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本是一片好心,收了你的方子,也替你消了災禍,可惜你不識得大勢。白酒絕不是你一個毫無根勢的寒門弟子能守得住的。”獨孤僧達慢慢站起身:“若不信我的話,咱們騎驢看帳本,走著瞧。”
說完話獨孤僧達已經與老仆走出大門外,唯有聲音在空中回蕩開來:“你若是反悔,直接去獨孤家找我。”
“哥,這人好囂張!好大的口氣!”朱丹走上前來,一雙眼睛看著獨孤僧達遠去的背影,眸子裡滿是怒火。
“他有這種囂張的底氣。”朱拂曉搖了搖頭:“呵呵,我倒要看看他有什麽手段。”
馬車中
“公子看上了這酒液的配方?”老仆站在車外牽著馬匹。
“得此配方,我獨孤家便能富可敵國,如此寶物怎麽會出現在一個寒門士子手中?莫不是太子假借此人之手,暗中發展勢力?”獨孤僧達嘀咕了句。
“不可能,宮中生意都在宗人府管著,太子楊昭距離大寶只差一步,怎麽會與沾染上這等黃白之物,平白給人攻訐的借口。”老仆搖頭否認了獨孤僧達的話。
“即便是太子府的產業又能如何?”獨孤僧達不屑一笑:“若是天子的產業,我倒還畏懼三分。”
“派人找出禾雲樓釀酒之處,然後來稟告於我。”獨孤僧達笑了笑道。
馬車遠去,唯有獨孤僧達的笑聲在寒風中飄蕩:“另外,將禾雲樓玉液的消息壓下去,在尚未奪取到配方之前,我可不想其余幾家聽聞玉液的消息。”
老管家聞言遲疑道:
“公子既然有意那酒坊,何不直接將禾雲樓查抄,一頓嚴刑拷打,還有什麽問不出來的?”
“不急,火候未到!朱拂曉有太子楊昭站台,不到萬不得已,不可輕易撕破面皮。派人去酒樓搗亂,叫他那酒水不要買了。”獨孤僧達冷冷一笑。
二人身形消失在了冰雪之中。
第二日
禾雲樓
只見十幾個身材壯碩的漢子,面帶著痞氣來到了禾雲樓,站在了禾雲樓大門口招呼了一聲。
“喲,幾位爺裡面請,不知道幾位爺想要點什麽?”掌櫃面帶殷勤,聲音裡充滿了討好。
“咱們路過那門外,嗅到了酒香,爺們就喜歡你這酒氣,且來痛飲一杯。好酒好菜盡管招呼!”
特意點了那玉液酒後,十幾個地痞無賴坐在大堂內開始飲酒作樂。
待到酒足飯飽,忽然只見一人跌坐在地,口中噴出鮮血。
“不好了!這酒水中有毒!”一個地痞呼喊了聲。
“混帳東西,你竟然敢在酒水中下毒,想要將我兄弟毒死?”
“禾雲樓是黑店,竟然謀財害命!”
“……”
一時間幾個地痞無賴在大堂中掀翻桌子,叫吵著鬧起來,惹得無數人側目。
這生意是沒法做了。
“幾位爺,您可莫要胡說,我禾雲樓做的是正經生意,怎麽會下毒?”掌櫃可不敢叫那漢子胡言亂語,連忙上前辯駁。
“還敢說不是黑店,我這兄弟都口中噴血了,怎麽還不是毒藥來著?”壯漢一把上前,拽住了掌櫃的衣領。
三樓上
朱拂曉與朱丹正在盤帳
此時聽著樓下的吵鬧之聲,推開窗子看便到了下面熱鬧的場景。
“哥,怎麽會吃死人?”朱丹看到有人吐血,不由得小臉煞白。
“豬血!”朱拂曉沒好氣的道:“怕不是昨日獨孤家的手段!”
他修煉黑暗魔法,對於血液就沒有比他更敏感的。
“原來是栽贓陷害,簡直可惡!”朱丹恨得咬牙切齒。
“叫人將樓中酒客打發了,將這幾個地痞無賴請到後院。”朱拂曉眯起眼睛,眸子裡露出一抹殺機。
對於這種無賴手段,他還真沒有什麽好辦法。
說完話,徑直向後院走了去。
門外的夥計領命而去,直接下了樓,趴在掌櫃耳邊低語。
掌櫃聞言點點頭,掃過堂中看熱鬧的酒客:“諸位,今日本店提前打烊,各位老少爺們的酒菜錢,算是我們東家請了。還請各位老少爺們給個面子吧。”
此言落下,眾人也不想多惹事,聽到還能免餐,二話不說扔下酒菜立即告辭離去。
轉眼間大堂內眾人走的無影無蹤,只見掌櫃關上大門,看向那撒潑的無賴:
“幾位,賠償的事情,還需和我們東家談。幾位請吧,我們東家就在後院。”
幾個地痞無賴大搖大擺的隨著掌櫃與夥計去了後院,然後看到了站在院子中的朱拂曉。
朱拂曉身穿黑色衣衫,長身玉立靜靜的站在老樹下,看著枯黃的樹葉紋理。
“你就是禾雲樓的東家?”壯漢吊兒郎當的問了句。
“誰指使你們來的?”朱拂曉問了句。
“有人想要你的方子,只要你乖乖的將方子交出來,所有風波都到此為止。你若不知天高地厚繼續頑抗到底,今日就是你禾雲樓破產查封之日。”混混在笑,笑容裡充滿了陰冷。
朱拂曉嘴角翹起,手指點了點那混混:“就憑爾等也想叫我屈服?”
