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君的妹妹到了適婚年齡,竟然要出嫁了,霎時間卷起軒然大波。
天下各大世家風起雲湧,無數人紛紛向清河郡奔來。
朱丹是誰?
朱拂曉的妹妹,朱拂曉的掌上明珠,比公主還要尊貴的清河郡小公主,若能將朱丹娶回家,光宗耀祖、光大門楣不過是轉眼之間罷了。
上京城
韋氏手中拿著密報,快步來到楊昭書房:
“殿下,大事情!清河郡有新報傳來,朱拂曉欲要為朱丹說親,擇取天下英豪相配。”
楊昭聞言一動,看著手中書信,眼神裡露出一抹思索:“朱丹想要尋找夫婿?虧得孤王已經有了太子妃,否則只怕孤王也要為之心動了。”
“殿下也不害臊,你的年齡都能做朱丹父親了,你與朱拂曉更是關系匪淺,也好意思對朱丹下手。”韋氏嗤笑一聲:
“我家中倒有幾個頗為出眾的子侄,論人品、才能、相貌,不輸於人。不如殿下寫信推薦過去如何?”韋氏看向楊昭。
楊昭愕然,隨即道:“你倒是好大野心。”
“韋家攀上清河郡,對您來說也是一件大好事。聽人說越王等人已經不顧臉面親自下場,上書陛下想要求取朱家女。”韋氏看向楊昭:“若叫楊桐、楊諒等人取了朱家女,到時候殿下才是麻煩呢。你與朱拂曉關系再好,可也抵不過朱拂曉的妹妹親。”
楊昭沉默,好一會才道:“楊桐今年幾歲了?”
“十八。”韋氏道:“只是府中已經養了不知多少妻妾,是個風流種子,怕是入不得清河郡哪位眼中。”
楊昭提起紙筆:“你還需介紹兩個品學兼優的後輩,否則日後沾花惹草坑了朱丹,便是給韋家招惹災禍。”
韋氏笑眯眯的點頭:“朱拂曉眼光何等高傲,或許還看不上咱們呢。我也就是湊個熱鬧,若能選上自然好,選不上也沒有關系。只是你那幾個兄弟卻不得不防。”
“知道了。”楊昭低頭開始書寫折子。
瓦崗山
翟讓的後院中
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響,卻見一腳步輕健的男子,幾個起落來到後院:“表姐,出大事了。”
翟讓不在院子裡,而是去拉攏麾下將士,想要重新匯聚人心,獨孤明月一個人坐在後院哄孩子。
聽聞聲音,猛地抬起頭:“三弟,你怎麽來了?”
來人不多說,只是遞上手中信報。
獨孤月接過信報,看著手中信報,猛然深吸一口氣:“可是真的?”
“做不得假!此事是李紈親口傳出去的,整個清河郡所有貴婦親眼耳聞。”男子低聲道。
獨孤月頓時坐不住了,站起身在院子裡來回踱步,看著手中信報,面色陰晴不定。
當初自從知曉翟讓與朱拂曉的關系後,她就已經有了謀劃,將朱丹視作自己囊中之物。
隻待朱丹到了出嫁年紀,便請翟讓主持,將自家的親弟弟推出去,與朱丹聯姻。
自古以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本以為只要翟讓出面,便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可誰知道朱拂曉竟然早早的開始為朱丹張羅婚事。
“怎麽辦?怎麽辦?”獨孤月在院子裡來回走動,朱拂曉的動作,徹底打亂了她的計劃。
“此事還要請大老爺出面。”獨孤月深吸一口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大老爺開口,此事就塵埃落定。”
“獨孤鼎何在?”獨孤月看向青年。
“就在山下候著。”
“叫他山上來。”獨孤月道了。
青年聞言轉身離去,留下獨孤月攥著手中信報,一雙眼睛裡滿是凝重之色。
過了許久後方才深吸一口氣:“請大老爺過來,就說我有急事。”
不多時
獨孤鼎與那青年一路上山,快步來到了獨孤月身前,連忙恭敬一禮:“見過大姐。”
獨孤鼎今年十八歲,一身黑袍腰跨長劍,看起來英俊瀟灑,充滿了英武之氣,渾身上下都透漏著貴氣,乃是一活真正充滿貴氣的公子哥。
“你來了?”獨孤月打量著自家親弟弟,怎麽看怎麽覺得滿意,配上那朱丹綽綽有余。
按理說獨孤鼎早就到了適婚年齡,尋常權貴子弟,到了他這般年紀,孩子都生一大堆了。可獨孤月為了等朱丹成長,硬生生的叫獨孤鼎拖後了數年。
“姐,清河郡竟然想要公開選拔青年才俊,這與你當初說的可不一樣。”獨孤鼎抱怨了一聲。
“朱拂曉做事天馬行空,誰又能預料的到呢?”獨孤月沒好氣的道:“你先坐下,稍後看我眼色。”
姐弟二人又說了幾句話,此時門外腳步聲響,只見翟讓自門外走來。
“明月,你火急火燎的將我叫回來,可是有什麽事情?”翟讓面色陰鬱的自門外走來,眼睛裡充滿了壓抑,顯然心情並不怎麽好。
“當家的,出大事了。”獨孤月連忙上前將翟讓服侍著坐下。
“這不是三弟嗎?你怎麽來了?”翟讓沒有問什麽事,再大的事情還能比他要將瓦崗山給玩丟了大?
