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前去送報酬的船長並沒有找到岐良本人,在他的房間中苦等了數個小時,不得不告辭離開,只希望別人轉告一句有重要事情需要他的幫助。
至於說為什麽沒找到岐良——
定下的假期中,他原本就是不想工作的,小插曲之後自然要放松一番。
正巧豪華遊輪上自然有一些平常的時候難得一見的娛樂設施。
比如他現在待的地方。
空氣中充斥著酒精那令人迷醉的氣息,交替閃爍的七彩燈光以及耳邊瘋狂作響的重金屬音樂,時刻提醒著那些在舞池中瘋狂扭動身體的人們,這就是一個放縱欲望的地方。
雖然並不喜歡被酒精麻醉大腦的感覺,不喜歡那種無法掌控一切的不安全感,但不得不說,偶爾任由欲望被發泄確實是非常不錯的放松手段。
含了一口雞尾酒,細細感受著其中的酒精成分從舌尖一直滾下喉嚨,留下屬於其獨特的醇香。
酒的度數並不高,只有十幾度左右。
岐良喝的也並不多,不過兩個高腳杯而已。
但他兩腮透出的酡紅,以及其略顯迷離的眼神,無不證明這個家夥已經酒醉。
這也是他平常不喜歡喝酒的一個重要原因——
不勝酒力。
但和哪些喝醉了要麽胡言亂語賣傻裝瘋,要麽脾氣狂躁打架鬧事的酒鬼不同,岐良表現的一直如安靜如常。
酒一口一口的品著,從低度數的雞尾酒換成了高度數的烈酒,已經不知道喝了多少,但他依然只是表現得如同微醺一般,和剛開始酒醉的時候沒有任何區別。
不管周圍發生了什麽,岐良都只是低著頭自顧自喝酒,偶爾跟隨音樂的節拍晃動幾下身體,仿佛對其他的一切都不關心。
但是這時候再去看他偶爾抬頭時露出的眼睛,就會驚訝的發現其眼神中連醉酒的那一絲迷茫也找尋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從沒有過的一種冰冷神光。
酒水並不是這裡的主要業務。
四周傳來骰子與篩盅搖晃發出的撞擊聲,紙牌與桌面輕扣發出的摩擦聲,籌碼堆疊發出的哢噠聲,荷官女郎媚態百出的嬌笑聲。
以及最主要的,賭客們紛亂的叫喊聲。
聲音有高有低,有大有小,有興奮難耐,也有失落不堪。
當然同樣有瘋狂。
其實這裡的規矩已經很人性化了,能換到的賭資最多不會超過你全部身家的百分之三十,哪怕輸個一乾二淨,最多也就只是傷筋動骨而已。
畢竟這是一艘遊輪,不是一艘賭船,還不至於做出一種吃人不吐骨頭的做派。
但即使是這樣,有些賭桌上擺放的籌碼,也達到了千萬之巨,而那些少一些的,也有幾百萬左右。
畢竟什麽地方都會出現賭徒,這種風險巨大而收益又頗高的零和遊戲,往往會勾起人們內心當中被深深埋藏的欲望和貪婪。
所以他們一樣會賭紅了眼。
在加上酒精的刺激,原始的衝動便成為了行動。
“砰!”
拳頭砸在臉上的聲音。
被打者踉踉蹌蹌的退後幾步,正巧倚在了吧台上,碰灑了某個一直默默坐在吧台邊緣的青年正在喝的酒杯。
這個青年帶著疑惑的神色,微微抬頭看了眼現場的情況,臉上閃過一絲糾結的表情。
顯然其他人並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很讓人奇怪的是,那個挨打的人雖然捂著臉,露出疼痛難忍的表情,
但是依然不難發現其神色中那難掩的譏諷,反而是那個打人者,圓睜的雙眼中盡是憤怒。 揉了揉有些發痛的下巴,被打的那個家夥緩緩站直,語氣間滿是嘲諷與蔑視。
“好啊,現在我除了要告你一條誹謗罪,還要再加一條故意傷害。”
而動手打人的那個家夥聽到之後,更是怒不可遏。
“你出老千!”
“謔~”好像是聽到了什麽極為可笑的事情,打人者臉上滿是譏諷與刻薄雜糅在一起堆成的笑意。
“你憑什麽這麽說我?有證據嗎?”
“我看見你和旁邊的人換牌!”
聲音中已經透出理智被怒火焚燒的瘋狂。
“那又如何?”被打者攤開手,用還帶著一塊青紫的嘴角做出一個毫無誠意可言的悲傷表情,然後笑得比之前還要放肆。
“我說,那又如何?有第二個人看到了嗎?有人拍到了嗎?有監控證明嗎?沒有吧——”
故意扯了一個長音,擺著一臉更加欠揍的笑容,湊到表情猙獰的打人者身邊,用耳語般的語氣輕聲調笑。
“沒有。除了你的一面之詞,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所以你就是在誣賴,在汙蔑……哦,對了,還要算上動手傷人。”
“把我的錢還給我!”
怒火終於衝破了理智底線,掙脫掉幾個人的拉扯,這位打人者猛的衝到被打者的身邊,再次揮拳。
但這次倒飛出去的反而是他。
眾人只看見一位坐在吧台邊緣的青年緩緩起身,優雅的端起一個原本倒在吧台上的高腳杯,給其續滿了酒,品了一口。
就仿佛剛才一腳踹飛別人的家夥不是他一樣。
這家夥自然是岐良。
看著倒飛而出重重摔在地上的那位打人者,隨手抽出一張餐巾紙擦了擦嘴。
“我不管你們中間有什麽誤會,沒有證據就不要隨便說對方作弊出千,這樣不好。輸了就該大大方方的承認自己技不如人。”
地上趴著的這位家夥明顯不服輸,怒吼一聲,雙臂撐地作勢要爬起來。
但岐良只是快步走到對方面前,抬起腳在其背上重重一踩,重新讓他乖乖趴在地上。
“你想幹嘛?沒有證據就什麽也別乾,公平是所有人都去遵守所謂的規矩,而不是遵守所謂的正義。”
重新把對方踩在地上之後,岐良隨手在其賭桌上堆放籌碼的地方,拿起了價值一千的籌碼,對那位仍站在原地看戲的被打者晃了晃,示意了一下。
“剛才你們打翻了我的一杯酒,所以我需要一點賠償,但這個趴著的窮鬼身上顯然是摳不出一點油水了。我從他籌碼裡面扣,你應該不介意吧?這理論上是你的應得財產。”
“沒關系,我很樂意。而且因為我們爭執才起的衝突,我本人自認為也應該承擔一些責任。”
這位被打者樂呵呵的行了一個禮,並遞給岐良一張名片。
“你可以稱呼我為克裡斯·陳。”
岐良隨手接過名片並沒有說話,只是將眉毛挑了一挑,反而是看向依然在地上趴著的家夥。
“記住一點,玩不起的時候就不要玩,世界不是圍著你轉的。”
說完話,才收回了踩在對方身上的腳,準備離開。
但就在他剛把腳收回的一瞬間,異變陡生。
(咳咳……昨天欠的,今天還有兩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