話語落下,眼睛化作了黑色漩渦,猶若無底洞般,將幾個人的視線吞噬了進去:“拘魂拿魄!”
一個照面,眾人體內魂魄便被朱拂曉直接拽出體內,然後輕輕一推,體內魂魄落入了藏胎法界內。
看著倒在地上的屍體,朱拂曉搖了搖頭:“今日我禾雲樓損失千兩銀子,耽誤了我禾雲樓這般大生意,將你等肉身送入藏胎法界作為養料,這買賣還算是公平吧?”
一場風波,就此消弭。
掌櫃的看著後院內只有一個朱拂曉走出來,不由得身軀一顫:“東家,這群人可是有很多人親眼看到,進入了咱們禾雲樓的。”
“有人問起,就說從樓內搶了財務,從後院走了。”朱拂曉道了句:“另外,拿著我的帖子送到太子府,請太子和應天府衙門打招呼,就說……有匪人在禾雲樓搗亂,搶了禾雲樓的財物後逃走了。請應天府將城內大小盜匪,盡數掃了去。”
朱拂曉多聰明,怎麽會給人發難的機會?
搶先倒打一耙。
不過朱拂曉的禾雲樓喝死人的事情,還是走露了出去,使得禾雲樓生意大打折扣。
朱拂曉以為對方想要借助官家的手段來為難自己,畢竟小說中都是那麽寫的,誰曾想到對方竟然暗中造謠?
也不知道是誰傳出的風聲,禾雲樓玉液喝死人,叫禾雲樓的生意一落千丈,又恢復到了那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樓閣上,朱丹磨牙,手指攥著算盤,似乎要噴火:“欺人太甚!簡直是欺人太甚!”
“莫要焦急,不過區區流言罷了,總歸是有辦法的。”朱拂曉揉了揉手腕,放下筆墨:“距離各國使者進京的時日不遠了。”
“咱們的酒液人人畏之如虎,一日不知要賠上多少兩銀子。”朱丹氣不過。
就在此時,樓下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響:“朱公子,咱們又來了。”
獨孤僧達自門外走來,站在大堂內看向了靠在三樓窗口的朱拂曉,面帶笑意的向三樓走去:
“朱翰林,考慮的怎麽樣了?”
“虧你還是獨孤家公子,原來也使鬼魅伎倆。”朱拂曉冷冷的看了獨孤僧達一眼:“我就算是將所有酒水都砸在手裡,也絕不會將方子賣給你這種卑鄙之人。”
獨孤僧達搖了搖頭:“朱兄,你這模樣可不算一個合格的商人。我出三萬兩銀子,買你的方子,如何?”
“大隋這麽大,你根本就沒有那個能力賣到整個大隋。以後洛陽就是你的市場,我獨孤家絕不插手,只在洛陽城外販賣。一個洛陽城的市場,足夠你朱家幾代幾人吃喝不愁。”獨孤僧達眯著眼睛,觀摩著朱拂曉臉上的每一個表情。
“莫要癡心妄想了,你怕是不了解我,我就喜歡做那種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遊戲。真正的遊戲還沒有開始呢,你急什麽?”朱拂曉將身前的孤本收好:
“我就不信你獨孤家真能一手遮天。”
獨孤僧達眼睛看著朱拂曉,不見半分喜怒,然後忽然一笑:“也好,我就陪朱兄好好玩一玩。”
說完話大袖一甩, 徑直走出禾雲樓:
“叫西城的兵馬司明日找個借口,查抄了禾雲樓的產業。還有,那十幾個地痞自從那日進入禾雲樓後,就再無任何動靜,你暗中攛掇苦主去鬧一鬧。”
“我之所以不施展霹靂手段,是怕惹出大動靜,到時候玉液被人盯上。但不曾想這小子油鹽不進,乃是一塊硬骨頭。”只聽他冷冷一笑:“多拿出點銀子,務必要封口,將那群衙門喂飽。”
老仆聞言點點頭:“小人遵命,交給我就是了。”
說完話老仆驅趕著馬車,消失在了滾滾人潮之中。
第二日天一亮
數十個老弱、夫人、孩童、壯漢,匯聚在禾雲樓外,不斷的叫門喊著放人。
朱拂曉與朱丹在睡夢中被吵醒,掌櫃的腳步匆匆來到三樓:“東家,不好了!那十幾個地痞無賴的苦主到了,堵在門外叫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