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揚開著那輛黑色路虎,載著曲梁音趕去那間西餐廳。
他們並不僅僅是關心齊寶的安危,他們更想看看,能讓女人上當的酒托,究竟帥到什麽程度。
進入西餐廳,就看到了齊寶和一個男人對面而坐。兩人也不看對方,就這麽尷尬的呆著。
這個男人梳著偏分,頭髮微微有點淡紫色。往臉上一瞧還化了妝。眉眼之間很有一股貴族之氣。瞧著就是時下部分女生最喜歡的王子風格。
齊寶看到曲梁音來了,仿佛看到了逃生的希望。
“梁音。”齊寶忙著高舉雙手,向曲梁音打招呼。
曲梁音和樂揚來到齊寶桌旁。曲梁音坐在齊寶旁邊的凳子。樂揚從旁邊桌子拉了一把椅子過來,坐在桌外。樂揚看了看男人,淡然的笑了笑。
“這位先生。你們是朋友?”男人問樂揚。
“是。”
“講理嗎?”
“講理。”
男人點頭說道:“那好。餐單一萬三。一份套餐,男女一樣,AA不過分吧?”
曲梁音想說什麽,被樂揚按住了手背。樂揚轉頭對男人說:“您這個方案,講理。”
齊寶不同意。“為什麽啊?怎麽講理了?”
樂揚看看周圍裝潢說道:“就這個戰斧牛排套餐,16年木桐酒莊的酒。在這地方,值一萬三。甚至我都覺得沒加價。”
男人點頭說:“先生,識貨。”
樂揚說:“是你客氣了。這頓我們請也可以。我只是不明白,像您這樣的紳士,為何會與女士鬧到如此的地步呢?”
聽到樂揚的說話,男人有些不好意思了。他說:“本來,我買單沒有關系的。事情是這樣,這位齊小姐,他說我是酒托。”
樂揚和曲梁音從男人的口中得知,本來齊寶和男人相談甚歡,甚至大有今天晚上發生故事的可能。只是聽到帳單後,齊寶就認為這個男人是“托”。
曲梁音一臉黑線。她小聲的問齊寶:“為什麽這麽說人家?”
“太貴了。”齊寶說:“雖然我知道這家新開的西餐廳死貴死貴的,但是也沒想到這麽貴啊。然後結帳的時候,他還想上洗手間。我不能自己扛雷啊,就搶先一步說AA……”
聰明反被聰明誤。
男人有些不能理解,他說:“上完洗手間我也馬上回來了。我也沒說要你結帳的意思。是你非常激動的說我是酒托的。”
樂揚笑道:“看來這是個誤會。這樣,我買單。兩位握個手。見一面也是緣分。”
樂揚已經看明白了。這是齊寶和男人在網上聊了一陣,相約奔現的。這是這個奔現,應該是撞牆上了。
男人很有風度,他說:“單我買。這位先生,有緣見面,我們交個朋友。這是我名片。”說完,男人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張名片。
樂揚接過來看了看說:“抱歉,我沒有名片。”
男人說:“那麽我們可以留個聯系方式。”
樂揚給男人留了電話號碼。
男人結帳走了,曲梁音和齊寶也離開了餐廳。
齊寶問樂揚:“他是幹嘛的。”
“我覺得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拿不出手的工作?”
“我怕你後悔,氣的七竅流血。”樂揚玩笑著。
“什麽身份?”
“廣開地產總經理。於吉源。”樂揚將名片拍到了齊寶的手裡。
“我去!”齊寶臉的五官瞬間聚集在一起“開會”,
她現在恨不得時光倒流。 樂揚說道:“離‘豪門’只差一步。只是這一步,難如登天。”
齊寶急的跳腳,她用力的拍拍自己的額頭。“齊寶,你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
曲梁音在旁邊吐槽:“你什麽時候聰明過?”
齊寶拉著樂揚和曲梁音的胳膊說:“我現在去找他,他還能和我親熱嗎?”
