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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城門
放狗!
所有城中勳貴、土豪、世家,不分男女,不辨老少,盡數被屠戮一空,家中所有財產被搜刮一空。
齊河縣被屠,頓時惹得各大縣城人人自危,剩下的六個縣城瘋狂的向清河郡主城求救。
朱拂曉對於各縣發來的求救信息,盡數被其扣壓下來,留作中庭視作不見。
沒辦法,要是這些地主世家肯讓出土地,朱拂曉也不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人。
關鍵是這些個世家高高在上,朱拂曉連和對方平等對話的權利都沒有。自古以來百姓對於土地的重視,比性命還重要,叫其販賣祖宗產業,還不如直接要了對方的小命。
當然,他還可以若趁機要挾,叫對方將土地讓出來,對方事後不服,不斷上書朝廷參奏,朱拂曉也無能為力。
他又能如何?
既然如此,到不如殺的乾乾淨淨利利索索,如此一來也算完美解決了所有隱患。
秦瓊領兵出征,前去討伐杜伏威,才走到半路,便聽到兩座縣城被攻破的消息。
看著手中密報,秦瓊眯起眼睛,目光裡露出一抹沉思:“似乎有些不太妙啊。”
確實是不太妙,王薄行動的速度太快,只怕不等自己將杜伏威剿滅,王薄已經將清河郡縣城都禍害個遍。
“將軍,咱們要不要去支援臨邑縣?”手下偏將面帶焦慮之色。
秦瓊廣聞言沉思半響,過了好一會才道:“不必,去了也是無用。太守大人沒有命令下達,咱們擅自去了,若叫杜伏威成了氣候,壞了太守大人算計,你我反倒難逃其咎。吃閑糧不管閑事,太守大人智慧通天,豈是我輩可比?咱們隻管去追擊張須駝,剩下的事情,自然有太守大人操心。”
秦瓊思慮半響,終究是沒敢動作。
以他對朱拂曉的了解,對方若想要對付王薄,此時法令應該早就傳到了此地。
現在既然沒有法令傳來,那就說明朱拂曉不希望秦瓊管閑事。
太守府
韓擒虎站在朱拂曉下首,看著盤坐大堂內閉目冥想的朱拂曉,韓擒虎此時心急如焚,臉上滿是焦灼。
朱拂曉將所有求救的折子壓下留中不發,可是下面的各大世家卻全都忍不住了,各種關系門路,直接求到了韓擒虎這裡。
韓擒虎乃是勳貴家族的一員,雖然自我驅逐韓家,但人家既然找上門來,他也不好直接推脫。
只能硬著頭皮來找朱拂曉商議對策。
可是自己將所有情況都敘述完畢之後,上方的朱拂曉只是閉目修煉,一句話也沒有說出口。
許久後,才聽朱拂曉道了句:“我知道了。”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韓擒虎只能退下。
官大一級壓死人,更何況韓擒虎還是給朱拂曉簽了十年賣身契的‘打工人’,在朱拂曉面前更沒有話語權。
韓擒虎走了,朱拂曉一個人坐在大堂內,然後睜開眼睛露出一抹沉思,許久後才道:“現在知道著急了?當初誹謗我的時候幹嘛去了?
時間在一點點流逝,外界廝殺不斷,秦瓊一路追著杜伏威屁股吃灰,那杜伏威根本就不和對方接觸,還不等秦瓊大軍殺來,便已經提前逃脫。
雙方你追我趕,年關已經到了。
又過八天,王薄再次出手,這次攻破了高唐縣,高唐縣一日之間淪陷。
那高唐縣內早就有王薄準備好的暗子,再有十八死侍衝鋒陷陣,高唐縣一個照面都沒有守住,城中大小無數世家、鄉紳慘叫不斷,被無數瘋狂的盜匪活活折磨致死。
新年過去,尚未出正月,平陰縣、寧陽縣、費縣等各大縣城紛紛淪陷,有各大縣城的富紳見機不妙,紛紛棄了家中店鋪,裹挾著細軟白銀向清河郡而來。
只是全都被擋在了清河郡城外。
管你是什麽人,有張北玄在旁邊監督,一律不許開城門。
然後在城頭上無數士兵的矚目中,數千鄉紳被追趕而來的王薄下屬斬盡殺絕,搜刮了所有細軟,消失在了清河郡城外。
此時就算是傻子也察覺到了朱拂曉的不對勁,更何況各大世家的人一個個聰明絕頂,怎麽會看不出其中的玄妙?
