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人流漸漸增多,流落在外的四人才回到居住酒店。 一回來,鄭吒就召集隊友並鄭重道歉,坦言承認自己這個隊長做得並不合格。
詹嵐張傑是絕不會記恨鄭吒;齊藤一是新人,也不會讓人下不來台;零點只會做自己該做的事情;銘煙薇剛剛受過鄭吒傳授技巧,並且也盡力去援救自己,也不好不給臉面。
趙櫻空是跟隨區揚的,所以她也不用考慮。
最後只剩下區揚了。他淡然看了鄭吒一眼,毫不客氣直接說道:“我保留意見,以觀後效。”說完就走了,櫻空亦步亦趨地跟隨。
其他人都愣愣地看著,張傑拍拍若有所失的鄭吒,安慰他道:“這種態度已經不錯了。別忘記他還是個孩子,又心高氣傲,現在只是在鬧脾氣罷了。”其他人也或多或少露出了會心的笑容——沒有人會認為這個少年心胸狹隘到眼裡容不下沙子。
鄭吒歎了口氣,興致高了一點。這時他的通訊器響了:是楚軒最後的幫助。
就在六人傾聽、分析留言並安排相應對策時,區揚也在傾聽櫻空的報告。
僅用了兩天,櫻空搜集分析了大量情報,做出了如下陳述:
“我攻入了警視廳內部網絡,雖然因為時間緣故無法獲得更高權限的密碼,但是經過看似無關消息,發現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櫻空姿態肅然,仿若向上司報告的秘書助理。“咒怨第一次出現以及之後的數次內,每當出現類似的犧牲者,負責此案的精英乾警都會無故被調離本地,理由根本說不通;這裡又有半數並沒有出現在調入的城市,就此失蹤;久而久之,類似的凶殺案警方只會低調處理,草草結束。看來咒怨背後肯定有龐大勢力。”
這是最壞結果。
“另外,我搜集了附近所有可能存在的各種勢力,發現最有可能的是一個百年不出的隱世家族‘月池家族’,是日本首屈一指的陰陽世家;我試著查詢了咒怨有關人員資料,發現伽椰子暗戀的學長的妻子,出嫁前正是姓‘月池’!”
乖乖,竟然扯出這麽不得了的勢力。
“看來拿不到完全解決咒怨事件的支線獎勵了。”區揚自言自語道。
櫻空咬了咬牙,仿佛有什麽話要說卻沒說出來,眼神中冒出一絲決然。
突然,區揚臉色一變,跳起來聲言俱厲地說:“趙櫻空!你是不是還隱瞞了什麽?你想自己去送死嗎?”
櫻空有些慘然地笑了笑,說:“你也聽到啦?原來,只要聽到這些,就會得到任務。”
聽到了什麽?原來剛才區揚腦子裡傳來主神的通知:
“開啟支線任務:深入追查‘咒怨’真相,直至解決。完成獲得A級支線劇情,獎勵點10000!失敗則抹殺;主線任務結束之時未完成,抹殺。主線任務仍然有效。”
老天,原先的中洲隊拚死拚活乾掉的伽椰子本體,活過了七天才是一個B,這裡就出現了A級。尤其是原先的任務時限沿用下來,說明必須在剩下的四天五夜加一個下午內完成,而對手是日本首屈一指的豪門,還是擁有特殊力量的!
趙櫻空用網絡搜查到種種蛛絲馬跡,拚合成一條線索,無時無刻不掃描參與者記憶的主神竟然下了死命令。主神的任務說明是很清楚的,幾乎十死無生;她有種感覺一旦告訴區揚自己接到了這個任務,他一定會拚死也會幫自己,所以她選擇了隱瞞。但新人的櫻空不了解主神的規定,茫然不知支線任務發布條件,
也不知道轉告別人會把聽聞這件事情的人都帶入任務。 她只是告訴區揚自己的收獲,就想悄悄離開,沒想到主神把她的心思暴露了。
“傻瓜……”區揚移形換位,站到櫻空面前,輕輕擁住她,把她的額頭碰觸到自己肩膀,“以後不許這樣了,有什麽困難也要說出來,我們一起面對。你是我選定的……一齊並肩戰鬥的夥伴啊。”
“嗯……”櫻空的瓊鼻發出細弱蚊蠅的聲音。她是個殺手,雖然漠視生死,卻也怕死;對現實生活厭倦,但也並不是想死。她感到就這麽死了,人生會很遺憾。不過現在她有種滿足感,自己多久沒有同生共死的夥伴、一起戰鬥的搭檔了?
區揚畢竟心性成熟見識多,很快揮開放棄抵抗的念頭,松開櫻空,認真地說:“主神不會發布必死的任務,所以無論多麽困難的任務,一定有一線生機。”看到櫻空無神的雙眼慢慢亮了起來,又加了一把勁,“而且,我們面對的是人,不是那種物理攻擊無效的鬼魂。殺人而已,這可是你的專長吧!”
