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翟讓聞言一愣,轉過身看向朱拂曉,面露詫異之色:“怪哉,你以前不是從不對武道感興趣嗎?”
“人在亂世,危難來臨之際,方才發覺唯一能靠得住的唯有自己。”朱拂曉慢慢悠悠的道了句。
聽聞這話,翟讓上下打量了朱拂曉一遍,過了一會才道:“你對武道有興趣是好事情。往日裡你總是厭倦殺戮,厭倦諸般武道,總覺得武道流血流汗,是莽夫才乾的事情。可誰曾想你經歷一劫,如今竟然對武道感興趣,為父心中頗感欣慰。”
翟讓點點頭,然後道:“我翟家的射月功,乃是最上等的武道傳承功法,據說是傳承於太古天人。你既然有興趣武道,我便傳你最為正統的武道功法。”
朱拂曉眨了眨眼睛:“不知武道修為有何劃分?”
“初始之境,乃是鍛煉全身筋骨皮膜,將全身筋骨皮膜勁道統籌一體,此境界集合一身之力,喚作:整勁。能將全身勁道整合為一,就算尋常凡夫俗子,一拳也有數百斤的力道。雖不能說搏殺虎豹,但卻也能以一敵十。”翟讓解釋了一聲。
“在之後,勁分陰柔,不論是柔勁、抱丹勁,皆是勁道的運用。唯有見神、至柔、至剛、先天,此等境界已經超凡脫俗,會演化出冥冥中不可思議的手段。”翟讓一雙眼睛看著虞七。
“不知父親大人修行到了何等境界?”朱拂曉心中有些恍然,但卻又好奇得緊。
“為父如今已經踏入至剛之境十年有余,距離陰陽交融差了一線靈機。”翟讓小心翼翼的自袖子內襯中拆出一片金葉子:“此乃我翟家築基之功的傳承,乃是鍛煉力氣、氣血根本法,別看其只有巴掌大小,但只需放在火光下,便可投影映射。”
“你上前來,我為你講解其中關竅。整勁乃武道第一重天,也是基石,是武道修行的關鍵所在。此境界乃是後來所有勁力迸發的基礎,不得出現任何差錯。”翟讓一雙眼睛看著朱拂曉:“你如今骨骼已經定型,再想重新修煉武道,卻是有些遲了,但關鍵時刻也能防身。”
朱拂曉聞言點點頭,然後仔細聽翟讓講解武道根基,氣血感應、催動之術,眼神裡露出一抹思索。
“武道最是玄妙,因人而異。同樣的功法,那天賦異稟之輩煉了,只要修成整勁,便可一把大刀砍殺至剛、至柔的強者。武技修煉,也必不可少。武道功法只是修煉發勁技巧而已。唯有到了那至剛至柔之境,才會有不可思議的妙用。”翟讓講解完,面露感慨追憶。
朱拂曉聞言陷入沉思,一雙眼睛看著眼前秘籍,眼神裡露出一抹捉摸不定之色。
武道功法雖然好,但卻以氣血為根基。
而虞七的魔法,偏偏需要氣血孕養精氣神,用來增長死亡魔法的控制力,用來進階死亡魔法。
他體內的氣血連供應修煉死亡魔法都不夠,如何去催動魔法強壯筋骨?
不過他的骨頭因為修煉白骨觀,以後只會越來越硬,越來越強壯,乃至於到了萬劫不滅的地步。
筋骨相連,到時候由內而反,骨骼滋潤經絡,只怕朱拂曉的整勁力道天下無人能及。
管你什麽強者,什麽境界,一錘子下去,就問你擋不擋得住?
“爹在江湖中算幾流高手?”朱拂曉忽然問了一聲。
“當然是天下少有的大高手,宗師不出,天下誰能勝我?”翟讓聞言哈哈大笑,聲音裡充滿了得意:“要知道,你爹我能在東都朝廷重重圍堵下逃出來,
一身本事可想而知。至少朝廷內能勝我者,不出一掌之數。但縱使能勝我又如何?我瓦崗有數萬弟兄,朝廷大軍攻不進來,宗師來了也唯有死路一條。” “你好生修煉吧,在江湖中你老爹我也算是天賦異稟之輩,天生的武道奇才。只要不被朝廷設計圍困住,誰也殺不得我。”翟讓看了看天色:
“可還有不解之處?”翟讓一雙眼睛看著朱拂曉。
朱拂曉搖了搖頭,他修煉死亡魔法,對於精神力的掌控前所未有,翟讓所說過的話,他不過是一個照面便記了下來。
“你在與我敘述一遍,武道修煉萬萬出不得任何岔子,一旦走差了路,南轅北轍不說,到時候反而氣血耗盡掏空元氣,最後唯有殞命的下場。”翟讓眼神裡露出一抹擔憂。
朱拂曉對著那燭火投射下的經文,以及煉體需要擺出來的的姿勢,眼神中露出一抹仔細,竟然將翟讓說的話分毫不差的敘述了一遍。
敘說完畢,才見翟讓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朱拂曉,看的他有些發毛:“爹怎麽這幅眼神看我,在看什麽?”
