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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貧僧不想當影帝》第二百八十一章 臻式表演法
“我們首先要知道,表演的目的是什麽。”

許臻手裡拿著一個筆記本,表情嚴肅地道:“你在給觀眾‘講故事’,而不是在向觀眾展示自己。”

“既然是‘講故事’,那麽最重要的就是要讓觀眾沉浸在故事裡,不要出戲。”

說著,他忍不住暗暗歎了口氣,道:“所以,你表情不要太誇張,台詞也不要念得那麽‘抑揚頓挫’,自然一點就行,別太刻意,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在許臻對面的沙發上,徐浩宇一臉疑惑地道:“但是,我要是不做表情,不就成‘面癱’了嗎?”

“我不想讓觀眾罵我是面癱!”

許臻:“……”

他費勁唇舌地給徐浩宇講了半個小時的戲,終於明白了一個道理:演技的最低值不是0分,而是負數。

而且他也明白了,為什麽徐浩宇這兩年一直跟一群老戲骨混在一起,演技卻始終提不上來。

——因為雙方間的實力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徐浩宇光看到老戲骨身上最耀眼的地方,而忽視了基本功。

結果,他連路都走不好就想學後空翻。

那只能是摔個狗吃屎。

許臻承認,自己的天賦確實比徐浩宇要強,但他也不是一開始就有現在的實力的。

從複製表演、到訓練眼神,從寫人物小傳、到抓人物特征,從日複一日地出晨功,到反覆練習情緒的宣泄……

他也是一步一個腳印踏踏實實走過來的。

比起那些高高在上、演了半輩子戲的老演員們,許臻其實更能理解徐浩宇現在的這個狀態。

話說回來,當初什麽也不會的自己是如何學戲的?

由於時間隻過去了不到三年,許臻很輕易地就回憶了當時的心態:

——找前輩的類似表演作參照;

——抓大放小、揚長避短,隻做自己能做到的事!

想通了這一點後,許臻又重新打起了精神,抬頭看向徐浩宇,認真地道:“浩宇哥,你信不信我?”

徐浩宇的態度相當端正,立即道:“信,必須信,你說!”

“信的話……”許臻抿了抿嘴,道,“那你就把楊六郎照著‘面癱’演吧!”

徐浩宇:“……”

啥意思?

棄療?!

不不不,許老師……我覺得我還可以搶救一下!!

許臻不理會他的懵逼,直接低頭在本子上“唰唰唰”寫了起來,邊寫邊道:“表情、動作、台詞。”

“首先把‘表情’砍了,你就別做表情了,面癱也是一種人設。”

“動作……呃,動作也可以不要,明天那場戲,你見到我挨巴掌之後,直接跪下來,挺直腰杆跪著,一直跪到最後。”

說著,許臻用筆輕輕戳了戳自己的臉頰,思索了片刻,抬頭望向徐浩宇,道:“我重點跟你說一下台詞。”

他伸手指了一下徐浩宇手中台本上的一行文字,道:“比方說這句,你聽我給你念一遍。”

說罷,許臻調整了一下呼吸,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直直地盯著面前的徐浩宇,沉聲道:“七郎從小跟我一起長大,一直是我看著他……”

說話間,他輕輕吞咽了一下口水,略顯沙啞地道:“他有什麽毛病,都是我這個當哥哥的給慣的。”

許臻的語氣逐漸上揚,聲音哽咽而又微微發顫,道:“你要打,就打我吧!是我沒把弟弟看好!”

徐浩宇聽完這句台詞,不由得嘴巴微張。

許臻的臉上明明沒有任何表情,但是,情緒卻極其飽滿!

全憑台詞!

自己要是真能把台詞念到這個份上,

還需要表情?!許臻瞧見徐浩宇這一臉震驚的表情,散掉了方才的情緒,微笑道:“咱今天晚上就主攻台詞。”

“我把重音、句讀、上揚下降給你標出來,咱照著練。”

“練好一句錄一句,然後晚上睡覺的時候你開小點聲音,放在床頭櫃上循環放,一直放到明天早上開拍。”

許臻認真地道:“相信我,我原來也總這麽乾,真的好使!”

徐浩宇聽到這番話,隻覺剛剛浮躁的心情頓時又一盆涼水給澆冷靜了。

——原來,我不僅比人家蠢,還沒人家努力……

不行啊浩子,你可長點心吧!

咱天賦不行也就罷了,可不能在勤奮上再輸一籌!!