朱拂曉分明是故意要將八大縣城的所有鄉紳、權貴置於死地。
並且如今清河郡城門關閉,不再有貿易往來,城中百姓出不去,外面商隊進不來,整個清河郡徹底化作了孤城。
“我想不通,大帥究竟為了什麽?”韓擒虎站在城頭,露出一抹思索。
說實話,區區數千盜匪,以他韓擒虎的統兵能力,給他八百士卒便可將那盜匪擊散,將城下數千鄉紳救下。
可一邊的張北玄死活不肯變通,卡著下方鄉紳中極有可能藏匿盜匪,想要趁機奪城,並且還有朱拂曉手令,氣的韓擒虎胡子一條一條的,但卻是無可奈何。
“太守大人自然有太守大人的謀劃,太守大人可是無利不起早,從不做沒有意義的事情。”張北玄在旁邊提點:
“韓大人如今為太守辦事,需要站穩了隊伍,千萬莫要一念之差,壞了太守大人的計劃。否則到那時,只怕是韓大人也難以承擔太守大人的怒火。”
酒樓之上,崔東柳不斷咆哮,摔碎了酒杯:
“喪心病狂!朱拂曉這廝是喪心病狂!明明只要打開城門,外面的各路鄉紳便可得救,但此獠故作冷眼旁觀,眼睜睜的看著城外各位鄉紳被屠,實在是毫無人性!那可是數千口人命啊!還有三歲大小的孩子!”
“我必然與此獠拚個魚死網破。”崔東柳聲音裡滿是冷酷。
“朱拂曉是故意的。”杜萬山歎了一口氣:“可我不知道,他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城外鄉紳死了,對他來說也並無用處啊?他也撈不到好處?”
“他要是想謀奪錢財,更該將那群鄉紳放入城中,如此一來才能慢慢盤剝。可是他竟然眼睜睜的看著所有錢財盡數被王薄掠了去……”杜萬山搖頭:“想不通!想不通啊!”
“此人腦子進水了,思想一直都是天馬行空,又豈是咱們能想得明白的?”裴牛深吸一口氣:“崔兄,現在城外一片火熱,那杜伏威不是你請下山的嗎?你不如叫那杜伏威暫且撤去,好叫秦瓊回來,抽出手去去剿滅王薄。”
“城門被完全封死,整個清河郡的大門嚴令外出,我就算想要外出將消息傳回去,也沒有機會啊?”崔東柳氣的胸口起伏:“現在可當真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時間在一點點流逝,就在城外惶恐的氣氛中,轉眼便已經是三月天,農耕時節已經過去,城外無數良田被荒棄在。
不管各位權貴如何的心有不甘,如何的怒火滔天,面對著朱拂曉寒光閃爍的大刀,只能低下頭來乖乖熄了火氣。
整個清河郡城內每日都有一道奇觀,無數身穿華麗衣衫的富貴人家小姐、公子、夫人,大清早的排隊和難民擠在一起,等候著朝廷施粥。
大家雖然有錢,但也不能天天吃酒樓啊。
坐吃山空,即便是有再多的錢,也不夠吃的。
只是苦了城中的商販、富賈,因為城門封閉,出不得城,所有的貨物壓在手中,整日裡急的火急火燎,到處求爺爺告奶奶的跑門路,可惜卻沒有任何辦法。
現在全城嚴戒,張北玄親自監督,可沒有人敢隨意的將人放出去。
時間匆匆,彈指間便是秋收時刻。
也是朱拂曉大計實行的時刻。
收糧稅!
這才是重頭戲。
“終於到了秋收的季節了嗎?”朱拂曉站在庭前,看著樹上飄落的發黃葉片,整個人臉上露出一抹別樣光芒:“傳我命令,叫城中大小官吏,全部都匯聚於太守府,本官有命令吩咐。”
官差領命而去,開始召集城中大小官員。
經過一年磨練,太守府的架子終於運轉了起來,各路官差也開始得心應手駕馭自如。
清河郡太守府
此時堂內大小官差三百一十,紛紛匯聚於大堂內,一雙雙眼睛看向端坐上方的朱拂曉。
韓擒虎等人俱都是心中無數念頭流轉, 萬千思緒湧入心頭,一雙雙眼睛了充滿了疑惑。
自從太守府上次公開招聘各路大小官員之後,太守府還從未有過這般大的聚集。
“諸位”上方朱拂曉咳嗽一聲,將所有人的目光拉扯過來,慢慢站起身:“今日本官召集諸位,為的只是一件事。如今秋收開始,也到了納糧的時節。今日起,爾等各司其職,向城中各家大戶征收糧食,補全朝廷稅收。”
轟隆~
韓擒虎腦海中電光劃過,猶若是驚雷炸響,一雙眼睛看著朱拂曉,刹那間心頭無數念頭流轉,一個若有若無的想法似乎要隨時噴薄而出,但卻遲遲不得要點。
此時聽聞朱拂曉的話,連忙站起身道:“大人,今年城外盡數是盜匪,那個敢去種植良田?城外的良田盡數荒廢,大人想要收取糧稅,怕是難如登天。各大世家連飯都吃不起,還要去排隊領粥,哪裡還有余糧交糧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