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且那藏胎法界還在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在向天邊蔓延,所過之處所有死傷的亡靈,皆會被冥冥中不可思議的力量牽引,送入了藏胎法界之內。
而每納入一個亡靈,藏胎法界內的本源便以微妙的形勢增加一分,整個藏胎法界以不可察的速度增長一分。
解析著腦海中的信息,朱拂曉緩緩伸出手,只見其一掌伸出,沒入了整個藏胎法界內。
在藏胎法界中,十八具枯骨正立於整個藏胎法界的正中央,汲取著藏胎法界的供養。
“太浪費了!”朱拂曉眉毛一挑,然後下一刻周身肌膚裂開,一道道骨頭自肌膚內被擠出來,化作了一尊完整的骷髏。
而朱拂曉的肉身,此時躺在地上,就像是一灘沒了骨頭的蝸牛,趴在地上動彈不得。
“裂!”
朱拂曉念動咒語,只見白骨上一道道魔法符文流轉,然後一道黑煙劃過,一尊骷髏頭裂為兩尊,靜靜的站在朱拂曉身前。
骷髏頭一分為二,變得瘦弱了許多,光華也略顯黯淡。
一隻骷髏頭化作枯骨,鑽入了朱拂曉的血肉皮囊內,然後只見那血肉皮囊被枯骨吸收,又重新生長出來。
一雙眼睛看著眼前的藏胎法界,朱拂曉一掌伸出,無視時空徑直灌入了藏胎法界內,然後將那十八具枯骨撥弄到一邊。再伸出手將地上的白骨骷髏拿起,塞入了藏胎法界的正中央,接受整個藏胎法界的供養。
“本源,現!”朱拂曉一聲令下,下一刻只見其身前虛空扭曲,一團黝黑的藏胎法界本源出現,然後手掌一拍,那藏胎法界的本源被拍入了自家的白骨分身中。
“這具分身就叫---死亡之主。”看著屹立於整個藏胎法界中央的自家分身,朱拂曉眼神裡露出一抹釋然:“成神有望。”
只要藏胎法界不斷擴大,不斷汲取此方世界的亡靈,終有一日此方世界會進化為無上白骨君王。
藏胎法界會化作死亡世界,而死亡之主將會化作死神!死亡世界的主宰!
藏胎法界以一種不可思議的方式藏匿於虛空,並且與大千世界氣機交換,完成一次次能量轉化交互,使得整個大千世界多了一種玄妙莫測的變化。
朱拂曉說不出這種變化是好是壞,但他知道,這方世界因為自己的攪合,已經變得不一樣了。
看著倒在殘屍中的白五,朱拂曉目光閃了閃,然後一雙眼睛看向藏胎法界。
白五昏昏沉沉的醒來,他好像什麽都記得,又好像什麽都不記得,就好像是睡了一場好長好長的覺。
“我這是怎麽了?”看著完好如初的傷口,白五猛然翻身坐起,揮舞了一下自家的手臂:“我不是死了嗎?怎麽又活過來了?”
扭動著手掌,白五忽然覺得,自己好像變的不一樣了。
那種變化不可言述,不可琢磨。
“敵人呢?”白五環顧四周,敵人已經不見了蹤跡,唯有朱拂曉與李三娘子躺在遠處的血泊中生死不知。
只見白五翻身坐起,扭動了一下身軀,看著完好無缺的身體,他總覺得自家身軀有些不一樣了,但究竟是哪裡不一樣,他又感覺不出來。
“快醒醒!”白五拍打著朱拂曉與李三娘子。
“我這是在哪裡?我不是被萬箭穿心了嗎?”三娘子翻身坐起,看著完好無缺的雙腿,眼神裡滿是疑惑。
是幻覺嗎?
莫非之前一切都是幻覺?
可地上那無數的屍體,又是怎麽回事?
誰能告訴他們,這是怎麽回事?