他其實心中也是有火氣的,當初錯非獨孤家和他信誓旦旦保證,一定會將瓦崗山打理好,他又豈會將權利交到獨孤月手中?
不過翟讓確實是疼愛獨孤月,他心中自覺配不上這顆獨孤家的掌上明珠。對方是大家族出身,血統高貴,而自己不過是一個泥腿子,身份天差地別。
再加上獨孤月替他生下一兒一女,他愛煞了這個女人,否則豈會允許獨孤家這般插手瓦崗山的事情?
“見過姐夫。”獨孤鼎連忙站起身,恭敬的行了一禮。
“坐吧。咱們不興那一套,都是一家人,不必客套。”翟讓看向彬彬有禮樣貌出眾的獨孤鼎,心頭很是欣賞。
“三弟來了,招待的事情就交給你了,切莫怠慢了三弟,叫人說我不知規矩。”翟讓又叮囑了獨孤月一聲。
獨孤月扯著獨孤鼎坐下,然後看向翟讓:“夫君,清河郡出大事了。”
“清河郡有朱拂曉,能出什麽大事?”翟讓不以為然。
獨孤月連忙將手中信件遞了上去,翟讓將信將疑的拆開信件,隨即面色猛然一變:“嗯?招親?”
“胡鬧!”翟讓呵斥一聲,眼底有一抹火氣在升騰,自家女兒都開始找夫婿了,自己這個當老子的竟然一點風聲都沒聽到。
在想到之前朱拂曉的態度,翟讓忍不住喝罵出聲:“這兩個小畜生,眼睛裡還有沒有我這個老子。”
他是有點惱羞成怒,是被揭穿後的惱羞成怒。本以為自家是命運之子,而他也時常以命運之子自居,並且對此深信不疑,可誰知到後來竟然是一個笑話。
罵完之後卻又心頭升起一股無奈,呆呆的看著書信發愣。
“郎君,你看我這兄弟如何?”獨孤月將沉思中的翟讓喚醒。
“什麽?”翟讓有些發愣,沒有聽清獨孤月的話。
“我這兄弟年紀輕輕一表人才,與那朱丹正是適配年齡。你看我這兄弟可能配得上朱丹?”獨孤月笑著道。
“啥玩意?”翟讓聞言頓時炸毛了,一雙眼睛看向獨孤鼎:“我拿你當兄弟,你竟然想要做我女婿?”
“這不是差了輩分?這怎麽行?”翟讓忍不住道。
“那又如何?”獨孤月道:“何必如此大驚小怪,咱們各論各的。你看我這三弟,可是京城有名的才子,可能配得上朱丹?”
翟讓聞言不語,一雙眼睛看向獨孤鼎,只看得獨孤鼎手足無措。
“三弟是打小在我眼皮底下長大的,知根知底,咱們何不親上加親?總比那些不知根底的男人要強。”獨孤月道。
“我倒是看好三弟,只是……拂曉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如今的話,他聽不進去。”翟讓苦笑著搖了搖頭:“我這個做老子的聽他指揮還差不多。”
“自古以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朱拂曉、朱丹可都是你的女兒,只要你開口,此事就定下了。”獨孤月扯著翟讓的衣袍撒嬌。
“我自然樂得親上加親,只是你就不怕惹怒了拂曉, 到時候遷怒於你?你看看他一路辦的事情,那個在乎世俗禮法?這世上的規矩能約束得了他?我就算給你寫了婚書,也是廢紙一張。”翟讓對自己的定位倒是有清楚的認知。
自家那小子的性格,從上次自己求他蕩平瓦崗就能看出來,絕不是自家能指使動的。
父子二人的眼界已經不在一個層面。
“我這一生對他兄妹多有虧欠……”翟讓想要拒絕。
“你這說的是什麽話!”獨孤月打斷了翟讓的話:“我家三弟乃青年才俊,又不是將朱丹推入火坑。咱們這是成人之美。我三弟知根知底,比天下各家才俊,王子王孫也不差。”
“你就寫一份文書,若能成也就罷了,若是不能成,只能遺憾他二人無緣,也不會做仇人,朋友還是可以做的。”獨孤月看著翟讓:“我家三弟確實是良配。”
翟讓聞言一雙眼睛看向獨孤鼎,沉吟半響沒有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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