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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在詭異世界的不可名狀》三十一、大戰雞你太美
  平行世界中的人和物並不相同,但彼此之間會有一定牽連。相同的架構,走不同的世界線。就比如在蘇宸原本那個世界‘雞你太美’是個人,在這個世界裡卻是一隻雞。

  他想起那段被音樂洗耳的日子,當自己中毒太深時,每次上課下課都像是有一百個雞圍繞在身邊,讓他不能集中精力時,他是怎麽最終克服魔障的?

  他回憶起,當時查閱過的某些資料。

  明明不喜歡,卻會情不自禁被吸引住,音樂在腦子裡不受控制地頻繁出現並重複,甚至還會在某些特定場景下,不自覺哼出來,嚴重影響現實生活。這便是——

  耳蟲。

  音樂會使大腦皮層隨之活躍起來,利用自身的暗示性和韻律性來企圖侵佔大腦,使得大腦記住它,它能在大腦中佔據一席之位。當它變得不受控制在腦海裡跳舞起來,便意味著:

  耳蟲,已經在腦海中成功過‘產卵’。

  為什麽,‘雞’能成為如此厲害的耳蟲?

  這必然與它本身因素有關:

  首先,簡潔,接地氣,擁有較高音調和簡單旋律,是它成為殺傷性耳蟲的必要條件,能與大腦海馬區產生共鳴。

  隨著流行音樂的興起和發展,已經有人通過研究這些方面,進而生產出一批又一批的洗腦神曲營銷市場,尤其是在利用人聲與合成器音樂結合時——便誕生了Auto-Tune。

  其次,產生耳蟲的大多數是副歌。正因為蘇宸不記得主歌,僅僅注意到一個橋段,便會在蔡氏效應作用下——人們更容易記得未完成的事情。反而因為未知的‘主歌’,給他加深了映像,想要通過‘副歌’來找尋‘主歌’。

  也正是因為如此,在現代短視頻廣泛流行取代完整CD的時代,人類感染‘耳蟲’的幾率越來越大。被花花綠綠的耳蟲佔滿大腦。

  最後,一次次的重複強調,能夠加強記憶。使之成為驅趕不盡的陰影。重複是音樂的主要特性之一,這是製作音樂的固有方式,可以加強人在體驗音樂時的代入感。

  心理學上,這種現象被稱為‘重複曝光效應’,人們更喜歡之前看到的、聽到過的東西,大腦喜歡接納它已知的事物,對熟悉的事物產生好感。這種好感是不受人主觀鑒賞、自我調節意識控制的,簡而言之,便是‘洗腦’。

  有了這三點特性,不失讓‘雞你太美’傳遍大江南北,形同瘟疫,遍布每一人腦海中不斷跳舞,造成殺傷力十足的精神打擊。

  如果不去想辦法應付。

  理論上來說,耳蟲的壽命是無限的,是有可能存在於人的腦海中一輩子。曾經就有人一直被耳蟲困擾足足二十年之久。

  那麽,該如何消滅腦海裡的這隻雞?

  蘇宸抬起目光,眼神嚴肅地盯著那隻來回跳舞的雞。

  “根據當時,查閱的資料,方法有兩種。”

  “一種方式就是接納它,完整地聽取這首曲子避免蔡氏效應,嘗試欣賞它。”

  “但那樣是不可能的,就等於學會去忍受疼痛,無視疼痛。即便外邊感觸平常,但是內裡造成的傷害依舊不斷,就等於繳械投降了!”

  “還有一種方式就是——”

  “要用魔法打敗魔法!”

  “擺脫誘惑的最好方法就是再找一段誘惑!”

  “以毒攻毒!”

  蘇宸猛地眼神煥然!

  “要知道,全國上下,能產生耳蟲的音樂可不止你一家!”

  他催動言靈,

一個收音機出現在路瞳的口袋裡。  一股洶湧豪放的音樂隨即從那裡面蓬勃溢出:

  “你是我的小呀小蘋果......怎麽愛你都不嫌多......”

  兩股音樂相交,在半空產生了回旋,彼此互不相讓。大腦產生了躊躇,不知道該偏向哪一方,進而奪回了自我控制權,不再被簡單的四個字一味支配。

  趁此間隙,路瞳得以回神喘息。

  “嗯?這是!”

  籃球雞眉頭一蹙。

  “別以為只有你能發出噪音汙染,咱們音樂界大有人在。”蘇宸揚眉吐氣。“這叫什麽?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籃球雞一捋中分:怒道:“不可能!這個世界上,怎麽可能有人比我的歌曲更動人!”

  蘇宸釋然笑道:“哈哈,別小看了,雖然你的‘雞你太美’的確很美,曾在各所大學中掀起一陣狂風驟瀾,令無數大好青春的學生欲生欲死,疼定哀嚎,早就一片人間慘相,並催使由飯圈引領的方方面面百萬人士聲討圍攻。”

  “但是,哼哼,這首‘小蘋果’也不是吃素的!相傳在那個時代,曾有數不勝數的廣場舞大媽大爺在它帶領下,攻城略地。每當夜晚時分,就會有紅的、綠的花花式式的舞服,形如鬼魅般出現在各大籃球場、足球場上,經它操縱,聞聲而起,如冥兵起舞。見者哀嚎,聽者悲愴,迫使千千萬萬的少年小孩不得不被驅逐遠離。那一年,全國各地都長滿了小蘋果。”

  籃球雞驚:“沒想到,這世上還有此等強敵!”

