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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行錄》第65章 神筆偃師,皆匯於此
金華府城。
  一名書生打扮的男子背著書篋,走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之中,打量著兩旁的旅舍客棧,心中略有歎息。
  “本次秋闈因故延期,直到九月下旬方才舉行,如今府城房價高昂,我卻是手頭緊張,無處可去了。”
  自本朝開始,科舉考試制度正式分為州試、省試和殿試三級。
  鄉試由各地州、府主持考試本地人,一般在八月舉行,故又稱“秋闈”。
  不過本次鄉試聽聞有舞弊之事發生,試題內容泄露,甚至還涉及到了朝堂爭龍之事,故而官家勃然大怒,責令各地鄉試時間推遲,從重清查。
  數十日過去,金華府城大大小小的客棧以及對外出租的閑置小院都已然住滿了前來應考的秀才生員。
  雖然房價日益上漲,卻也沒有多少人輕言放棄。
  畢竟從治平三年,英宗在位時朝廷就正式規定每三年舉行一次科舉。
  若是此次不中,就得再等三年。
  誰會想不開臨陣退縮?
  “話雖如此,卻是沒給我們這些後來者留下余地啊!”
  這書生歎了一句,他亦是婺州本地人,自幼攻讀詩書,有意仕途。
  不過前段日子家中有事耽擱,未能及時成行。
  本來他都放棄了本次秋闈,誰知不久後便接到同窗消息,言說鄉試推遲一月。
  故而動了念頭,打算前來赴考。
  不過由於他接到傳信時尚在外地遊玩,動身匆忙,身上所帶錢資不多,現在卻是連一個住的地方都找不到了。
  兩袖空空,囊中羞澀。
  “難不成要臨時畫點銀錢出來,應付過去?”
  書生環顧四周,見街道上熙熙攘攘,無人注意於他,於是悄悄握住了袖中一管白毫。
  “不,君子慎其獨也,誠其意者毋自欺。我若是以偽造的銀錢騙人,如何算得上是君子之行?”
  書生神色一正,打消了心中雜念,將那管白毫筆放回了原位。
  “只是這樣一來,我又該在何處落腳呢?”
  他正苦惱間,忽然耳朵一動,聽到了路人談笑之聲:
  “......那永福寺風景倒也不錯,雖然香火鼎盛,可是地方僻遠,林壑幽美、水雲靜閑,不如你我尋個時間前去進香,順便也可遊賞一番。”
  “可,反正那地方離城不遠,撐死不過半日路程,你我明天一早便動身如何?”
  “行啊!就這麽說定了......”
  話語聲漸行漸遠,書生卻是得到了提示,一下子豁然開朗。
  “是了,府城之中屋舍價昂,我卻可以在城外暫居啊!不過是路途遠近的問題罷了,我有神筆在手,倒也不必為此掛懷。”
  書生自得一笑,尋了個路人打聽清楚永福寺所在,於是出了北門,找了處無人地界,於袖中珍而重之地摸出了一管白毫大筆。
  筆鋒尖、齊、圓、健,呈羊脂之色,看不出是狼毫還是羊毫;筆管則顯黑金二色,材質非竹非木,亦是來路不明。
  書生執筆在手,揮毫太虛,腕部轉動,竟然就這麽憑空勾勒起來。
  那白毫大筆分明沒有沾墨,但筆鋒所過之處卻又有淡淡黑色痕跡留存,經久不散。
  不多時便有一匹栩栩如生的駿馬出現在書生身前,瘦骨銅聲,昂首揚蹄,難辨虛實。
  色如華而赤,卻是周王八駿之一的驊騮圖像。
  書生吐了口氣,執筆往前重重一頓,為這驊騮雙目點睛。
  唏律律——!
  一筆落下,驊騮由虛轉實,前蹄高高揚起,打了個響鼻,接著又側首看向書生,用頭向他拱去,看起來十分親密。
  書生拍了拍馬背,翻身上馬,動作熟練,一看這種事就沒少乾。
  “驊騮,麻煩你了。”
  書生附在馬耳邊低語了幾句,驊騮一聲長嘶,向著永福寺方向奔去。
  怒行追疾風,忽忽跨九州。
  轍跡古所到,山川略能周。
  遠遠地,一座超拔於山林之中的九層佛塔已然在望,金碧輝煌,屹峙雲際之中,玲瓏可梯。
  ......
  城中,某家客棧。
  一個婢女打扮的少女腳步匆忙地上了樓,推門便見自家小姐斜倚床榻之上,身側放一小幾,其上擱滿了一些精巧的木製機關。
  婢女言語間略帶埋怨:“小姐,是您說出來散心的,怎麽一到金華府又賴在客棧之中,哪也不去?”
  那小姐拿起幾個零件在手中擺弄,不多時一隻活靈活現的木鳶便出現在手中,被她隨意地擱在一側,轉頭看向婢女,笑道:
  “金華府適逢鄉試,城中人來人往,有什麽好看的?”
