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隨著那十具屍體被一股奇妙之力化作血霧,魔陣內一道道魔法符文流轉,那血霧壓縮精煉,化作了一道符文,然後鑽入了陳鼐的胸膛傷口處。
說來也怪,只見陳鼐被朱拂曉捅了個窟窿的傷口此時竟然愈合,那黑色符文就像是一個‘布貼’一樣,將傷口給強行貼了上去。
“成了!”朱拂曉看著那黑色符文,眼神裡露出一抹冰冷:“詛咒雖然要不了你的命,但卻可以給你找很多麻煩,日日夜夜吞噬你的根骨,奪了你的根基。”
說完話朱拂曉收了魔力,地上魔法大陣被一股奇妙之力驅散,然後朱拂曉驅趕馬車,身形消失在了天邊。
朱拂曉才走後不久,只見地上昏迷狀態的陳鼐慢慢睜開眼,然後猛然翻身坐起,面帶迷茫的打量著周邊叢林,然後看著自家胸膛破開的衣衫,猛然伸出手去用力一扯,只見衣衫破碎化作兩段,一個黑色的玄妙符號映入其眼簾。
那符號漆黑如墨,猶若無底深淵,又仿佛星空中的黑洞,吞噬著天地間的一切光明。
盯著那符號久了,就感覺那符號仿佛在恍然間活過來一般,不斷在其胸膛遊走。
但是目光一動,那符號霎時間靜止,符號依舊還是那個符號,並沒有任何動作,依舊只是一個死物。
“這是什麽?”陳鼐伸出手去觸摸身前符號,並沒有任何感覺,就好像是在撫摸自家的肌膚一樣。
“其余人呢?屍體怎麽也不見了?為何只剩下我自己?好詭異!”陳鼐一雙眼睛看著身前翻開的泥土,打鬥痕跡依舊殘留,但所有屍體都不見了。
不論如何,此地都蘊含著一股難以言述的恐懼味道,叫人心中有些頭皮發麻。
“那朱拂曉竟然掌握天師道雷法,他竟然是天師道的人,這等隱秘居然無人探查到,府中密探失誤了!”只見陳鼐翻身站起:“此事必須要盡快稟告公子。”
陳鼐向洛陽城楊府趕去,朱拂曉此時已經又遇山路一搏截殺,柴家三十多位武士,此時身披鬥笠,手中持著鋼刀,將朱拂曉團團圍住。
“朱拂曉?”領頭的頭領開口問了句。
“不錯,是我。”朱拂曉道了句:“你們又是那家的人?”
“是你就沒錯,咱們奉命送你上路,還需給你個痛快。”話語落下,手中鋼刀手起刀落,閃爍著道道寒光向朱拂曉殺來。
“無知之輩。”朱拂曉不屑一笑,這群人的武道比之柴紹還要不如,想要殺他?
那三十幾個鬥笠人才開始邁步,腳下不知何時湧現道道寒氣,三步後化作了一座座栩栩如生的冰雕。
“哇,哥哥你的魔法好厲害啊!”只聽朱丹在驢車內一陣驚呼,掀開帷幕看著那十座栩栩如生的冰雕,目光裡滿是興奮。
“哈哈哈,這回知道哥哥魔術的厲害了吧?等過幾天,哥哥將你身上的頭髮都變白,到時候我家朱丹更漂亮了。”
一邊說著,朱拂曉拿出骨刀,不緊不慢的刺入那一道道冰冷的屍體內。
這就是冰系魔法!