“嗯!”櫻空重重點頭,眼神充滿了鬥志。接下來兩位少年少女坐下來認真討論,櫻空的情報分析,加上區揚的推理統籌,兩強聯手,一條一條的理清了思路:
解決“咒怨”事件並非一定要面對整個月池家族,有可能只是除掉那個女人或者再加上其身後的勢力;有正就有反,其家族內部應該有可以對抗的派系,主神留下的生機可能就在這裡。
由於網絡上有關月池家族的情報已經挖無可挖,也沒有時間浪費,於是決定立即去城鎮附近的山區——月池家族可能存在的地方先探探路。
又問了一下櫻空需要哪些裝備,準備去請輕車熟路的零點帶領弄到。
對於是否把他們幾個也拖入這件事情,區揚略猶豫了一下,但看到櫻空的小臉,想到她寧願自己去死也不願牽連“無辜的”自己這種善良,於是決定不告訴他們自己兩人要去做什麽。
當區揚做出這個決定時,看到櫻空分明露出解脫和欽佩的神情,想來她也想過這個問題——不知情把少年牽扯進來已經很令自己內疚,卻也沒有了辦法;要是明知道會發生什麽,還去陷害對自己不錯的兩位姐姐,櫻空做不到。
談好了行動方案,區揚讓櫻空把電腦全盤格式化,省得他們從電腦記錄上得到相同情報,收拾好各種物品,就去向隊友打招呼。
此時鄭吒房間,六人正在討論作戰計劃,看到兩人進來,詹嵐招呼道:“區揚小弟,我們正在討論作戰計劃,你們也一起來吧。”
區揚抿著嘴用嚴肅的眼神看著他們,輕輕說了幾個字,卻石破天驚:“各位,我們要離隊。”然後把門房鑰匙丟在桌上,然後又把最開始楚軒給自己的通訊耳環扔給銘煙薇——最初是新人的她並沒有,但是現在她也能戰鬥,自然需要這個進行戰術聯系。
隨後不管震驚不已的眾人,徑自向零點請求帶他們去暗商人那裡購買殺手裝備;零點雖然眼神不解,但是還是乾脆點頭。
“為什麽?”“為什麽又要單獨行動?”“你們是不是發現了什麽?”“發現了什麽不能告訴我們嗎?”鄭吒一個問題接一個問題,聲音越來越大,就差懷疑兩人發現了什麽秘密要獨吞了。
但是,區揚一律用“不是不想說,而是不能說”作答,在零點答應自己的請求後,帶著櫻空跟隨零點離開了。
臨出門前,區揚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一句:“對不起,如果能活著再見到大家,我會解釋的;很高興能一起戰鬥;嵐姐,保重;銘煙薇,活下去;張傑,希望能再見;鄭吒,好自為知;齊大叔,再見。”
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即便是最不冷靜的鄭吒也發現了不對勁,坐回座位。張傑問:“詹嵐,你分析一下,區揚那句‘不是不想說,而是不能說’有可能是什麽原因,這句話不應該是托詞。”
作家詹嵐略微思索了一下,說道:“我能想到兩種情況:一是他們發現了什麽,主神警告他們不許告訴別人,否則有很嚴重的處罰,有可能是抹殺;二是他們接到了支線任務,不成功也是抹殺,不願意連累我們。不管哪種情況,他們此刻的境遇很糟糕,有可能是必死,不然不會像交代遺言般告別。我們不該記恨他們。”
張傑緩緩點頭表示同意,其他人也恍然大悟,尤其是鄭吒——其他人都料想區揚如此,必然事出有因,唯有這個行事衝動的家夥問出了很沒頭腦的問題。
不過愚者千慮或有一得,鄭吒突然想到:“趙櫻空一直監察網絡動向,說不定他們電腦裡有什麽線索。”
銘煙薇一直左手托著右手手肘,右手把玩著耳環通訊器,聽聞鄭吒所言,不屑說道:“沒用的,我不信區揚會考慮不到電腦,一定會消滅痕跡,甚至格式化。”
“可是萬一呢?”鄭吒以為所有人都跟他一樣考慮事情不周全嗎?
“算了,去看看也好,至少能證明是否跟網絡信息有關。”張傑打圓場,得到了響應,銘煙薇撇撇嘴,卻也跟上。於是幾人拿著房門鑰匙來到少年少女的房間,開了電腦。果然,格式化。
“好了,果然是跟電腦有關。”張傑說了一句廢話,“現在我們有兩條路,一條是搜查浩瀚無邊的互聯網絡,爭取得到同樣的結果;二是就此不管他們。詹嵐說說你的建議。”直接忽略鄭吒,看來誰都頭疼他的智商。
“其實我們只有第二條路可走。零點剛說,趙櫻空可是出身‘刺客世家’的全方位人才,有著專業的電腦知識,上午我也看到她在玩電腦,用的全部是DOS命令下的黑客技術;我不認為我們幾個和唯一不在這裡的零點擁有比擬她的水平。”詹嵐很理智地分析。
“確實如此啊……”張傑一聲長歎,“區揚,趙櫻空,都是寶貝,能給團隊帶來的幫助不下於楚軒,希望……他們能活著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