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法師若能修持到一定階段,就可以強行操控亡靈生命。可以召喚‘暗’生物為自己作戰。
包括但不限於亡靈法界中的黑暗生物。
物質界的黑暗生物自然也要遵循魔法的至高法則,遵從朱拂曉的號令,遵從魔法之力的號令。
毫無疑問,李密也好,李靖也罷,都是黑暗生物。
只是眼下朱拂曉才大魔法師修為,可以暗中影響、誘導幾人的神智,但卻無法直接操控。
“至少也要魔導士的境界。”朱拂曉嘀咕了一句:“不過死亡召喚的法則似乎沒有那麽簡單。”
“朱兄,學院已經放假,朱兄可是回家?”李建成與裴不尦二人站在台階下,一雙眼睛看著朱拂曉。
朱拂曉聞言搖了搖頭道:“二位兄弟要回家?”
“是極,正要去山下耍幾天,然後回返太原。”李建成看著朱拂曉:“我家小妹欲要在年前與柴紹定親,朱公子有空可以前往太原喝一杯喜酒。”
一邊說著,李建成不著痕跡的看著朱拂曉表情,朱拂曉與李秀寧的事情,在李家並不算是大秘密,大家都或多或少知道一些。
聽聞此言,朱拂曉一愣:“定親了嗎?”
“此乃陛下親自賜下的婚約。”李建成著重道了一句。
“此去太原數百裡,在下還是在山中苦讀一段時間吧。來年我還要參加舉人試,時間寶貴耽擱不得,還要勞煩李兄替我道一聲賀喜。”朱拂曉面不改色的道了句。
他雖然與李秀寧有不得不說的故事,但犯不著和柴紹一個閹人計較。
聽聞這話,李建成點了點頭,心中懸著的石頭落下,他還真怕朱拂曉趁機去搗亂。
“朱兄,我家就在洛陽城內,若得閑暇可來裴家找我,小弟定然好生招待你一番。”裴不尦笑著拍了拍朱拂曉肩膀。
不論李建成也好,裴不尦也罷,與朱拂曉有交情也就有交情了,絕不會因此忌憚楊玄感。
楊玄感也絕不會因為二人因為與朱拂曉有交情而打壓李建成與裴不尦。
“再說吧。”朱拂曉笑眯眯的道。
白鷺書院內,唯一能和他交流、說話的,大概只有眼前這兩個人了吧。
送走了李建成與裴不尦,朱拂曉向山下走去,遙遙便看到眾位士子你來我往不斷相送、道別,好生的熱鬧。
朱拂曉一路下山,來到白鷺書院外的小壺山。
小壺山與白鷺書院隔了兩座山頭,如今寒冬臘月北風呼嘯,此地人煙罕至。
朱拂曉左右打量,尋覓了一處避風之地,待到近前後不由得一愣。
只見那山坳之內篝火熊熊,一個燒烤架子矗立,一隻肥美的兔子烤的流油。
在架子前,一道熟悉的人影端坐,手中持著聖賢書,此時正郎朗誦讀,聲音穿過呼嘯寒風,消失在了北風中。
“咦?”
朱拂曉心中詫異:“劉勝!”
這個人他認得,乃是一個頗為低調的寒門士子,喚作:劉勝。
“朱拂曉。”聽聞動靜,劉勝抬起頭,一雙眼睛看向朱拂曉,不由得愕然:“你怎麽來到了這裡?”
朱拂曉目光自烤架上移開,看到了劉勝身邊那簡陋的長弓,一根乾木削成的箭矢上有血漬流淌。
“沒想到你居然還懂控弦之術。”朱拂曉深深的看了劉勝一眼。
二人在甲字班並無交情。
“索性此地無人,朱兄既然來了,那就不妨喝一杯。”劉勝指了指身前的酒壇。
酒是酒糟,只有寒門弟子才喝的酒糟。
“多謝。”朱拂曉也不客氣,坐在留劉勝對面,目光中充滿了好奇:“劉兄怎麽在這裡讀書?”
“書院中到處都是勳貴子弟,哪裡還有讀書的氣氛。”劉勝搖頭。
朱拂曉莞爾,眼睛看向烤的金黃酥脆的兔肉:“你懂控弦之術?”
“略懂,一個人索性來後山打牙祭。學院的夥食雖然便宜,但太素了,長時間不吃肉,也扛不住。”劉勝眯著眼睛道。
一邊說著,扯下兔腿,塞入朱拂曉手中:“朱兄,請。”
朱拂曉接過兔肉,然後倒了一碗酒水:“好酒!”