人的血液,也是水的一種。冰系魔法的力量是直接作用在血液上,只要你的武道修為、生命磁場不足以抵抗魔力,那就會在一瞬間被魔力影響,冰封了血脈。
這股寒氣由內而外,然後化作冰雕。
唯有那些武道大高手,可以抵抗魔法之力,在魔法之力入侵的一瞬間,憑借強大天地磁場、鬥氣將魔力驅逐,才可以避免五髒六腑被瞬間冰封的下場。
此時朱拂曉可以很牛批的說上一句:“宗師之下,皆為螻蟻。”
骨刀吞噬了三十多人的生機,然後朱拂曉驅趕驢車而去,一炷香後三十多具冰雕紛紛炸開,化作了一道道齏粉,消散在叢林之中。
“朱丹,你過來。”朱拂曉看著朱丹,掀開了帷幕。
“哥哥,你的魔術好厲害,你要教我!你要教我!我也要學!”朱丹此時湊上前來,抱住朱拂曉胳膊,聲音裡充滿了渴望。
“好好好,等你長大了,哥哥就教你!等你長大了,哥哥就教你好不好?”朱拂曉摸著朱丹腦袋,然後口中一股黑煙噴出,下一刻朱丹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整個人已經暈眩在了馬車內。
“或許,有辦法延緩小妹的病症了,直至我修成魔導師。”朱拂曉撫摸著朱丹腦袋,手中骨刀隨其心頭念動,竟然在不斷縮小。其上無數玄妙符文流轉,伴隨那符文壓縮重疊,骨刀越來越小,化作了只有巴掌大小。
然後朱拂曉手掌一伸,只見骨刀刺入朱丹背部,然後那骨刀生根發芽,與其脊椎長在了一起。
“白血病與白化病在不斷吞噬著朱丹的生機,我的骨刀吞噬了四十多人的生命,可以偷天換日瞞天過海,以骨刀內的生機來孕養‘癌細胞’,只要能拖到我修成魔導師,到時候可以嘗試施展禁咒。”朱拂曉手中一滴甘露落下,朱丹背部傷口彈指間已經恢復如初。
“是個法子,只是不曉得能不能奏效。”朱拂曉歎一口氣,驅趕著驢車消失在了茂林內。
楊家
楊玄感站在庭院內,不斷修行武道,孕養周身氣血。
“大公子”陳鼐腳步匆匆,快步來到了庭院內,看著搬運氣血的楊玄感,忍不住開口打破了庭院內的死寂。
“事情可辦妥了?”楊玄感慢慢收功,轉過身來看向陳鼐。
“這……”陳鼐面色不好看,遲疑不語。
“辦砸了?”楊玄感眉頭一皺,看著陳鼐這幅模樣,忽然心頭升起一股不妙的預感。
“那朱拂曉竟然掌握雷法,乃是天師道的嫡傳,下屬一時不察,被其雷法所傷。”陳鼐單膝跪倒在地:“請公子責罰。”
“雷法?你確定是雷法?”楊玄感聞言一愣,目光內滿是不解之色。
“是雷法無疑,下屬親眼所見。”陳鼐很肯定的道。
“不可能,雷法唯有宗師級高手才能掌握,你該不會和我說,那朱拂曉年紀輕輕便是宗師級高手吧?”楊玄感一雙眼睛看著陳鼐。
“這……”陳鼐語塞,一時間竟然不知該如何辯駁,過了一會才迎著楊玄感目光,硬著頭皮道:“這次差事,稀奇古怪,透露著一抹難以言述的古怪。”
“怎麽個古怪法?”楊玄感看著陳鼐,目光裡充滿了怪異。
“下屬明明記得,朱拂曉將咱們所有兄弟都殺了,我也是被其一刀穿胸而過……但誰知道,下屬醒來之後,竟然完好無損的躺在那裡,唯有胸口傷痕處多了一個詭異的東西。”說著話只見陳鼐掀開衣衫,露出黝黑深邃的魔法符號,像是一隻蚯蚓般附著在其胸膛。
“咦?”楊玄感終究是武道大高手,已經修行到至柔之境,對於天地間磁場的感應敏銳無比,一眼就察覺到了那符號上詭異的天地磁場波動。
武者修為境界:整勁、柔勁、化勁、抱丹、見神、至柔、至剛。
至剛之上是陰陽交融,然後衍生鬥氣,化作無上宗師。
見神之境,已經精氣神三寶凝結,可以初步凝聚出元神。
至於說至柔之境,也可以喚做胎息之境,有諸般種種不可思議之妙加持。能夠逆反先天,打破了人類呼吸的規律,依靠毛孔吞吐天地間少量的日月精華孕養周身血脈。
瓦崗翟讓、單雄信等人,便是至柔之境。
但是現在翟讓吞了太華草,只怕已經踏入至剛的境界。
楊玄感已經凝結元神,第一時間便察覺到了魔法之力的不同尋常,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那印記,只見那印記仿佛活了過來一般,不斷在陳鼐的身上遊走。
然後目光一定,那印記停止,仿佛之前的一切都只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幻覺。
“好詭異的力量,這種力量見所未見聞所未聞。”楊玄感一雙眼睛看著陳鼐:“可有何不舒服的地方?”
陳鼐搖了搖頭:“並無任何感覺。 ”
“莫非是你的血脈之力激活了?覺醒了太古天人血脈?”楊玄感看著陳鼐身前的符印,然後忍不住伸出手去撫摸了一下,想要更加真切的感應那符號內的神秘力量。
手指剛剛觸碰到那符號,下一刻楊玄感毛骨悚然,隻覺得一股毛骨悚然、令人心中駭然的力量在體內不斷迸發,一股邪惡至極、致命的危機在心中提起警醒。
他想要抽回手掌,可惜終究是遲了。
只見那黑色符號就好像是活了過來一樣,直接順著楊玄感手指,撲入了其身上,不斷侵蝕著其生命磁場,向其肌膚血脈侵襲而去。
楊玄感此時如墜冰窟,一股恐怖陰森,冰寒透骨的力量在體內爆炸開來,周身熱血沸騰,拚了命的去抵抗那股邪惡之力。
可惜,在那股超越了凡俗的魔法之力面前,楊玄感不曾修煉出鬥氣,終究只是肉體凡胎而已,哪裡能抵抗得了超凡力量?
如果說楊玄感是冰,那麽這一道詛咒就是燒紅的鐵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