,嗯後一句是專門跟妹妹告別吧。大家聽到前一句能想到什麽?”蕭宏律最終決定集思廣益。
“總統……美國總統嗎?”鄭吒第一個說。
眾人齊齊哀歎,拍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