  兩大‘神曲’的巔峰碰撞,一石激起千層浪,到底孰強孰弱?

  籃球雞不甘遭受壓製,拚盡全力賣弄起雞嗓。

  蘇宸也將咒術消耗催動到極致。

  “雞你太美!”

  “你是我的,小呀小蘋果!”

  “雞你太美!”

  “你是我的,小呀小蘋果!”

  “雞你......”

  “你是......”

  驀然發現,‘雞你太美’不起作用了!

  路瞳蓄足精力,瞄準時機,赫然趁籃球雞錯愕驚怔之時,腳踏在牆壁上一蹬,一劍出手!

  籃球雞才看見她,身形已至身前,嚇得它拍打著雙翅直叫:“坤坤坤坤坤!”

  颯!

  一劍刺穿,落下一地雞毛。

  但是路瞳抬頭,只見籃球雞進而閃身,出現在了另一邊,身上的傷口迅速愈合,只是不驚不慌地理了理頭上雞毛:“還好,中分不能亂!”

  蘇宸和路瞳都不由吃驚。怎麽會這樣?居然對他造不成一點傷害?

  籃球雞托起翅膀上的籃球,將它運作在胯下,交叉步前後反覆,對著路瞳勾了勾翅尖,“來呀!”

  路瞳話也不多說,衝刺上前。雖然她刀刀凌厲,在水面上鋪滿了雞毛和鮮紅的血痕,但是不論造成什麽傷害,總能被籃球雞完好無損地愈合。並且很快長出羽毛來。

  蘇宸驚撼:“好厲害的雞徐坤......啊不,籃球雞!”

  不僅如此,他還一直沒有放下過手裡的籃球,一直運作自如,通過熟練的動作令氣避開路瞳一次次的攻擊,直至現在還依舊如新。

  籃球雞將籃球背至身後,神情高昂地仰起頭來,“厲不厲害你雞哥?”

  路瞳神色冷峻。

  “怪了。”蘇宸突然意識到一點,暗暗思考。

  “那隻雞,他的籃球沒有受到過傷害。自身被屢屢命中卻不在意,盡管他能愈合。”

  “也就是說,明明能躲開的情況,他卻選擇保護籃球而自身中傷?”

  “難道......”

  蘇宸心間頓時冒出主意。

  他和路瞳短暫地交流,路瞳略一點頭,潛入水裡。

  此時,流水已經淹沒至幾近她的身高,她只能借助水勢挪動。

  籃球雞仍舊得意道:“盯——看我的火眼金睛,你瞞不住我,我看到你了,試試我的烏鴉坐飛雞!”

  然而就在接近水面那刻,路瞳一把扯住它的雞爪,卻沒有繼續持刀再往他身上刺擊,而是一躍而出,直奪它托在翅膀上方的籃球。

  籃球雞一怔!

  蘇宸狂喜,果然,籃球是本體!

  不是唱、不是跳、也不是rap,籃球才是這隻雞的靈魂!

  原來,他一直在胯下運球,都是為了保護籃球,遮蔽在身體下,不讓其受損。

  憑借路瞳的身形優勢,這一個蓋帽,手掌已經來到了籃球雞的頭頂上方,它一隻腿被拉扯住,沒地方藏球,很難再持球。

  但是眼見路瞳就要奪球成功,籃球雞別無選擇,猛地把籃球拋向上方,再一腳蹬開路瞳。

  被流水佔滿的地道中,一人一雞分退兩方,同時抬頭望向半空中的球。

  勝負的關鍵就在於球!

  搶球!

  現在頭腦中只有這一個概念。

  路瞳移向水道中間, 佔據最好位置,但是沒等籃球落下,一個身影猛地飛撲而起。

  籃球雞看著腳底,撲打著雙翅,嗤笑道:“傻了吧?爺會飛!”

  它的身子掠過了路瞳頭頂,直取籃球,距離已近在咫尺。

  這一下,只要被他奪回了籃球,他身體在半空中,而路瞳在重力作用下沉入水底,受到流水阻滯,而籃球雞有所防備,將使她很難再有反撲機會。何況流水即將淹沒這裡,時間已經所剩無幾。

  眼見籃球雞就要借助籃球。

  突然,一道白光射出,軌跡在空中擦破一片雞毛。

  砰然一響。

  面前的籃球,爆了!

  籃球雞呆滯地回過頭來望向水面。

  路瞳依舊保持著匕首投擲的動作。

  她說:“別搞錯了,我可沒想著和你搶球,就算你球技過人,但我的目標,只是毀掉這個球就夠了。”

  伴隨著面部表情的楚楚可憐,籃球雞在空中發出嘶聲哀吼。

  “你幹嘛——”

  “救、命、啊!”

  “不要嘛——”

  “人家不要,人家不要。”

  “不——”

  只聽‘噗’地一聲,一隻光溜溜的雞,從空中撲騰而出,代表著他的咒術消散。

  只剩下成堆雞毛,在空中緩緩下墜。

  “呼。”

  “終於解決了。”

  看著這個難辦的家夥往過道盡頭逃去,蘇宸松出一口氣。

  “走,我們追。正好也要去那邊,最好不要放過這隻雞,以後是個難纏的家夥。”蘇宸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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