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著魔導師境界的朱拂曉,而且還是有備而來的朱拂曉,若叫楊玄感區區一個鬥氣學徒泛起風浪,那他一身修為是修到了狗身上。
楊玄感被鎖鏈捆束住,那一條條鎖鏈自楊玄感的靈魂竅穴內伸出,勾連其肉身竅穴,形成了一個造型奇異的魔法陣。
伴隨著魔陣形成,天地間的能量瘋狂運轉,無形中天地間的怨氣就像是受到了感召一樣,向著楊玄感的體內鑽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楊玄感的肌膚下血肉、骨骼衍生出了無數的黑色紋理,一道道恐怖猙獰的骷髏圖案在血肉中形成。
甚至於在楊玄感的周身刮起一陣陰風,楊玄感就像是一個吸塵器,不斷汲取著方圓裡許內所有的怨氣、死氣。
天地間第一隻死亡僵屍!
雖然僅僅只是最低等的僵屍,但卻也補全了藏胎法界的運轉規則,藏胎法界內法則變動,地上無數死屍此時紛紛開始進化,向著僵屍的方向轉變。
魔法世界的僵屍與這個世界的僵屍是兩個物種。
這個世界是沒有僵屍的。唯一與僵屍相似的,唯有上古旱神旱魃。
旱魃更像是火神,按照山海經中記載:旱魃出世赤地千裡。
而魔法世界的僵屍,乃是亡靈生物,日後能死而複生的。
楊玄感依舊是那個楊玄感,至少看起來還是那個楊玄感,但其周身血肉已經衍生出無數的鎖鏈,鎖住了其周身的所有氣機。
整個人多了幾分僵硬、陰冷,少了幾分人氣。
楊玄感怨氣衝霄,對於朱拂曉的恨意到了極點,這一股恨意就像是磁石一般,乃是魔法陣運轉的動力,汲取著天地間的怨氣,引導著天地間的怨氣萬流歸宗。
沉淪!永世不可得見天日!
在楊玄感的丹田中,形成了一個不可見天日的怨氣世界,楊玄感的靈魂就被拘禁在那無盡的幽冷世界內,與外界隔絕了一切聯系。
他雖然能在冥冥中感應自家身軀的一點動靜,但掌握自家身軀的已經成為了另外一個人。
眼見著楊玄感煉製完成,朱拂曉正要將楊玄感趕回去,忽然只聽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響:
“天蓬,聽人說你將楊公子請了過來,你可千萬莫要做傻事。”
大帳掀開,張須駝與韓擒虎、宇文成都聯袂走了進來。
待看到朱拂曉與楊玄感坐在那裡,方才松了一口氣,很顯然預料中最差的情況並沒有發生。
“幾位怎麽有時間深夜來訪?”朱拂曉笑眯眯的看著三人。
張須駝目光落在楊玄感的身上,見到坐在那裡,面無表情渾身散發著冷氣的楊玄感,隻以為對方受挫不願搭理人,然後將目光看向朱拂曉:“還不是擔心你年輕氣盛不顧大局惹出亂子。”
“呵呵,所謂的軍令狀,不過是一句戲言罷了,當不得真。”朱拂曉將案幾前的軍令狀抄起,放在燭火下慢慢點燃:“大敵當前,咱們怎麽能內訌?”
“就知道你小子聰明。”韓擒虎松了一口氣。
“哼!”一邊楊玄感忽然冷冷一哼,然後猛然站起身離去。
“這是?”朱拂曉面色詫異。
“好歹也是堂堂尚書府大公子,打賭輸了面子上過不去,哪裡還有臉面留在這裡。”韓擒虎笑著道。
宇文成都見此一幕,不理會朱拂曉,而是直接追了出去。
“楊兄,敗了便敗了,想不到朱拂曉這廝竟然一改往日,不在死咬著追究到底,顯然知道了世道的規矩。”宇文成都跟在楊玄感身後:
“雖然這次輸了他一局,但咱們下次找回來就是了。”
“我想一個人靜靜,你莫要煩我。”說完話楊玄感轉身鑽回自家大帳內。
看著楊玄感的背影,宇文成都眉毛挑了挑:“有點怪。”
他覺得今晚的楊玄感有點怪,周身有點陰冷,但想到對方軍令狀沒有完成,在朱拂曉面前飽經打擊,也就有了解釋。
許是對方情緒發生了變化。
誰也沒有在意,只是在朱拂曉的大帳內商議軍事,現在楊玄感的軍令狀沒有完成,朝廷那邊還在等著眾人剿匪,可不能在拖延下去了。
“眾位,現在該如何是好?”宇文成都回到大帳,看著坐在上首的朱拂曉,目光裡露出一抹不滿。
他憑啥坐在上首?
