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都
王家廢墟上,一道道人影站在那破碎的殘垣斷壁上,低頭看著那炸開的數米大石,裂開的青山,還有千瘡百孔無數洞穴的山頭、大地,眼睛裡露出一抹凝重。
王世充面色陰沉的站在廢墟上,一雙眼睛裡充滿了殺機,他最愛的女兒死了。
杜如晦在不遠處,抱著一個少女,眼眶濕潤,一滴滴淚水順著兩腮滑落。
李淳風、袁天罡、天師道張瑾等各方高手,俱都是聽聞消息趕來江都,一雙雙眼睛看著眼前的廢墟,目光中滿是驚懼。
雖然不曾親自與那怪物交手,但眼見著那怪物出手後留下的痕跡,便可在腦海中形成一道道令人驚悚的畫面。
“王太守,究竟是何等怪獸,竟然有如此威能?莫不是妖族那邊又有動靜了?那妖皇得了龍魂,又惹出了別的動靜?”張瑾看向王世充。
“有一點像妖族的地行獸,但卻比地行獸強大百倍。”王世充深吸一口氣,目光裡充滿了凝重:“強大到不可思議,堪稱是不死不滅,任憑我諸般手段轟擊在那妖獸身上,那妖獸傷勢轉瞬就能複原。就好像那妖獸根本就不是活物,而是由無數砂石凝聚成的死物。”
“那妖獸遁地而行,上天入地不可阻擋,有無窮神威。”王世充深吸一口氣,似乎是陷入了回憶,目光中滿是驚懼:“這妖獸最強大之處在於其不死不滅之身。”
張瑾看向袁天罡與李淳風:“現在是你們兩家的天下,出現這般妖獸,你們理應前往妖族打探情報。妖皇獲得了龍魂,那可是一條完整的龍魂,天知道覺醒了什麽本事,若不提早預防,一旦妖族大軍來攻,只怕人族危在旦夕。”
李淳風與袁天罡據不說話,只是看著地上痕跡,眼神裡露出一抹驚悚。
時間在點點流逝
朱拂曉回來第二日,聖旨下達,朱拂曉七日內啟程剿匪,離開洛陽,不得耽擱。
第三日,風塵仆仆的秦瓊,來到了朱拂曉的小築內。
朱拂曉正在夜幕下下棋,一個人坐在棋盤前,打著棋譜。
“公子倒是好興致。”秦瓊自門外走來,徑直登臨樓閣,來到了朱拂曉的屋門前。
雖然他是第一次來,但憑借宗師的強大感應,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朱拂曉的氣機。
“喲,秦兄怎麽來了?可真是稀客。”朱拂曉看著秦瓊,抬起腦袋,眼神裡滿是笑意。
秦瓊果然沒有叫他失望。
“公子救活大帥,又助我突破宗師,還贈我一顆龍珠,如今更是救治好我的老姆,我若再不來,日後未免會被人背後戳脊梁說閑話。”秦瓊無奈一笑:
“日後秦瓊就在公子帳下效命,但有吩咐,莫敢不從。只是他日若大帥領軍出征,我還需回去,相助大帥一臂之力。”
朱拂曉點點頭:“可以。秦兄能來助我一臂之力,在下便已經感激不盡。至於說什麽恩情,未免太見外了。我與張大帥乃是忘年之交。”
“陛下下旨,叫公子征討哪路賊帥?”秦瓊看著朱拂曉。
“你先猜猜看。”朱拂曉笑了笑。
秦瓊略做沉思,然後才道:“天下之盜匪,大小上百,真正成氣候的屈指可數。瓦崗山與伏波湖,當初因為截殺大帥,更是與尚書公楊素的死染上因果,年前被宇文成都等人打的潰不成軍,李密等人躲入瓦崗山中不肯出來,單雄信更是退守伏波湖。”
“余者如張金稱、王薄等大賊頭,才是朝廷的心腹之患。”秦瓊看向朱拂曉:“亦或者是紫面天王雄闊海,據說這廝竟然盜取了一顆龍珠,與道門宗師趙元陽攪合在一起。”
“趙元陽欲要建立太上紫薇天,相助紫面天王雄闊海尋龍定脈,如今紫面天王在武夷山一代闖下好大名頭。累計十萬精兵,號稱是要斷了那武夷山的地脈,奪了武夷山造化。武夷山周邊十六縣,盡數落入雄闊海手中。”
秦瓊面露精光:“據說趙元陽修煉的是地道,兼修人道,一身本事深不可測,最善於把弄天機。那紫面天王如今突破宗師,只怕比之宇文成都也不會差。”
“若叫其成了氣候,揮軍北上,進可取杭州、黃山,直指洛陽。退可取百越、長安之地,與突厥勾結,到時候麻煩就大了。況且武夷山等地多有巫蠱橫行,乃是趙元陽的地盤,趙元陽修持地道,可借取萬水千山龍脈之力,自號天下第一宗師。”秦瓊目光灼灼的道:“我猜公子會去討伐雄闊海。”
“為何不是山東?”朱拂曉又問了句:“須知山東可是有山東集團的。”
秦瓊笑而不語。
朱拂曉拿出聖旨,竟然是兩道,推到了秦瓊身前:“其實陛下給了我兩道聖旨,一道是前往山東,一道是前往武夷山。”
“公子要去哪裡?”秦瓊詫異的問了句。
“山東之地不急,我正想去會一會紫面天王雄闊海,還有那道門宗師趙元陽。”朱拂曉眯起眼睛:
“這天下終究是拳頭大了說的算,若能將趙元陽收服麾下……”
“想要自保,手中得有人。趙元陽挺有意思的。”朱拂曉笑了笑。
秦瓊聽了朱拂曉的話,有些笑不出來,敢說天下命數第一宗師趙元陽‘有趣’的,朱拂曉還是第一個。
“領的是那支人馬?”秦瓊問了句。
“陛下下令,叫我自行招募。”朱拂曉眨了眨眼。
秦瓊無語,好一會才道:“一支軍隊,若沒有半年訓練,上了戰場就是送死。陛下莫不是在開玩笑?”