“我也記得自己被萬箭穿心而亡,可不知為何醒來竟然變成了這幅模樣,似乎之前的一切遭遇都只是幻覺而已。”白五掃過地上的屍體,露出難以相信之色。
“這些人都是怎麽死的?”三娘子看向遠處的屍體。
“莫要管那麽多了,既然死裡逃生,那就趕緊跑回去吧。高麗大軍就在不遠處,萬一對方大軍回返,咱們可是要遭殃了。”朱拂曉面色蒼白,有氣無力的自地上坐起身,目光裡充滿了緊迫感。
“對,莫要想了,先離開這個鬼地方,去尋找將軍要緊。”白五恍然大悟,隨即一群人翻身坐起,尋找了三匹幸存的馬匹,然後跨馬遠去,消失在了黑暗的叢林內。
不管怎麽樣,活下來才是最重要的。
就在三人離去不久,前方虛空扭曲,不知何時出現了十幾道人影,這十幾道人皮黑袍的人影,看著地上的屍體,然後一具一具的背起來,進入了亡靈藏胎法界之內。
眾人一路奔馳,半個時辰後大營在望,只見白五眉頭一皺,猛然一轉馬匹,向著左側而去:“之前那大隊騎兵奔馳而過,大營的門絕不會在這個時候打開,咱們繞過大營,前往翼側觀戰。”
事實上,這場大戰比朱拂曉預料中要慘重的多。
昨夜電閃雷鳴,狂風卷起,雖然暫緩了爭端,但今早黎明之時,高麗大軍又開始了一次征伐。
昨日大戰之時,大隋營地便已經被衝開,變得散亂成一團,難成氣候。
如今雖然經過修整,但是高麗士兵來得太快,縱使有哨兵提醒,可大軍調整隊形,整理軍伍,那也是需要時間的。
高麗想要偷襲大隋營地,卻被大隋的哨兵察覺,此時偷襲已經變成了強襲。
“轟~”
朱拂曉此時騎跨馬匹已經到了十裡之外的山林內,站在山林中看著遠處大營,看的並不真切,只見兩條火龍相撞,然後高麗的火龍一個照面,便闖入了大隋的營地內。
一場慘烈廝殺就此展開,廝殺聲傳出方圓數十裡,黑夜中篝火散亂,殺的頭破血流。
“高麗還真的是逼急眼了,竟然在這個時候襲殺大隋。我本以為他們僵持到來年開春,然後憑借遼水為防線將朝廷大軍拖垮,可誰知道對方竟然敢主動出擊。”白五看著黑夜下的散亂篝火,目光裡露出一抹不敢置信。
“高麗有個用兵高手乙支文德,據說在遼水布置一座分風水大陣,欲要借用遼水之力阻擊朝廷大軍。只怕今晚高麗襲營是假,為那乙支文德爭取時間,在遼水上鑿開冰川,埋下風水的大陣構建是真。”李三娘子摸著下巴,面色不太好看:“高麗彈丸之地,有何本事與我大隋爭鋒?所憑借者無非是天險罷了。這座風水大陣,就是高麗來年對抗我大隋的關鍵所在,高麗不得不硬著頭皮往前硬抗。”
“如今寒冬臘月,大軍運送物資困難,高麗雖然有地主優勢,但畢竟力小式微,全都是以防守為主。說實話,只怕今日的攻城之戰,高麗是迫不得己啊。”白五翻身下馬:“等吧,明天天亮了,咱們在回去。現在回去,純粹是被人當成炮灰消耗掉。”
白五也不傻,如今兵荒馬亂,誰會記得他?在旁邊躲著,總比直接闖入絞肉場要好。
況且,他總覺得自己身軀似乎有一些不一樣了,看著遠方流血的戰場,骨子裡傳來一種本能的渴望。
“也不知道這次大戰要持續多久。”朱拂曉看向李秀寧。
“長則一個月,短則三五日,只要乙支文德在遼水布下陣基,這場大戰就到此為止了。”三娘子撫摸著馬匹,為自家馬匹推宮活血。
事實上,有一句話說得好,計劃永遠都沒有變化快。
這一場大戰,不過是持續了七日,留下十五萬將士的屍體後,遼水恢復了平靜。
“回去吧!”白五在寒風中啃著乾糧,看著打掃戰場的雙方士兵,眼神裡露出一抹輕松。
對於武者來說,氣血消耗太大,尤其在寒冬臘月。此地主距離戰場又太遠,三人根本就不敢生火,只能抱著馬匹取暖。
馬蹄聲響,三人騎跨馬匹,嗅著寒風中的血腥,俱都是頭皮發麻。
戰場就是絞肉機,不管你是將軍也好,王侯也罷,都是一視同仁的。
“什麽人?”有打掃戰場的哨兵遙遙看著三人,頓時提起警惕。
“前哨營白五”白五遙遙呼喝了一聲。
查驗完身份,驗證完畢之後,三人返回前哨營,只見整個前哨營一片空蕩蕩,唯有主帥的大帳內傳來一道道咳嗽聲響。
“大帥!”白五連忙下馬, 向著主帳奔去。
“白五兄弟!”
大帳內,薛已臉上橫著數道刀疤,周身包裹著一道道紗布,面色一片蒼白,左邊的耳朵已經不知所蹤,此時整個人身上草藥味衝霄而起:“你還活著!!!”
薛已聽聞呼喊,激動的熱淚盈眶,欲要站起身,去撲上前迎接。
“大帥,你怎麽變成這幅樣子?誰能將你傷成這個樣子?”白五看著渾身俱都是傷痕的薛已,眼神裡滿是不敢置信。
“見過大帥!”
朱拂曉與三娘子此時亦是跟著從大帳內走出,對著薛已躬身一禮。
“你們兩個也還活著?好!好!好!”薛已一連道了三個好字,聲音裡充滿了興奮,口中卻是一口逆血噴出,染紅了身前的白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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