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頭目的呼喚,柴榮沒有回應,只是站在朱拂曉身前,等候朱拂曉吩咐。
朱拂曉看向張北玄,示意張北玄進入探查,只見張北玄幾個起落進入峽谷內,不多時自峽谷中走出:“全都出來了。”
朱拂曉輕輕的歎了一口氣,掃過眼前面帶忐忑之色的各路劫匪,然後下一刻心頭念咒,鋪天蓋地的蝙蝠再次出現在了黑夜中,向著山寨內的一切活物咬了過去。
朱拂曉立於峽谷入口之處,有蝙蝠感知到了峽谷中的婦人,被其念動魔咒催促驅趕。
張北玄心有余悸的看著半空中那鋪天蓋地的吸血蝙蝠,還有在身前不斷翻滾的盜匪,眼神裡露出一抹敬畏。
朱拂曉眉毛一挑,掃過了不遠處已經陷入了混亂的山寨,然後右手血肉退去,一隻略顯晶瑩的白骨出現,猛然插入了柴榮的心臟內。
柴榮既然不知道事情的經過,留著又有什麽用?
殺了!
柴榮整個人被朱拂曉給活生生的‘吃了’,此時張北玄近距離觀看朱拂曉‘吃’人的過程,一雙眼睛裡充滿了悚然之色,心臟不斷狂跳,對於朱拂曉的敬畏達到了極點。
自家這個主子,絕對不是人。
“看著這群婦人,不許他們出來,免得看到不該看的,我還要費盡心思去滅口。”朱拂曉靜靜的道了句。
話語落下,柴榮化作灰灰,然後朱拂曉繼續向下一個盜匪走去。
看著朱拂曉遠去的背影,柴榮驚若天人,面色恭敬的來到了峽谷入口。峽谷內的婦人聽聞外面慘叫,早就已經嚇得瑟瑟發抖,根本就不敢出來觀看。
一道道人影在山寨內化作灰灰,朱拂曉面上沒有絲毫表情,這群盜匪做下惡事,一個個罪大惡極死不足惜。
“還是這個世界好,雖然沒有魔法元素,但也不會有衛道者出來攪局。在那個世界,一旦死亡魔法師出手,那群正義之師必定會猶若跗骨之蛆般,如影隨形而至。是以死亡魔法師想要用活人修煉,不是一般的困難。也沒有死亡魔法師有膽子敢那麽去做。”
朱拂曉喃呢自語:“真不知道死亡禁咒圓滿,我的白骨觀會修煉到何等地步,具備有何等的不可思議之能。”
伴隨山寨中陷入死寂,五百精壯被吞噬,他的體內又多了五千魔咒。再加上他平日裡的苦修,現如今體內魔咒已經足足修持了兩萬之數。
十二萬九千六百,似乎湊了一整。
“十萬道魔咒,一萬條人命,而且還是精壯的漢子。”朱拂曉環視四面八方:“我該去哪裡尋找一萬壯漢?”
自家修煉魔咒,實在是太慢了,他要加快速度。
魔法修煉刻不容緩,他要走最短捷徑。
“異族、盜匪!”朱拂曉沉吟許久,心中有了定義。
“公子,您吃完了?”張北玄小心翼翼的湊過來,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朱拂曉,目光裡滿是敬畏之色。
“留下錢糧,任憑這群婦孺下山吧。咱們走吧!”朱拂曉背上箱子。
“可惜了。”張北玄歎一口氣,沒有人知道他在可惜什麽。
朱拂曉將五千兩銀子都留下了,這群婦人被掠入山中,名聲必然遭受破壞,或者是家中親人皆已經被屠戮一空。在這世道沒有男人依附,他們如何活下去?