要知道他宇文成都身為天寶大將軍,好歹也是正三品官職,樣樣都在朱拂曉之上。
只是此次出征天子不在,所以就沒有定下主帥。
大家可以各自為政,也可以聯合起來。
太子是沒有權利干涉大隋軍政的。
就連調動這三萬右衛,還是靠著當年楊素的兵符。
“朱翰林素來智計通天,料想那盜匪對你來說不過是手到擒來,區區一個清水河罷了,難不住朱翰林的。”宇文成都陰陽怪氣的看著朱拂曉,話裡話外充滿了擠兌。
看著宇文成都,朱拂曉笑了笑:“宇文將軍可敢與我打個賭?”
“如何打賭?”宇文成都道。
“明日一早,咱們就可以渡河。”朱拂曉看向宇文成都:“若能渡河,我要你的龍珠。若不能渡河,我便將楊玄感的龍珠賠給你。”
宇文成都眼神裡露出一抹異彩,聞言怦然心動,但理智還是將他的貪心壓下:“我不賭。”
見識到朱拂曉的詭異,他豈會與朱拂曉打賭?
龍珠乾系重大,決不可有任何閃失。
見到宇文成都退縮,朱拂曉感覺無趣,一雙眼睛看向張須駝:“明日清晨咱們便渡河踏平對面大營。”
“你真有辦法渡河?”張須駝見朱拂曉不像是開玩笑,鄭重的問了句。
兵家之事,不論如何謹慎都不為過。
“我今夜便施展手段,冰封了清水河的河水三個時辰,明日一早咱們有三個時辰渡河。”朱拂曉道了句。
宇文成都聞言沒有說話,眼神裡露出一抹若有所思,閃爍出一抹狡詐。
至於說朱拂曉冰封清水河,他心中並不懷疑。道門那群老不死的,若是付出慘重代價,也能做得到。
只是逆轉天時,是要遭受天罰的。
若朱拂曉當真能冰封河水,自己趁機渡河,便可斬獲頭功。
宇文成都離去,留下朱拂曉與韓擒虎、張須駝在大帳內,張須駝懊惱的看著朱拂曉:“你若有本事冰封清水河,不該說出去的。咱們半夜悄悄渡河,將那對面的大營挑翻,這可是大功勞。”
“宇文成都明日必然爭功。”張須駝話語裡滿是無奈。
朱拂曉搖了搖頭:“無妨,區區一個清水河罷了,宇文成都若想爭頭功,那便叫他爭頭功。我還怕他沒有動作呢!”
朱拂曉要那功勞作甚?
他要的是將所有人都埋葬在清河郡,成為藏胎法界的底蘊。
“明日之時,大帥切莫與宇文成都爭功,他若是想要渡河,就叫他渡河。”朱拂曉叮囑著張須駝。
“小子,你可莫要耍什麽手段,將宇文成都麾下那三萬大軍喂了魚蝦。那三萬右衛大軍可是朝廷中的精銳之師,不能有半份意外。”張須駝叮囑著朱拂曉,心頭忽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私人恩怨歸私人恩怨,那三萬大軍皆有爹媽、妻兒,他們是無辜的。
若叫他們光明正大的死在戰場上倒也罷了,要是死在自家人的算計,那可就是太憋屈了。
簡直是撞天屈。
“大帥說什麽呢?我是那種人嗎?”朱拂曉沒好氣的瞪著張須駝。
張須駝嘴唇動了動,打量朱拂曉許久,方才狠狠的點了點頭:是!
朱拂曉無奈,開始揮手趕人:“都散了!都散了!大晚上的不睡覺,留在我這裡做什麽?”
走出朱拂曉的大營,張須駝與韓擒虎巡視大營,看著月色下的鐵甲,韓擒虎臉上露出一抹不安:“你說……今個的事情怎麽就那麽怪異?朱拂曉那得理不饒人的性子,難得抓住楊玄感把柄,按理說應該往死裡整才對,怎麽就這麽輕飄飄的高拿輕放的落下了?”
“你說……會不會有什麽不妥?”韓擒虎左右瞧了一眼, 然後壓低嗓子道。
張須駝聞言沉默,過了好一會才道:“我也覺得不妥。但卻偏偏找不到不妥的根由。”
“不管怎麽說,他肯將這篇掀過去就是好的。”張須駝回了句。
“你說朱拂曉當真有本事冰封了清水河?須知改天換日是要遭天譴,拿命填的。”韓擒虎低聲道:
“諸葛亮草船借箭,火燒赤壁,可是糟了報應,慘死五丈原。”
“大賢良師張角逆改天命,也是不得好死……”
“他怎麽敢?”韓擒虎面帶不可思議。
“他是天下第一宗師,武道修為已經到了一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地步,更是掌握了天人血脈,會禦使神通也並非不可能。”
張須駝安慰了一句:“今夜吩咐下去,叫手下的人做好準備養足精神,明早便大軍開撥,去誅殺那群逆黨。”
對於朱拂曉的話,張須駝沒有懷疑真偽。
冰封大河可是比呼風喚雨難多了。
要知道大河是活水,你冰封了一段之後,後面的河水會漲上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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