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A省,剛一下火車,朱倩就感受到了撲面而來的涼爽。
因為宮斌在廣市的事情調查的差不多了,宮羽回京都去處理一些事。
所以,這次回來的只有朱倩金夢和任魚。
早就得到消息朱倩等人要回來,朱傑早就開著車,到火車站將人接了回來。
一路上,不同於廣市的風景,秀氣的青山綠水讓朱倩很是心情愉快,看著窗外的某些瞬間,她突然就懂了:為什麽有些人老了之後講究落葉歸根。
不管走得再高再遠,記憶中最深刻的永遠都是從小長大的地方,那些根深深地扎在每一個異鄉人的心裡。
就快要到玉蘭小院的時候,汽車拐了個彎,迎面駛來一輛皮卡車。
減速慢行的朱傑沒想到對方竟然調整方向盤,一頭撞在了自己的車頭上,躲閃不及,汽車被撞到調了個頭,車裡面的朱倩連聲哀嚎。
辛虧那金夢和任魚早就在出市區的時候下了車,現在,車上就只有朱倩和朱傑。
一頭撞在擋風玻璃上,還沒回過神來,朱倩揉著額頭上的血跡,清晰地感受到有人走了過來,緊接著,副駕駛的車門被拽了開來,一個臉上有著猙獰刀疤的男子將朱倩一把拽到了地上。
駕駛位上的朱傑也好不到哪裡去,暈暈沉沉間同樣被人拽到了地上。
“說,人在哪兒?”
隨著路上的沙子被踩得咯吱響,一個帶著帽子的男子走了過來,俯下身,對著地上的朱倩惡狠狠地問道。
“什麽人?”
打從重生以來,朱倩自認為自己雖人喜歡打架鬥毆,但是,綁忍這種事還是沒做。
現在,聽這人的意思,好像是自己弄走了對方的什麽人。
“再給老子裝,老子弄死你。”
聽到朱倩的回答,戴帽子的男子似乎是很不滿意,一腳踩在朱倩的小腿上,眼神裡滿是凶戾地說道。
隔得距離不遠,朱倩能夠聽見對方牙齒咬得咯吱響。
“我媳婦在哪兒?說,你把清夢藏在哪裡?”
通紅的雙眼緊緊地盯著朱倩,那模樣,似乎只要朱倩不老實回答,就會一刀解決了朱倩。
本來還迷糊的朱倩聽見清夢這名字,瞬間清醒了過來,難怪剛才男人走過來時,她隱隱覺得這男人有些熟悉。
鼻頭一酸,朱倩的聲音有些哽咽:“爸,是你嗎?”
“叫爸也沒用,把老子的媳婦交出來。”
戴帽子的男子卻不被朱倩感動分毫,臉上的表情依舊是那麽地冷漠。
掙扎著將臉轉向男子,朱倩抹去臉上的血跡,流著淚說道:“爸,我是倩倩啊!”
瞧著朱倩掙扎,正想動手的男人看清朱倩的長相之後,連連後退,嘴巴張了半天都沒發出一個音。
遠處,夕陽的余暉漸漸消散,殘陽在地平線拉出一條光芒。
瑟瑟的晚風吹過,男人通紅的眼眶中流出幾滴淚水,一個箭步上前,雙手緊緊地抓著朱倩的兩個肩膀,嘴裡連連說道:“倩倩?你真是倩倩?”
“他們都說我的女兒死了。”
“他們在我和清夢的面前將女兒殺死了。”
“倩倩,倩倩……”
可能是現實太過於衝擊,戴著帽子的男人一時間有些接受無能,又哭又笑地蹲在地上,一雙眼睛貪婪地看著朱倩那同林清夢年輕時一模一樣的臉。
旁邊的刀疤男和壓著朱傑的男人聽見這邊的這一番動靜,都愣在了原地:這都是什麽事?
不是來救出大嫂的嗎?
怎麽成了認親現場?
戴帽子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林清夢的老公,朱倩的親爹——朱奎。
朱奎今天來這裡,只不過是打聽到自己的媳婦被一個A省的女娃子關了起來,根據他得到的信息,這女娃子今天剛好從廣市回來。
所以,一出火車站,得到兩個兄弟回復的朱奎立馬帶著兩人駕車前往這裡將人控制住。
現在,看著面臉血跡的女兒,朱奎的心中滿是愧疚:他不應該讓兩個兄弟去廣市尋找信息,自己一個人先來A省找尋清夢的。
那樣子,在朱倩出火車站的第一瞬間,他就能夠認出眼前的人就是自己的女兒。
哪怕,自己沒想到自己女兒還活著,光是憑著那張和林清夢一模一樣的臉,他覺得他也下不了手。
那樣子,他就不會傷到自己的女兒了。
“對不起,都是爸爸不好,都是爸爸傷了你。”
粗糙的大手附在朱倩的臉上,一點一點地擦去女孩臉上的血跡,朱奎的臉上滿是後悔之色。
“爸,不怪你,你回來了就好。”
說完這句話,朱倩整個人繃不住,撲到朱奎的懷裡失聲痛哭起來。
當初,知道林清夢就是自己親媽之後,朱倩心中也在想著:會不會,爸爸也沒死?
抱著這樣一個念頭,朱倩催著宮家兩兄妹去調查當年事情的真相。
哪裡知道,現在,這朱奎就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
算起來,她都好多好多年沒見過父親了,重新回到父親寬闊的懷抱,朱倩的哽咽聲漸漸失控起來:就好像,這些年受的委屈和折磨總算有了傾訴的對象。
記憶中,那身姿高大的父親總是擋在自己的面前,不管不顧地護著自己。
“奎叔?”
比朱倩大上幾歲的朱傑也認出了眼前的人就是朱倩的親爸爸,雖然比記憶中那張意氣風發的俊臉蒼老了不少,但是,眉眼中,還是依稀能夠辨認出舊時的長相。
剛認回一個女兒,正抱著安慰的朱奎聽見有人喊自己,扭過頭,看見那被摁在地上的臉有些熟悉,一時間又想不起來,但不妨礙他讓兩個兄弟將人放開。
“奎叔,我是朱傑啊,你和清夢嬸子以前最喜歡給我和小武糖吃的啊?”
朱奎以前待朱家兩兄弟不錯,現在看見一直認為出事了的人好端端地站在自己面前,朱傑的心裡也跟著一陣激動。
“是你小子?”
聽見這話,朱奎又看了看那同他父親長得相似的面孔,開口道:“都長這麽大了啊?”
說完之後,內心又難過起來:可不是都這麽大了。
小時候看著撒尿玩泥巴的小孩子都長大了,自己閨女也長大了。
只是,這些年,沒有了親人的庇護,不知道閨女是怎麽長大的?
一時間,朱奎的心裡滿是傷感,看向女兒的眼神更是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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