“士卒不用太多,三千人足矣。”朱拂曉看向秦瓊:“若是誰的人數多誰就取勝,還要兵法作甚?”
“說得簡單!那可是十萬大軍,就算人家一人一口吐沫,都能將三千人淹死。”秦瓊看向朱拂曉:
“我隻懂衝鋒陷陣領軍打仗,練兵之術卻並非我擅長。素聞韓國公韓擒虎練兵之術獨步天下,得了兵家傳承,你若能請來韓國公,此行把握必然會增至十分。”
“韓國公也是世家中的一員,豈會助我?”朱拂曉搖頭。
“別人去請,自然沒有辦法。但天蓬兄你去,卻不然。那韓擒虎年老體衰,宗師修為倒退,早些年更是帶兵打仗,體內暗疾無數,怕是熬不過今年寒冬了。”秦瓊看著朱拂曉:
“素聞天蓬兄弟有生死人肉白骨的手段,就連太子楊昭被人碎了心脈你都能治愈,若可為韓國公續命,到時候只怕韓國公不得不聽命與你。”
“你怎麽知道韓國公命不久矣?”朱拂曉詫異道。
“上次大帥為我求取《金蟾釣波功》,大帥向韓擒虎討教宗師之道,已經漏了底細。”秦瓊笑眯眯的道:“你若能將韓擒虎請來,到時候咱們三位宗師合力,就算龍潭虎穴也能走一遭。”
朱拂曉聞言默然,手指敲擊案幾:“此事不急,這種事情急不來。”
“明日秦兄持著令符前去征兵,人數不多不少,只要三千。並且,都要精銳之士。”朱拂曉道了句。
秦瓊聞言鄭重的站起身,面色鄭重的接過令符,對著朱拂曉躬身一禮:“末將尊令。”
征兵說難不難說易不易,只要有足夠的錢糧,拉起一支三千人的大軍並不難。
不然你以為那些造反大軍哪裡來的?
天子雖然令他七日之內啟程前往武夷山,但他三千大軍尚未招募豈能光杆司令一個人上路?
況且,他還要將家中事情安排妥當。
第二日清晨
朱拂曉與朱丹兄妹吃著油餅,小丫頭如今隨著練武,越加精神、幹練,有了那麽一絲絲女強人的姿態。
“丫頭,陛下派我前往武夷山征討雄闊海,此去沒有個三年五載,怕是難以建功。留你一人在洛陽,我心中屬實放心不下。”朱拂曉看向朱丹:
“你是隨我前往武夷山,還是留在洛陽,亦或者前往父親那裡?”
“我跟大哥走。”朱丹想都不想,直接道了句。
瓦崗山被朝廷大軍犁了個遍,雖然翟讓與獨孤家有隱秘關系,瓦崗山中更是有各大家族後手,但是現在日子怕也不好過。
畢竟死的是當朝一品尚書令與從一品大將。
朱丹怎麽會一個人孤苦伶仃的留在洛陽?
“告訴劉勝,還有那一直投靠咱們的士子,叫他們跟著咱們一起上路。”朱拂曉眯起眼睛:
“書生也要實乾,日後才能大用。”
組建三千大軍,這一路文書、糧草的管理,都少不了讀書識字的官吏。
這就是世家遏製天子的手段。
天子想要維持朝廷運轉,就少不了讀書人。
韓國公府邸
秋風瑟瑟,略顯昏昏的屋子內,火爐已經燒得正旺。
一陣陣猛烈的咳嗽,震得窗紙嘩啦啦作響。
“爹!”韓世諤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身前的韓擒虎,看著韓擒虎口中咳出的一大口殷紅鮮血,眼神裡滿是悚然。
“沒事,老害病了。”韓擒虎擺擺手,慢慢吸氣平複體內氣血的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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