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就過了三天,蕭扶風今天剛剛出門,流發現秀禾的臉色不太對勁。
平日裡有說有笑的秀禾,今天卻心不在焉,眼神之中帶著惶恐。
修士五感絕佳,蕭扶風自認為不會看錯。
“今日可是有事?怎麽心不在焉的!”蕭扶風故作漫不經心的問道。
“巧蘭家的牛今天死了。”秀禾咬了咬嘴唇,聲音帶著驚恐。
牛死了?
這他喵的算是個恐怖故事?
蕭扶風有些不解。
“牛死了有什麽說法?”蕭扶風撇撇嘴。
“郎君不知,這是山大王來要新娘了。”秀禾的聲音帶著哭腔。
原來這裡幾乎每年都要獻祭一個童女,用來祭祀山大王,所以每到這個時候,莊內這些年輕姑娘就萬分緊張,生怕自己成為山大王的新娘。
按照往年的習俗,每一次都會將一個未成年少女送到山中,然後這個少女就再也沒有下文了。
若是反抗的話,山中的鬼怪就會出來吃人,那就更加不得安寧。
這修仙界實在是一言難盡,妖獸凶猛,鬼怪也是凶猛,而凡人處於最底層。
以前的時候,倒是找過高階修士來獵妖,只是修士一無所獲,等修士走了之後,山大王更是凶殘的殺死了十余人,最後還是按照老規矩,獻上了童女,這才算罷休。
“可知道那山大王是何妖怪?”蕭扶風皺眉。
“據說是山豹精,只是也沒有人見過。”秀禾搖搖頭,聲音帶著顫抖。
仿佛話語提到了這個妖怪,都能招來災禍一樣!
“這選新娘可有什麽說法?”蕭扶風聲音清冷了下來。
“若是不出意外,今年只怕是巧蘭了。”秀禾有些難過,巧蘭與她熟稔,兩人是打小一起長大的。
原來這山大王還會挑人下菜,若是看上了哪家的女兒,這段時間就會弄出血光之災,而巧蘭家的牛昨夜被襲,已經是被挑中的新娘。
除非是巧蘭意外身亡,山大王才會允許另換他人,卻也必須是童女才行。
“走,去看看!”蕭扶風轉身就出了門。
說起來巧蘭還是最先救助自己的人,此時出了這樣的事情,於情於理應該去看看。
巧蘭家離開有些遠,等到蕭扶風趕到那裡的時候,才發現村民已經裡三層外三層的圍滿了。
房子內斷斷續續的傳來巧蘭一家人的哭聲,巧蘭的母親更是哀嚎不已,為自家女兒的苦命而傷心。
牛棚就在旁邊,蕭扶風擠過去一看,只見到牛棚上大量的鮮血和雜碎內髒。
整頭牛都被啃得只剩下了骨架,牛頭上留下了一個巨大的爪印,看上去是猛獸所為。
若是按照這爪子來看,只怕這妖怪體型不會太小。
“蕭道友可是看出什麽問題了?”莊主確認了蕭扶風修士的身份後,已經改了稱呼。
“這妖怪能輕易的抓碎牛頭骨,只怕修為不弱,最少也是練氣中期的修為。”蕭扶風拱了拱手,算是回了禮。
入鄉隨俗,這凡間稱呼妖獸,一般稱之為妖怪。
只是此妖極為奇怪,竟然還會挑選新娘。
這事情有古怪,蕭扶風決定先去看看巧蘭,這個姑娘也是倒了血霉。
房間內的巧蘭瞪著無神的雙眼,像是失了魂,出了這樣的事情,只能拿少女的命去填,對於花季少女來說,這種命運實在是太殘酷了些。
“你別著急,總會有辦法的。
”蕭扶風有些於心不忍,出言安慰道。 巧蘭像是忽然回了魂,雙眼定定的看著眼前的謫仙少年,那雙大眼睛終於流出了眼淚。
“郎君救我,郎君,求求你救我!”巧蘭帶著哭腔,無助的對著蕭扶風念叨。
可憐的孩子!
“您昨夜可有聽到什麽不尋常的聲音,或是看到了不尋常的事情?”蕭扶風柔和的問道。
“昨夜?確實有些不同尋常。”巧蘭渾身都有些顫抖。
昨晚上她聽到了一些古怪的聲響,像是笛子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像是要斷氣的口哨一般,讓人驚懼。
只是這段時日恰好是山大王出來的日子,巧蘭根本不敢起身前往查看。
笛子?
蕭扶風越發的疑惑。
沒聽說過哪些妖獸會發出笛子的聲音,這樣一來還是無法確定是什麽妖獸。
這地方算得上偏僻,那些高高在上的修士,絕不可能長年累月的駐扎在這個鬼地方,只為了幫助這些凡人除妖。
這樣一來,巧蘭是真的危險了!
蕭扶風沒有摸到頭緒,隻得轉身出門,回去再細細思索一番。
“郎君,請一定要救我。”眼見著蕭扶風要走,巧蘭情緒有些失控。
這個謫仙郎君是修士,也是巧蘭最後的救命稻草了,她趕忙拉住了蕭扶風的衣角, 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珍珠。
“你放心,我會想想辦法。”蕭扶風看著少女柔弱失控的表情,忍不住長歎了一口氣。
花季少女,連人間都沒有好好的看看,若是就這樣走了,確實是讓人憐惜。
更何況此人對自己還有恩情,這份因果也不得不還。
蕭扶風出門再次找到了莊主,作為唯一的修士,相信他也會有些看法。
“莊主可知道這山大王橫行多久了?”蕭扶風問道。
“老夫也不是很清楚,怕是有數十年了吧!”莊主沉思片刻,語氣不是很肯定。
“我聽聞禦獸宗的修士能用樂器控制妖獸,有沒有可能這妖獸是修士的靈獸?”蕭扶風靈機一動,忽然天馬行空的猜測道。
這....
“老夫修為低微,對這禦獸之道一竅不通,讓道友見笑了。”莊主慚愧的拱了拱手。
眼見著莊主也沒有什麽頭緒,蕭扶風隻得不甘心的回到了家中,心神不寧。
這山大王常年龜縮在山中,誰也不知道行蹤,若是漫無目的的去搜山,只怕會一無所獲。
這事情還是太棘手了!
再次看到了秀禾,蕭扶風決定再問問話,說不定能知道更多的事情。
“秀禾,這山大王橫行了多久,你可知道?”蕭扶風並沒有抱著什麽希望。
“最少也有五十年了,我奶奶還是姑娘的時候,就已經要獻祭新娘了呢!”秀禾出乎意料的答了上來。
五十年!
凡人的性命當真像是螻蟻,這麽多年了,還是無人問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