  婢女為小姐倒了一杯茶,遞過去道:
  “可是讓您往永福寺上香還願您也不去,當初夫人為了小姐您,可是跑遍了周圍府州,什麽萬壽寺、雙林寺、永福寺都供奉了佛前明燈。現在您身體大好,正該一一還願才對。”
  小姐接過茶盞,輕笑道:“急什麽,你我初至金華府,路途勞頓,且歇上幾日再說。”
  見婢女還要說些什麽,小姐伸手攔了下來,吩咐道:
  “罷了,此事暫且不提,你去問問小二熱水燒好了沒有,我想沐浴了。”
  “是。”婢女應了一聲,匆匆離去。
  隨意尋了個借口趕走婢女,這不過碧玉年華的小姐歎了口氣,似笑非笑道:
  “吃一塹長一智,我明知永福寺有問題怎麽可能還主動送上門去?上次若非丁家哥哥適逢其會救了我一命,恐怕我早就魂飛魄散了。”
  葉九娘纖指一挑,那架木鳶雙翅拍合,在屋中振翼飛繞,最終停在了少女肩膀上。
  “系統,打開任務面板。”
  葉九娘低喚一聲,眼前便升起一張蔚藍色的光幕。
  【姓名:葉月緣
  身份:昆侖偃師
  修為:煉精化氣之“精氣相合,丹胎初成”
  ......
  主線任務:精進修為
  任務介紹:
  古有天、神、地、人、鬼五仙之說,功行滿足,受天書以霞舉,是曰天仙;謝絕塵俗以返三山,乃曰神仙;地仙長生駐世,人仙多安少病;不入輪回、難返蓬瀛,終無所歸,止於投胎就舍者曰鬼仙。
  如今天地破碎,天仙無影,神仙匿跡,地仙難尋,唯有人仙入世行走,護佑一地安寧。請盡快將此身修為提升到人仙之境,結成偃道金丹,開始煉氣化神的修行。
  當前進度:未完成
  任務獎勵:人仙級別機關造物*1
  ......
  支線任務:了卻因果
  任務介紹:
  不久前你被小人暗害,魂魄離體,陷入昏睡,幸得一位世交搭救,方才逃過一劫。之後你多方打聽,終於得知幕後黑手的真實身份——金華府北永福寺的無印禪師。
  你下定決心要給對方一個教訓,然而對方實力並非目前的你所能企及,無奈之下,隻得行虎臥荒丘之舉,潛伏爪牙,暗自忍受。
  請在成為人仙之後完成此任務。
  當前進度:未解鎖
  任務獎勵:解鎖後查看
  ......
  支線任務:蘭若之會
  任務介紹:
  金華府北郭有一座蘭若寺,是你耳熟能詳的地方,如今那裡將有一場降妖除魔的大戰上演,或許有你撿些便宜的余地。
  徹底擊殺盤踞金華府北為禍一方的樹妖姥姥!
  提示:敵人實力高強,可聯合其他人一同進行。
  當前進度:未接受
  任務獎勵:任意機關造物升級一次】
  “蘭若寺,倩女幽魂嗎?”盯著只有自己能看到的任務面板,葉月緣陷入沉思,“如果我所料不錯,那燕赤霞起碼是一位劍修人仙,而樹妖姥姥則與其伯仲之間,雖然佔有地利,卻也無法奈何其人。
  “再排除掉寧采臣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若如故事中那般說動女鬼小倩相助,想來擊殺樹妖姥姥並非難事。”
  少女心中盤算清楚得失,意念一動,那光幕上的“未接受”三字就變成了“未完成”。
  “接下來就是尋個空隙,獨自外出了。”
  ......
  驊騮絕代無,晚去猶見畫。
  蕭然千裡姿,聳立亦閒暇。
  及至山下,見山路曲折陡峻,書生便下了馬,用力一拍,威風凜凜的驊騮就化作一團墨跡飛回了袖中白毫筆鋒上,隱沒無蹤。
  扶了扶身後書篋,書生邁開步伐,沿路而上。
  待到山路盡處,便見一座綴滿枯黃藤葛的牌坊矗立此處,背後又是彎彎曲曲的石階,林木枝椏之間隱約可見一角飛簷。
  顯然這座牌坊便是寺院山門所在,又喚作三解脫門,寓意入此門後所見皆空,不著於相,無作無欲。
  書生打量著年久失修的山門,見上面匾額處字跡模糊不清,倒也不以為意,只是繼續攀登。
  終於到了寺內,卻見寺中雖然屋舍齊整,但雜草滿地,顯然荒廢已久。
  “奇怪,這永福寺不是香火旺盛,有不少人前來遊賞嗎?怎麽成了這個樣子?”
  書生皺了皺眉,找到了一個合理解釋。
  “莫非我走岔路了?這裡不是永福寺?”
