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否向玉門關守將求援?”張北玄抬起頭,看著遠去的雄鷹,目光中殺機繚繞。
“玉門關的守將早就與西突厥達成了默契,況且此地距離大隋邊境尚且有四百裡,根本就來不及了。”老客眯起眼睛:“事到如今,只有兩個選擇。”
“還請老者教我。”張北玄連忙道。
“第一,便是將所有玉石都埋在黃沙下,然後咱們輕裝上路,或許可以逃得過突厥鐵騎。只是事後想要在這茫茫萬裡黃沙中找到埋藏下的寶物,當真如大海撈針。”老客看著張北玄:
“而且,沙漠中的流沙都是不斷變動的,這批財物極有可能沉入地下深處,永世不可得見天日。”
“第二種辦法呢?”張北玄想都不想,直接問第二種辦法。
第一種辦法絕對不可行!
因為張北玄心中清楚地知道,眼下這批寶物對那尊妖神的重要性。這批寶物決不能有半分閃失。
“咱們分成兩批人,向兩個方向走。此地距離玉門關不過四百裡,只要咱們走的夠快,終有一支隊伍可以順利返回。”老客又道了句。
張北玄皺眉,低下頭看著黃沙上扭曲的影子,眼神裡露出一抹思索,眯起眼睛半響不語。
“將隊伍分成兩隊,大家按照兩個方向走。若是其中一個隊伍遭受突厥盜匪,務必將信息傳遞過來。”張北玄道了句。
好在這次張北玄準備充足,足足請了八位尋找方向,辨識路程的老客,雙方分成兩組,然後各自帶領一批貨物遠去。
“小六子!”張北玄喊住了一個身材矮小,面色黝黑的青年。
“爺,小的在呢。”只聽一道笑聲,那矮壯青年湊了過來。
張北玄扯下兩壺水,然後拿出腰間一個令符:“你在隊伍的十裡地後吊著,小心隱匿蹤跡。咱們要是糟了災禍,你持著這令符,前往中土尋找一個叫朱拂曉的公子。”
“啊?”青年聞言一愣。
接著張北玄一陣低語,吩咐他如何找到朱拂曉,如何接頭碰面。
事實上
張北玄想的還是太過於美好
駱駝的速度本來就及不上馬匹,再加上駱駝身上馱著貨物,不過半日便聽遠處傳來一陣狼哭鬼嚎的聲響,一片黑影裹挾著風沙衝了過來。
“該死的突厥!”張北玄騎在駱駝上,遙遙的看著狼哭鬼嚎滿面興奮的突厥盜匪,目光裡露出一抹殺機,緩緩抽出了腰間的長刀:“列陣!”
一聲令下,數百武士匯聚起來,將駱駝與貨物團團圍住。
可惜,這數百武士雖然都是張北玄選出的手下精銳盜匪,但與突厥正規軍比起來,差距依舊是天壤之別。
而且突厥根本就不短兵交接,遠遠的控弦之音響起,鋪天蓋地的箭矢滑落,轉眼間商隊武士死傷大半。
張北玄的手下不過是一群不懂武藝的村夫罷了,雖然吃的好,養得膘肥體壯,但面對著從小打磨氣血的突厥正規軍,不過三輪箭矢,便被屠戮殆盡。
張北玄武藝確實不俗,雖然不曾見神,但卻也已經修成了化境宗師。
只是面對著數千的突厥正規軍,那鋪天蓋地的箭矢,一輪箭羽之後,被射成了篩子眼,倒在了黃沙之上。
“混帳!我若活著,有生之年必定踏破突厥百萬裡,血洗突厥大營!”張北玄倒在地上,眼神裡露出一抹悲憤、不甘,他一身雄心壯志,萬萬想不到竟然倒在了這萬裡黃沙之中:“你們這群混帳敢搶公子的貨,公子必定不會饒恕你們!公子會為我復仇的。”
十裡外
一個身影埋在黃沙中,唯有一雙眼睛靜靜的看著這場殺戮,身軀在黃沙中不斷顫抖。
全軍覆沒,不留活口。
“仆骨秣將軍,清點過了,確實是價值百萬兩銀子的玉石。”有突厥盜匪下馬補刀,還有突厥盜匪清點駱駝上的物品。
“哈哈哈,哈哈哈!有了這批貨物,我納罕部落未來十年,將會衣食無憂。”仆骨秣騎在馬上,周身籠罩一層黑紗,抵擋著毒辣的太陽,高大的身影猶若是魔神,此時靜靜的騎在馬背上。
“將軍,咱們這次雞犬不留,怕不是壞了規矩。”一個消瘦的漢族中年人騎馬站在仆骨秣身邊,眼底露出一抹擔憂:“要是消息傳出去,只怕再無商隊敢從這裡經過。”
往日裡都是隻留財物,並不傷人。而且財物也只是打劫一半,並非不給人留活路。
細水長流才是正道,若逼的那商隊自草原走,或者是繞道而行,大家什麽也得不到。
現在忽然大開殺戒,卻是壞了規矩。
“這可是價值百萬兩銀子的貨物,做上這一票,就夠我納罕部落吃十年。你們漢人最是忘性大,十年過後只會將今日之事忘得一乾二淨,必定會重蹈覆轍,絕不會影響了咱們的這條商路。”仆骨秣鬥笠下的嘴角露出一抹笑容:“有了這批貨物,咱們納罕部落將會飛速壯大,十年後必定可以控制更多的商路。”
漢人軍師面色難看:“百萬兩銀子可不是小數目,在中原能運送百萬兩銀子貨物的,怕是唯有那五姓七宗。大將軍奪取貨物不說,還將人殺的乾淨,只怕對方不肯善罷甘休。”
“五姓七宗又能如何?難道還能叫大隋出兵來征討我等不成?”仆骨秣不屑一笑:“這裡是草原,我突厥是這片大地上的唯一王者,中原人在這裡不行。你們中原人信奉的那一套禮義廉恥,更不好使!”