每個人分到的銀子雖然不多,但卻也足夠她們生活三五年了。
柴榮將銀子都分了,那被糟蹋過的,多分十倍,沒有被禍害過的,
少分一點。 二人分完錢財後,向山下走去。
“你以後有何打算?”朱拂曉走在前面,似乎漫不經心道了句。
“在下願意跟在大王身邊鞍前馬後的伺候著,願意為大王貢獻自己的一輩子生命。刀山火海,任憑大王驅策。”張北玄心中一個激靈,知曉關鍵時候來了,這個問題看起來並不起眼,但卻是能決定自己生死存亡的問題。
朱拂曉腳步頓住,上下打量著張北玄,黑袍下的一雙眼睛似乎是閃爍著綠光,看的張北玄心頭髮毛。
半響過後,朱拂曉轉過身,沒有說什麽,只是繼續趕路。
能有一個免費的仆役驅使,倒也不錯。
最關鍵的是,他現在是真需要一個跑腿的人。
可惜他現在還施展不得控制人生命的契約魔咒,無法將張北玄化作自己的真正奴仆。
想要施展那等手段,非要魔導的境界不可。
朱拂曉與張北玄下山,此時山下早就是開了鍋。
大吳村無數劫後余生的人紛紛返回村莊,整理村莊中的屍體,一時間哀嚎遍野。
那城關縣的縣太爺連夜來此,帶著城中所有皂隸、還有三司兵馬,將大吳村圍困起來,封鎖了一切消息。
李松柏站在血泊中,看著那一具具慘死的屍體,隻覺得頭皮發麻,眼神中充滿了無奈:“本官今年果然是流年不利,這麻煩事一件接著一件。先是大吳村上百口人憑空失蹤,然後城關縣內一群地痞無賴被人暗害,如今大吳村更是被人屠戮。這諸般人禍可都被咱們給趕上了。”
“此非天災,純屬人禍。大人,現在怎麽辦啊?”縣蔚一雙眼睛看向李松柏。
這消息要是傳出去,不說人頭落地,只怕整個城關縣大小官員的烏紗帽怕是不保。
“封鎖消息。如今陛下忙著處理朝中的事情,忙著征討突厥,咱們怎麽能在這個時候去打擾陛下,為陛下增添煩惱?”李松柏想都不想的道了句。
“可這是三千口人命,整個一個村落,只怕瞞不住啊。”縣蔚苦笑。
縣蔚執掌一縣兵馬,出了這等事情,他首當其衝。
“遮不住也要遮,除非你項上人頭不想要了。要知道,那流寇入境你竟然毫無察覺,到時候上面追問起來,怕是難逃一死。”李松柏看著縣蔚,隻覺得心中有些膩味。
縣蔚是楊家的人,喚作:楊毅。
這次倒是趁機搬到縣蔚的最好時機,可惜他不敢出手。
出了這種事情,大家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誰也別想好過。
“查出是誰做的嗎?”李松柏又追問了句。
“流寇做的”楊毅低聲道。
“該死的流寇,怎麽就選中了本官的地盤,可千萬不要叫我捉到他,否則非要叫他千刀萬剮不可。盜匪已經跑得沒了影,咱們先安撫善後吧。”李松柏道了句。
二人不斷安撫百姓,大吳村三千人,殘存者竟然不足一千。
但剩下的一千乃是精壯漢子,是一個村子的根基。
“諸位,大吳村發生這等事情,本官痛心疾首。本官已經派人去追緝那群流寇,為爾等親人復仇。但流寇過境,一旦傳出消息,必定會引起人心惶惶。是以,本官對你等唯一的要求就是守口如瓶,今日之事不得對我宣泄半句。只要爾等能做到,那麽本官就可以免了爾等十年稅,那死去之人家中田產,盡數歸爾等所有。”
李松柏聲音威嚴,軟硬兼施。
錢財動人心,尤其是對於所有農耕時代人永遠無法釋懷的土地情懷,更是最大的財富。
大家土地財產來路不正,又豈敢大肆宣揚?
一場風波,就此化解。
“報~”此時有官差來到了李松柏身前:“村中獵戶王家父子回來了,說是有要事稟告。”
“速速帶回來。”李松柏聞言眼睛一亮:“正要看看那盜匪是什麽來路。”
可惜,叫李松柏失望了,王家父子一路上毫不知情,隻說有無數糧食,倒也解了李松柏燃眉之急。
至於說那群盜匪為何無故失蹤,丟下糧食跑了,頓時引起了李松柏心中無數猜想。
但這些想法只能秘而不宣。
一眾官差紛紛向那糧食追來,想要將糧食派發下去。
至於說懷疑王家獵戶與盜匪勾結的事情, 倒是沒有發生,李松柏想要息事寧人,可不敢多生事端。
王家父子領著朱丹回到村中,到處打聽朱拂曉的下落,只是遍數村中人口,卻遲遲不見朱拂曉的蹤跡,惹得朱丹又是嚎啕大哭。
王家父子對視一眼,看著嚎啕大哭成為淚人的朱丹,俱都是一陣頭大。
“咱們都活下來了,公子也必然沒事。”王大道了句。
“朱秀才降服虎豹,本事大著呢。”王獵戶也是跟著道了句。
“當真?”朱丹眼眶含淚,抽噎著道了句。
“對了,那朱拂曉也是大吳村的人,不知道有沒有被這群盜匪給弄死?”李松柏忽然想起一件事,看著那嚎啕大哭的朱丹,以及到處尋找朱拂曉的王家獵戶,一道念頭快速在心中閃過。
只是此時也不便多問,隻待日後登記造冊的時候,一查便知。
朱拂曉回來的時候,官差已經離去,朱丹與王大正站在村子口,坐在那裡抹淚。
那張北玄的面貌大吳村的人見過,朱拂曉也不敢與其過多接觸,只是叫其在村頭外等候,然後一個人進入村中。
“哥!”朱丹看著那黑夜中的熟悉人影,熟悉的黃皮燈籠,哭聲頓時停止,散發出一道撕心裂肺的哀嚎,然後整個人直接撲了上去。
“哈哈哈,你這丫頭,多大了還哭鼻子。”朱拂曉將朱丹抱在懷中,然後不斷好生安撫。
“先生果然還活著,我就知道,憑先生的本事,就連虎豹都能降服,區區一群盜匪又豈能害的了先生?”王大迎上前來,眼神中滿是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