  他漫步在寺院內部,見左右僧房寮舍落灰已久,功德池中朵朵拳頭大小的白蓮雖然盛放,池中卻浮滿了綠萍,口鼻之間一股腥臭味道彌漫,顯然是死水一潭。
  “看來確實是一間荒寺。”
  書生了然,繞過功德池,撿了一根竹竿敲打著身前蓬蒿,驅除可能存在的蛇蟲。
  然而一陣忙活下來,也不見有什麽蟲豸毒蛇鑽出,似乎寺中除了厚重的灰塵以外再無其他。
  “罷了,雖然是荒寺,但看起來屋宇也算堅固,足以遮風擋雨。而且此地幽靜,也適合我在此溫書複習,還不用付與主人家財資,又省下一筆銀錢。”
  說完便向著南邊一間小舍走去,環目四顧,唯獨那間單獨成棟的房子比較乾淨,足以容身。
  到了南屋之前,書生輕咦一聲,快步上前,從門扉上撕下了一張褪了色的帛布,上面用濃淡不一的劣墨淡淡寫了幾行字跡,似是以手沾墨,書就而成。
  筆跡清逸疏淡,足見留筆者書法造詣之不凡。
  “此間無房主,仆亦僑居南舍。若有來者能甘荒落,旦晚相談,幸甚。”
  一旁的地面上還散落著幾塊同色的帛布,以及數枚開裂的墨塊,似乎是留書之人從大雄寶殿之中翻出來的。
  書生了然道:
  “原來這間屋子已然有人暫居了,也好,我重選一間便是。”
  他看了看,選了西邊的廂房,將書篋擱在房中,又藉槁代床,支板作幾,很快便收拾出了一間簡單的起居之處,大有在此久居之意。
  正當書生將自己未來幾日的住處收拾妥當之時,忽然屋外傳來一聲巨響,余音隆隆,似是什麽建築發生了崩塌。
  書生急匆匆出門去看,卻見寺廟一側的那座九層佛塔已然被籠罩在一團煙塵之中,隱隱綽綽,看不真切。
  “是佛塔塌了嗎?”書生吸了口氣,“本來還打算在那裡登高遠眺的,未曾想卻成了這副樣子。”
  於是準備繞過去一探究竟,誰知剛準備出門,便見到一個士子打扮的人腳步匆忙地返回殿後院落,手上還握著什麽東西。
  書生微微一愣,上前見禮道:“這位兄台,在下寧采臣,不知如何稱呼?”
  那士子聞言一愣,仔細打量了他幾眼,若有所思道:
  “原來是寧兄,在下丁檠,幸會,幸會。”
  “丁兄可是在南舍留書之人?”寧采臣見其往南邊走去,於是跟了上去,好奇道。
  “不錯,”丁檠笑道,“我在這座荒寺已然待了三日,寧兄還是我近日所見的第一個活人。”
  他在“活人”二字上加重了語氣,似乎有意暗示什麽。
  不過寧采臣並未聽出對方話中深意,只是疑惑道:“丁兄你也是赴府城趕考,眼下在這荒寺暫居嗎?”
  丁檠愣了一下:“啊,是,沒錯。”
  “太好了,既然如此,你我今晚不如促膝長談,也算是溫書複習了。丁兄以為如何?”
  寧采臣心中欣喜,這座寺廟四面山林環合, 寂寥無人,淒神寒骨,悄愴幽邃。
  他初至此地還好,但在此待了一段時間後,便覺其境過清,恐非久居之地。
  若是一人僻居於此,心中遲早會生出孤單寂寞之意,有礙心神,但若是有同伴相陪,自然又是不同了。
  見他話語殷切,丁檠想了一會,倒也點頭應了下來,只是突地發問道:
  “近來天氣不佳,彤雲密布,難辨月色,寧兄可還記得距開考還有幾日嗎?”
  寧采臣默算了一下:“開考是九月二十三,今日是十七,還有六天。”
  “原來是這樣,我險些記混了時日。”
  丁檠微微頷首,眼神邈遠,不清楚其人在想些什麽。
  二人站得近了,寧采臣眼尖,便看見對方手裡握著一尊小小的鐵鑄金塗塔,形製與先前所見的九層佛塔十分相似,於是笑道:
  “方才寺外佛塔無故坍塌,不久後便見丁兄返回,莫非是去佛塔尋寶了嗎?”
  丁檠聞言笑容莫名,伸手示意道:
  “這三日來我也是閑極無事,故而今日入佛塔一探,卻是無意中不知觸動了什麽機關消息,引得佛塔不穩,即將崩塌。最終叨天之幸,及時逃了出來。
  “至於這座金塗塔,卻是隨手抓住的小玩意,不值幾個錢。”
  “原來是這樣,”寧采臣了然道,“死裡逃生,丁兄面色猶然不改,果然是大勇之人。”
  “寧兄謬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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