“其實這些東西雖然重要,但都不是最重要的,”說完台詞,許臻放下手中的筆記本,望向徐浩宇,道,“最重要的是這件事的內在邏輯。”

徐浩宇問道:“什麽叫內在邏輯?”

許臻認真解釋道:“指的就是,人物在做這件事的時候,腦子裡究竟是怎麽想的。”

“比方說明天要拍的這段戲,楊繼業在天波府教訓六郎、七郎兩個兒子。”

“六郎一直護著七郎,為什麽呢?”

徐浩宇愣了半晌,不太肯定地道:“因為,兄弟情義?”

許臻循循善誘地道:“簡單來說當然是兄弟情義。”

“但是你又可以把這件事情想得更細一些——兄弟之間怎樣的情義呢?”

徐浩宇道:“呃……從小一起玩到大?”

許臻見他聽不明白,隻得指了指自己,具體解釋道:“打個比方,我是楊七郎,我比你小四歲,咱倆是兄弟。”

“家裡其他幾個哥哥比咱大得多,就跟長輩似的。惟獨咱倆最親近,從小玩到大。”

許臻這兩年寫小傳寫出了經驗,此時隨口胡編道:“當我出生的時候,你已經是個能上樹、能下水的大孩子了。”

“我還不會走,你就抱著我去院子裡看假山、看池塘裡的鯉魚,拿自己的小木馬、小木劍逗我玩。”

“你跟娘去逛廟會,看見有賣面具的,會想著給小弟買一個;”

“看到有賣糖葫蘆的,會想給小弟買一串……”

說著說著,他忽然回想起了當年陳正豪寫的那份夏雪宜的人物小傳,不由得心頭一動,不自覺地代入了一些真情實感。

他的目光逐漸柔和了下來,道:“你會教我寫字,教我怎樣才能逃掉私塾的課。”

“你會偷偷告訴我先生的綽號,還有同窗一些孩子的糗事。”

“晚上咱倆一起出去瘋、出去野,玩的沒邊。”

“每次昏黑日末回來,你都會把所有責任攬到自己身上,不許爹娘打我。”

“無論多少年過去,小弟在你的眼裡,依舊是那個跟屁蟲,長不大的小不點。”

許臻微微垂下頭去,抿了抿嘴,笑道:“你看,實際上說到底就是兄弟情義。”

“但是你可以假設自己真的有這麽一個兄弟。”

“想想兄弟之間會是發生什麽樣的事情呢?然後你就能理解了,六郎想要替七郎挨打的時候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心態。”

徐浩宇聽完這番話,愣了片刻,忽然感覺像是悟到了很多東西。

原來,代入角色還能這麽代入的?

他之前每天把80%的精力都用在了背台詞上,還真的沒能來得及去思考,代入角色究竟是怎麽個代入法!

……

當天晚上,許臻難得地晚睡了一會兒,陪著徐浩宇摳台詞一直摳到了11點多。

第二天一早,他照例是5點鍾起床晨練,然而當他推開門時,卻見起床困難戶徐浩宇已經在客廳裡穿好了全套的運動服,一副容光煥發的模樣。

徐浩宇見到許臻,咧嘴笑道:“早啊,許老師!”

許臻:“……”

他木然半晌,道:“那個,浩宇哥?”

“咱就交流一下經驗而已,你不用管我叫老師。”

徐浩宇義正辭嚴地伸手拒絕道:“那不行,必須叫老師。”

“我感覺經過這一晚上的特訓,我一下子就頓悟了!演技水平提高了一大截!”

“俗話說得好,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呸!”

徐浩宇不小心說禿嚕嘴,忍不住狠抽了自己一個大嘴巴子。

許臻則愕然望著眼前的這一幕,兩人面面相覷,場面頓時變得極其尷尬。

……

兩人旋即出門晨練,許臻熱身練功,徐浩宇則找了個安靜的角落繼續練台詞。

徐浩宇從湖邊念到花園,從樓下念到樓上,直到二人乘坐劇組安排的車輛前往片場片場,他還查了個耳機繼續聽昨晚錄下來的台詞,爭取盡可能做到熟悉。

早上8點,當天的拍攝即將開始。

許臻等演員正在上妝,燈光、攝影、道具等工作人員則在檢查各自的器材。

另一邊,徐瀚則和另一個矮胖中年人坐在一個臨時搭建的棚子裡,安靜地瞧著周圍忙忙碌碌的人群。

那個矮胖中年人喝著熱茶,吃著包子,問道:“你真的想把浩宇換掉?”