說完話仆骨秣已經轉身遠去,在黃沙上卷起了道道的煙塵。
中原大地
玉門關前
朱拂曉看著充滿了異域風情的邊疆,眼神裡露出一抹好奇,心中的陰翳也消散了不少。
朱拂曉夜乘白骨馬,一夜間便穿越千裡大地,來到了充滿了異域風情的邊疆。
這個世界,出關是需要文書的,不過憑借朱拂曉的手段,想要出關不過是吃飯喝水一樣簡單罷了。
“這批貨物太扎眼了。”朱拂曉睜開法眼,掃視著一望無際的黃沙,冥冥中鎖定了一道氣機。
那是張北玄的氣機!
黃沙漫漫
朱拂曉腳下出現了一匹燃燒著綠色火焰的白骨馬,然後在黃沙中急速奔馳。不過半日,四百裡地界已經跨越。
遙遙的,便看到了那一地屍體,還有那充滿了箭矢的身影。
“沒有掙扎,來不及反抗。”朱拂曉看著被萬箭穿心的一具具屍體,眼神裡露出一抹冰冷,然後慢慢來到了張北玄的身前。
沙漠酷熱,朱拂曉雖然僅僅只是遲來了半日,但眾人的屍體已經開始收縮,水分蒸發了不少。
朱低頭看著張北玄不成個的屍體,朱拂曉整個人陷入了沉思中:
“難得有個使得順手的人,就這般被人殺掉,倒是可惜了。”
“可惜藏胎法界的力量尚未彌漫至西域。”朱拂曉略作沉吟,然後自袖子裡掏出一塊塊魔法石,不緊不慢的扔在地上,然後魔力運轉,魔法大陣激活,世界開始扭曲,時空不斷波蕩,一座十丈高、散發著無盡幽邃的漩渦,出現在了這滿天黃沙之中。
就像是海市蜃樓一般,出現在了朱拂曉身前。
次元世界的大門打開,藏胎法界的投影被召喚而來。
一隻閃爍著晶瑩之光的白骨,自藏胎法界中走來,靜靜的站在魔陣之中。
“想要死而複生,非要修成大魔導師不可。可惜我距離那般境界實在是太遠,現在唯一叫你復活的辦法,就是融合一具白骨骷髏。”朱拂曉眯起眼睛,看向漩渦中的那具閃爍著瑩瑩之光的白骨。
這可不是普通的白骨骷髏,而是他精心祭煉,享受整個藏胎法界造化的三十六具白骨骷髏之一。
以白骨骷髏復活,弊端自然是有的,而且還是非常大的弊端。
所以這種手段,無法用在綠珠的身上。
至於說使用‘甘霖’,此時張北玄已經死了一日,肉身都開始與魂魄排斥了,單憑甘霖根本就無法解決這般問題。
朱拂曉口中念咒,一隻手掌按在了張北玄頭頂,只見濤濤魔力運轉,浩蕩無窮的魔力灌蓋了張北玄的全身,洗刷著其身軀中的每一寸血肉,每一寸肌膚。
冥冥之中
一片死寂黑暗
張北玄的魂魄渾渾噩噩的漂浮,那黑暗無邊無際,似乎是一潭死水,整個世界沒有任何聲音。
那黑暗似乎帶有一種奇藝的魔力,在悄無聲息間消融、吞噬著他的魂魄。
“這是哪裡?”張北玄看著眼前的黑暗。
無窮無盡的黑暗,充斥著死寂的冰冷,那黑暗就像是一隻張大了嘴的猛獸,準備隨時將自己給一口吞下去。
眼見著那黑暗不斷壓縮,向自己魂魄侵襲而來而來,自家的魂魄就像是炭火遇到了無盡的冰寒,那冰寒之力不斷侵襲著自己魂魄的灼熱。
縱使張北玄是傻子,此時也知道,一旦那冰寒當真將自己包裹住,絕不會有什麽好事情等著自己。
恐懼!
無盡的恐懼猶若是潮水般升騰而起。
生死之間有大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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