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境內,已經官府盡數淪陷,對整個清河徹底失去了掌控力。
朱拂曉的五千大軍,與對方二十萬大軍比起來,扔進去連水飄都打不起來。
根本就是給人送菜。
朱拂曉與世家積怨已久,世家絕不會放過這等機會,定會在清河縣內將朱拂曉圍狩。
朱拂曉面無表情,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裡,遙遙的看著遠方群山:“事情遠沒有到想象中那般惡劣。”
世家聯手又能如何?
朱拂曉會放在眼中嗎?
只是韓擒虎乃世家中的一員,有些事情朱拂曉沒有必要和韓擒虎說,免得走漏了風聲。
“屠戮了這二十萬盜匪,我的白骨死侍也將盡數化作魔導士境界的骷髏,到那時又是另外一翻天地。”朱拂曉心中思忖著。
“以地府的名義給王薄下帖子,就說叫他暗中打探盜匪聯軍的動向,想辦法將水給攪渾了。”朱拂曉對著張北玄吩咐了句。
張北玄聞言心頭頭一震,瞳孔不由得一縮:地府?地府又一次出世了嗎?
“大帥,我叔父……”張北玄有心說話,但卻無從說起,不知該如何是好。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你叔父若肯投靠我,日後這清河就是你叔父的。他若不識趣,也怪不得我了。”朱拂曉頭也不回的道。
張北玄聞言領命而去,心中思忖,不論如何自己一定要想盡辦法,定要將自家的叔父給說服。
滎陽城內
張須駝看著手中信報,臉上布滿了陰雲,猛然一拍手,案幾上筆墨紙硯齊齊飛起:“好大的膽子。”
聲如雷霆,整個府邸清晰可聞,驚得無數侍女、護衛俱都是瑟瑟發抖。
“大帥,現如今天下所有盜匪匯聚於清河,也是咱們的機會。”羅士信站在張須駝下手:“咱們若能趁機發兵瓦崗,蕩平瓦崗寨與伏波湖,拔了這兩個釘子,日後河南地界再無匪患。”
張須駝看著手中地圖,露出一抹思索,許久後才道:“瓦崗山不是那麽好打的。現在二十萬盜匪匯聚於清河,咱們若是出征瓦崗,萬一那盜匪放棄朱拂曉,趁著滎陽城守備空虛,直奔咱們老巢,將滎陽城給打下來,到時候你我就算有十顆腦袋,也不夠砍的。”
“那怎麽辦?”羅士信心中滿是鬱悶:“咱們被困在滎陽城,四面八方皆是掣肘。外有盜匪,內有世家,咱們只能維持河南地界的平衡,任憑盜匪肆虐。現在朱拂曉來此,是咱們的機會啊。”
“不可冒險。”張須駝搖了搖頭:“咱們與盜匪不同,咱們求的是穩扎穩打,小心無大錯。一旦稍有不慎,大錯鑄下,你我便再無翻身的機會。”
“你率領一萬兵馬,囤積於清河邊境,萬一朱拂曉敗落,務必將其帶回來。但若是朱拂曉與那二十萬盜匪交戰,你也不可攙和進去。”張須駝慎重的叮囑了一句。
盜匪屯兵二十萬,他不認為自己支援一萬兵馬能改變大局,只求關鍵時刻能救活朱拂曉一命,便是邀天之幸。
“大帥,滎陽大軍總共不過五萬,還要分別鎮守各地城鎮。此時抽調一萬兵馬,滎陽防守捉襟見肘……萬一……”羅士信面色變了。
“沒有萬一。”張須駝目光嚴肅:“我親自在滎陽坐鎮,沒有萬一。”
且說翟讓率領五千盜匪,合李密三千兵馬,自瓦崗山下一路到了清河地界,然後安營扎寨,派遣探子去打探清河的底細。
翟讓一個人坐在大帳內,身前擺放著清河地圖,目光裡露出一抹凝重。
“拂曉忒狂妄,竟然在朝中惹出這般大風波,得罪了天下士林。”提起自家的這個兒子,翟讓也不由得有些頭疼。
朱拂曉的大名,他早就如雷貫耳,將天下世家折騰的欲仙欲死,唬得翟讓都不敢去登門與朱拂曉接觸。
不管是誰,一旦與朱拂曉牽扯上,都會成為世家針對朱拂曉的借口。
翟讓自詡有天命在身,又豈會做出那等自毀長城的事情?