“啊?”樂揚和曲梁音被驚得說不出話。
“不是。”齊寶瞬間臉上就充血了。“我的意思是,我去找他,他還能與我和好嗎?”
曲梁音說:“這個,也許可以試試。”
“不用試了。”樂揚說:“不可能的。”
齊寶反問:“就因為我說他是‘托’?”
樂揚像看著一個小傻子一樣,他說:“是因為你不懂他。對他來說,這一餐就是隨便吃吃。和你去吃一碗想吃的麻辣燙差不多,最多是多加點愛吃的肉或者丸子。那瓶酒,就像你喝的西瓜汁一樣。讀讀故事,‘灰姑娘’屬於是被繼母欺負、另一些則屬於家道中落。陳馨這種小富家庭,還算有勇有謀的,尚且被何家‘安排’的明明白白,你呢?事多乾,夢少做。”
階層這個東西,不管承不承認,它就在那裡。
於吉源會給樂揚主動留名片,就是因為樂揚只是搭一眼,就知道吃的什麽、喝的什麽。
這也側面反映了樂揚,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
於吉源當然要認識一下。
“我……”齊寶心不甘情不願。
“原來我身邊時常發生這樣的事。不分中外。”樂揚無奈的說:“作為一個看過很多這種情況的人來說。你和其余的女人,在這位於公子眼裡,沒有區別。他看你們,從雄性動物角度出發,看到的是雌性同類。他和你聊十天……”
齊寶爭辯說:“十二天。”
“呵呵。”樂揚勉強笑了兩聲。“這頓飯砸下來,就是砸了一個‘門檻’。你就是和他怎麽相處,也不可能嫁給他的。他的花銷,都是家裡給的。他還沒這個獨立能力。你呢,傻人有傻福。這麽一鬧就算是完了。這要是白白跟了幾個月,手裡拿著幾個上萬的包,還有一堆衣服,也就算是補償了。或者,是一筆分手費。要是嚴重點,也許還有每月的一筆兒童撫養費。”
曲梁音瞪了樂揚一眼。“你嘴也太毒了。”
“最好現在罵醒她。”
曲梁音安慰齊寶說:“其實,也未必會這樣。他也許還是喜歡你的。”
齊寶自己念叨著:“包、衣服、分手費, 好像還不錯……”
“沒救了。”樂揚無奈的走開了。
曲梁音搖了搖齊寶說:“喂。你清醒一點。”
“你幹嘛?”齊寶被曲梁音搖的脖子快斷了。
“這怎麽能還算不錯呢?”
齊寶說:“我這也是開了眼界了好不好?”
“你,這算什麽開眼界?”曲梁音被氣的不行。
齊寶說:“我現在找個普通點的男朋友,最後一定能結婚嗎?”
“這個,不一定。”曲梁音也不能肯定。
緣分這個東西,緣起緣滅誰能說得準。
“我找個窮的,得盼著他飛黃騰達。他飛黃騰達了,到時找個‘三’上位,我又‘下崗’了。那我還不如直接找個現成的。幹嘛辛辛苦苦的‘練號’呢?好歹享受幾年,也不算虧。”
價值觀這事,一旦形成是很難勸回來的。
齊寶和曲梁音,在愛情觀和婚姻觀上,完全是不同的。
“那找個真心對你好的呢?不是很幸福嗎?”曲梁音反問。
“真心?對你好?”齊寶覺得這話簡直是笑話。“梁音,別犯傻了。簡單來說,人家也是父母生的,好好養的。都是做這一輩子人,人家憑什麽不斷委屈自己寵著你,慣著你啊?寵你,不過是追你的時候,你有價值而已。到手了,結婚十幾年,哪有什麽激情了?憑什麽人家一直要照顧你?”
“這……”曲梁音不知道怎麽勸。
某些方面講,齊寶說的話雖然糙,但道理不糙。
曲梁音覺得自己是活的過於幻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