徐瀚無奈地歎了口氣,道:“沒辦法,能不換我也是不想換的。”

“但是那小子演得實在是不行……我就怕這戲演了對他來說還不如不演。”

那個矮個子中年人名叫蔣國安,是《楊家將》另一個聯合出品方派來的代表。

由於這部電影的投資規模較大,本著風險共擔的原則,背後的資方並非只有環娛一家。

蔣國安聽到徐瀚這番話,微微皺眉,道:“我倒是有幾個勉強能用的人選,但名氣上都稍差了一些。”

“楊六郎算是男三號,這個角色還蠻重要的。”

“真要是換個工具人,可能會對這部電影的成色會有影響。”

說著,蔣國安抬頭望向剛畫好了妝、進入片場的徐浩宇,道:“浩宇雖然初入影視圈,實力還有待打磨,但畢竟他的人氣在這兒擺著,放在電影裡也算是個噱頭,對宣傳也有利。”

“而且他形象好,當不了實力派起碼也能當個花瓶。”

蔣國安轉頭看向徐瀚,撇撇嘴,道:“當然,這是你兒子,換不換還是你說了算。”

“我也就是提個建議。”

徐瀚兩手一攤,苦笑道:“我也不多說,反正你看看就知道了。”

“我昨晚跟浩宇商量好了,就拍這一場戲,不行就換人。”

“真要是覺得能用,我當然高興了。”

兩人這樣聊著,同時將目光轉向了片場。

……

今天這場戲的劇情非常簡單,並且剛好承接昨日在擂台上的那段。

楊七郎在擂台上失手打死了潘豹,父親楊繼業怒不可遏,抄起鞭子便要對他家法伺候,而一旁的楊六郎則苦苦相求,請父親責罰自己,不要責罰七郎。

上午9點整,一切準備就緒,這場戲的拍攝正式開始。

徐瀚和另一位資方代表蔣國安這時候也已搬著凳子坐到了導演身後,想要將這場戲瞧得更清楚些。

徐瀚不禁歎了口氣,心情十分複雜。

作為徐浩宇的親爹,他當然是不希望自家兒子表演太拉胯,以至於別人嗤笑的。

但是理智又告訴他,徐浩宇的演技不過關,今天把他跟許臻放在一起,恐怕更是公開處刑。

讓蔣國安看一遍,死了這顆心,乾脆利落地換個演員來演,以後也就不用再操這份心了。

唉,早死早超生……

“潘豹是被你打死的?”

場中, 飾演楊繼業的演員負手而立,面色陰鬱地瞪著眼前的楊七郎,冷聲道:“你之前是怎麽答應我的?為什麽還要上擂台!”

在他面前,許臻飾演的楊七郎似乎是想要抬頭,但終究還是沒敢抬起。

他面上的神情既憤懣又畏怯,張了張口,低聲道:“潘豹下手忒狠,而且還暗箭傷人!”

“我是見他用卑鄙手段殺了別人,才上的台……”

說到這兒,楊七郎似乎稍稍給自己壯起了一點膽子,梗著脖子抬起了頭來,叫道:“我那是為民除害!”

“啪!”

他話音未落,楊繼業已是一個巴掌狠狠抽了過去。

力量之大,直接打的楊七郎向後一個趔趄,險些站立不穩。

“爹!”

這一刻,楊七郎身旁,飾演楊六郎的徐浩宇“噗通”一聲就跪了下來,語氣急切地叫道:“是我,其實是因為我……”

“你給我閉嘴!”

楊繼業扭頭瞪了他一眼,從一旁的侍從手裡拿起一根皮鞭,揚手叫道:“我今天必須給這個逆子上家法!”

“爹,你要打就打我!”

楊六郎叫道:“是我看不慣潘豹,是我在旁邊煽風點火,七郎上台去打潘豹都是被我慫恿的!”

“我恨不能親手打死潘豹!”

楊繼業揚著手中的鞭子,對楊六郎怒目而視,叫道:“你也想找打嗎?!”

楊六郎死死盯著楊繼業,沒有絲毫退縮之意,道:“七郎從小跟我一起長大,他有什麽毛病,都是我這個當哥哥的慣的!都是我的錯!”

說話間,他的聲音裡已帶了一絲的哽咽,道:“爹,你要打就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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