他在瓦崗山重新安家,倒也有了一雙兒女,只是朱拂曉終究是自家血肉,又天資出眾,號稱天下第一宗師,翟讓不可能看著對方遭遇劫數不管。
“替我將信件送給朱拂曉,就說今夜我欲要邀請他前往北面十裡外的山頭一述。”翟讓寫好書信,遞給了手下的探子。
探子接過書信,身形消失在了黑夜中。
朱拂曉大營外
一隻響箭設在轅門上,然後響箭上的書信,被呈遞於朱拂曉的案幾前。
朱拂曉喝著茶水,聽朱丹誦讀道德經,搖頭晃腦好不自在,絲毫沒有大戰前的緊張。
“大帥,門外有信件呈遞,是專門給你的。”秦瓊自門外走來,連帶著響箭遞了上去。
朱拂曉睜開眼,拆開響箭上的書信,然後露出若有所思之色:“有點意思。”
秦瓊走出大帳,朱丹看向朱拂曉:“哥,那可是二十萬大軍,你準備怎麽辦?還是和湘南一樣,直接擊敗?”
“為什麽不養寇自重呢?”朱拂曉眯起眼睛:“我若是在如湘南一般,就算是平定了土地,也只能被人趕走,便宜了世家。若是養寇自重,呵呵……。”
朱丹聞言一愣。
張金稱大營
張北玄又回來了,此時正坐在張金稱對面,苦口婆心的勸著。此時二人面紅耳赤,整個堂中一片混亂。
錯非叔父從小撫育自己,只怕他早就憤而離去了。
“叔父,你就聽我一句勸,還是趕緊離去吧。亦或者與大帥聯手,共抗天下盜匪。大帥的本事,不是你能想象的,你雖然有十萬兵馬,可在大帥眼前不過是土雞瓦狗而已,不堪一擊罷了。”張金稱不斷苦口婆心的相勸。
“北玄,你太令我失望了!”張金稱一雙眼睛看著張北玄:“我手下有十萬大軍,難道還奈何不得區區朱拂曉的五千大軍?他朱拂曉手下大軍又不是鐵打的,難道還殺不死不成?大家都是一個嘴巴兩隻耳朵,憑什麽我會怕他?”
“也不知那朱拂曉給你灌了什麽迷魂湯,你若再敢說些惑眾謠言蠱惑軍心,休怪叔父不客氣。”張金稱冷冷的看著張北玄。
他手下新得了三萬鐵甲,正是信心澎湃,不將天下群豪看在眼中之時。
朱拂曉被人吹得名聲再大,又能如何?
在強大的宗師,面對著三萬鐵甲,也要被踐踏致死。
可惜偏偏張北玄還不能和張金稱說朱拂曉操控亡靈大軍的手段。
講道理,若是拋去朱拂曉那近乎於開外掛的手段,朱拂曉五千大軍面對張金稱的鐵甲,還真是不堪一擊。
但誰曾想到,朱拂曉竟然有那種不講道理的手段?
是以張北玄只能乾著急,巴巴地說著,最後被張金稱趕出大帳,來個眼不見心不煩。
藥醫不死病,佛渡有緣人。
“只希望大戰崛起,我能在戰亂中救活叔父一條性命。”張北玄站在張金稱的大營外,面色苦悶的道了句。
清河邊境
一個村莊內
王薄看著手中書信,不由得身軀發冷:“地府填充人數,需要血祭天下,死的人越多越好。想不到朱拂曉竟然是地府的人,而且地位還在我之上。他竟然想要與我聯合起來演戲。”
王薄看著手中書信,眼睛裡滿是悚然,對於朱拂曉的手段,驚悚到了極點。
朱拂曉的來意很簡單,就是叫王薄趁機在聯軍中出頭,然後安排聯軍不斷來送死,不可叫聯軍趁機跑了。
同時王薄一旦能趁機成為天下綠林的領袖,到時候王薄在江湖中的地位將會直線拔高,將會成為天下間數一數二的大反賊。
王薄名聲有了,招攬的手下越多,才會顯得朱拂曉越加有用。
“只是我終究是王家的人,雖然投靠了地府……”王薄苦笑:“人活著不就是為了身後事、生前名,我既然找好了退路,那就只能死道友不死貧道了。至於說家族的布局,我也顧不得了。”
“這大龍頭的位置,我還需爭上一爭。”王薄咬著牙齒,將書信焚毀:“誰能想到,朱拂曉竟然是陰曹地府的人,怪不得有如此手段。大家既然是戰友,那後面的事情就好辦多了。”
當曾經最大的敵人忽然變成自己的戰友時,那曾經的忐忑、擔憂,已經盡數化作了心中的踏實、沉穩。
那種難以言述的自豪,充斥於其心頭。
原來大夥都是一家人。
“來人傳信各路盜匪,邀請各路盜匪,先瓜分了張金稱的三萬鐵甲。”
清河
杜伏威大本營
此時一個身軀豐腴,容顏靚麗嬌媚的女子,正坐在杜伏威下首,看著手中情報,眼神裡露出一抹思索。
“大總管,形勢似乎有些不妙。”王氏看向了杜伏威。
王蕕(you),乃是杜伏威手下的軍師,相當於大唐雙龍傳中沈落雁的角色。
只是王蕕此人卻是琅琊王家的人!
而且還是當代琅琊王家的嫡系女子,是當代王家家主的親生女兒。
誰能想到,名震天下的大總管杜伏威,竟然是琅琊王家支撐起來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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