“要不是確認你這模樣、氣息,我倒是當真不敢認你這個兒子。你小子什麽時候記憶開始這般好了?”翟讓身為老子,能不知道自家兒子以前是什麽熊樣?父子在一起生活十幾年,可以說是一舉一動父子二人都能領會的分毫不差。
但是這兩次通過接觸,他總覺得自家兒子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若非許多事情唯有他們父子二人才知道,只怕是他都以為家兒子掉包了。
他只能將朱拂曉眼下的改變,歸咎於翟家歷經如此大變,所發生的刺激,使得其性格完全變了一副模樣。
與當年比,現在的朱拂曉變得更加成熟穩重,性格更加符合他心中的預期。
至少現在這種變化挺好的。
就仿佛一夜之間就長大了。
“你既然已經記下,那明日我便派人送來一些草藥,你自己調配草藥打磨筋骨。為父近些日子便不下山了,我要前往塞外走一遭貨物。”翟讓囑咐了一句。
“對了,大吳村我不想呆了,我想進入城關縣。若要是在城關縣安家落戶,如何通知你?”朱拂曉慢慢將那金頁收起,抬起頭看向翟讓。
“你莫要小瞧我瓦崗的勢力,不論你去了哪裡,只要大概知道你的位置,我便可找到你。須知三教九流都少不得我瓦崗山的影子,只要你在這滎陽、滎陽附近的城池,我都能找到你。只是如今天子的通緝令依舊存在,你千萬莫要亂跑,免得被人認出來。”翟讓叮囑了一句。
朱拂曉恍然,心中有些怪異,知曉自家有些小瞧了瓦崗山的勢力。
單雄信被稱為七十二路盜匪的總瓢把子,而翟讓能與單雄信抗衡,其勢力絕不會太小。
他還有更多關於武道的事情想要詢問,比如說之前翟讓說的宗師。可惜翟讓不給他時間,現如今天色已經暗了,翟讓起身走出房間,幾個起落身形已經消失在了黑夜中。
“這一夜太匆匆,收獲倒也不少。”朱拂曉背負雙手,運轉黑暗魔法,不斷修持白骨觀魔種,一縷雜念在心頭劃過:“不知那些天賦異稟之輩,能不能一拳敲死宗師。”
朱拂曉修煉了一會,天邊第一縷朝陽升起,虞七又開始修行無上神通聖杯法。
小妹此時揉著惺忪的雙眸,自沉睡中緩緩醒來,抬起頭看向天空,目光裡露出一抹好奇:“哥,你怎麽站在門外?你最近似乎不太喜歡睡懶覺了。”
朱拂曉聞言搖晃腦袋,轉身向廚房走去:“你繼續睡,我給你去做早飯。”
“哥,我要吃肉。”朱丹自床上蹦躂下來,邁著小腿呼喊了一聲。
“今天沒有, 下午我去林中狩獵。”朱拂曉沒好氣的道。
他也需要狩獵一些皮子,進入城中賣掉,換取一些錢財。
之前雖然自盜匪哪裡繳獲了一些銀錢,但都散發了出去,朱拂曉自家沒有留下分毫。
兄妹二人草草的吃完飯,朱拂曉便提著弓箭,又一次進入了深山老林之內。
大吳村外
一行十幾道人影,此時靜靜的站在遠處密林內,一雙雙眼睛盯著大吳村內的人影,眾人俱都是默然不語。
“查到那夥盜賊哪裡去了嗎?”
領頭的是一身高八尺的漢子,此時眼神中充滿了凝重,一雙眼睛裡滿是怒火在燃燒。
瓦崗山的地界竟然被流寇給劫掠了,傳出去他單雄信豈非成為江湖笑柄?
“據說那那一夥盜匪莫名其妙的失蹤了。瓦崗山中的一處盜匪山寨,也一夜間大小盜匪盡數失去了蹤跡。”小頭目道了句:“咱們寨子中的好手前去追查蹤跡,可是所有線索都中途斷了,那群盜匪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此言落下,單雄信雙拳緊握:“不可能,數千人的盜匪,朝廷想要剿滅,這般大動靜絕對瞞不過咱們瓦崗山的探子。”
“或許官府、大吳村幸存的人知道一些秘密,可現在大吳村日也有官府的差役盯著,咱們進入大吳村打探情況,就等於自投羅網。”一邊的小盜匪嘀咕了一句。
“咦,大吳村中有人出來了?”忽然間單雄信眼神一亮,看到了遠處走出村莊的朱拂曉,不由得大喜過望:“去將他給咱們兄弟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