酒雖然不是好酒,但配上兔肉,配上山間的風景,殊為難得。
“我有時候其實挺佩服你的”劉勝看著朱拂曉,眼睛裡露出一抹異彩:“得罪了那麽多權貴,還好生生的活著,你是寒門弟子中的第一個。你的骨頭比咱們所有人的骨頭都硬。”
“我天生就是硬骨頭,除非是將我打折了。”朱拂曉看著劉勝身上的衣衫,破舊的衣服上打滿了補丁。
與朱拂曉不同,劉勝在書院中算得上是透明人,與誰的關系都一般般,談不上太好也談不上不好,不出眾也不平庸,屬於中人之資。
只是看著劉勝手中的書卷,朱拂曉就知道,所有人怕是都被這劉勝騙了。
獨自一個人,在深山中打牙祭的功夫都在讀書的人,成績就算再不好,也絕不會是中人之資才對。
“勳貴子弟害人不淺。”朱拂曉似乎有感慨。
“多虧死了個柴膺,那些權貴子弟有所收斂,否則咱們寒門弟子更加難過。”劉勝道了句。
朱拂曉與劉勝討論了半日學問,日落時酒足飯飽之後,與劉勝告辭,前往山中的涼亭內等候。
“勳貴啊!為了那名額之爭,書院寒門弟子嚇得各各韜光養晦不敢嶄露頭角……。”朱拂曉心中感慨,遙遙的便看到涼亭中站立著一紅一黑兩道人影。
“二位,久違了。”朱拂曉遙遙抱拳,身形猶若柳絮,幾個起落飄蕩在二人身前。
“朱公子好膽魄。”紅拂稱讚了一聲。
“為了以後過個安生日子,不來也得來。”朱拂曉沒好氣的道了句。
“說來咱們與朱公子本就沒有深仇大恨,之所以後來刀兵相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李靖看著朱拂曉,起手抱拳一禮:
“今日咱們是為了和朱兄化解矛盾來的。”
“你們刺殺我那麽多次,如何化解矛盾?”朱拂曉面無表情的看著二人。
“咱們有一個共同的敵人,尚書公楊素。尚書府的勢力太大,想要擺脫尚書府的追殺,單憑你我之力,簡直千難萬難。在下願意與朱兄聯盟,一道對付尚書府。”李靖歎了一口氣:
“至於往日的事情,只要朱兄開出條件,在下能辦到,就絕不推辭。”
“嗯?”朱拂曉眯起眼睛:“有趣。往日裡你們怎麽不和我談聯盟?”
“往日裡咱們隻以為朱公子好殺,現在既然知道朱公子的實力,當然是強強聯手。”李靖沒有半分的不好意思。
能順手殺了朱拂曉,就此與尚書府再無因果,就算是傻子也知道怎麽選擇。
說白了,朱拂曉要是軟柿子,隨手捏一下倒也無妨。
“我要王仁則與王世充的性命。”朱拂曉看向二人。
此言一出,李靖眉頭皺起:“王仁則倒是好說,王世充卻不好殺。”
“正因為不好殺,所以才要請你動手。”朱拂曉笑眯眯的道。
“據說王世充一身武道修為不弱,所以才會被太原王家看中。王世充被整個太原王家看作是武力擔當,未來的武道宗師,未來的王家護道人。不然區區一個外姓血脈,怎麽會得到王家嫡系血脈一樣的待遇?。王世充上次遼水之戰,奪了一片太華草,似乎覺醒了血脈之力,想要殺死何其之難。”
李靖搖了搖頭。
一個外姓人,卻得到王家全力培養,其武道天資必然是驚才豔豔,叫王家怦然心動,狠下心來壓下籌碼。
“我可以替你殺了王仁則。”李靖看向朱拂曉。
“也罷,殺了王仁則便殺了王仁則,能殺總歸是好的。”朱拂曉嘀咕了句。
“若沒什麽事情,在下可就告辭了。”朱拂曉目光掃過二人,就要轉身告辭。
“且慢。”李靖連忙道:“朱公子,在下還有一事想要請教。”
“何事?”朱拂曉腳步頓住,轉過身來看向二人。
李靖看著朱拂曉,眼神裡露出一抹猶豫,隨即與紅拂對視一眼,然後體內氣血湧動,口中長出一對尖銳的牙齒,一雙眼睛瞬間紅了起來:
“聽蒲山公李密說,此吸血症誕生於白雲觀, 當時公子也在場,不知此症狀公子可以解惑?”
“吸血鬼?”朱拂曉眨了眨眼睛,並沒有隱瞞:“此症狀喚作吸血鬼。”
“吸血鬼?好形象!”紅拂喃呢了句。
“如何化解這變異?”李靖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朱拂曉,他與朱拂曉妥協,最重要的原因就是為了化解這吸血症狀。
整日裡將自己變成不人不鬼,只知道吸血的怪物,對於李靖與紅拂來說,心中壓力可想而知。
身體變異成一個吸血的怪物,有的人活許覺得美滋滋,但更多人只會心中惶恐。
“無法化解,一旦發生變異,這股力量就會與血脈融為一體,生生世世子子孫孫,永遠都會為血脈所困。”朱拂曉道了句。
“什麽?怎麽可能!”李靖與紅拂卓然變色,身軀在寒風中不斷顫抖。
“成為吸血鬼沒什麽不好的,可以壽數千年,青春永駐,有什麽不好?”朱拂曉問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