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沙灘上,升起了三攏篝火。
眾多嘉賓和泳裝美女模特拉著手圍著篝火載歌載舞,充斥著歡聲笑語。
葉千秋和樂揚在沙灘上方的休閑水吧座椅上坐著,喝著冰涼的果汁。
曲梁音和呂琦在旁邊吃著水果盤,看著像是兩座雕像的男人。
最終,還是葉千秋先說話了。
“天海的水,比我們想的深。”
“深無所謂,但是太渾,我們就看不清水底有什麽了。”
“我們確實忘了老子。”葉千秋自我檢討。“那也是靠著扛水泥抗出一個億萬身家的人。”
何明緯十六歲來天海的時候,第一份工作就是扛水泥。後來才一步步的走到今天這個富翁身份。
生活是一個好學堂,只是傳授知識途徑與學校不同而已,卻同樣殊途同歸。
有些人有文憑,沒文化。
有些人沒文憑,有文化。
“看來是時候見見老子了。”樂揚說:“畢竟最後拍板的,就是他。”
“何輝那邊……”
“何輝是頭‘強驢’。越不讓他做什麽,他越做什麽。”樂揚無奈的說:“沒希望了。”
葉千秋也明白。有人盯著何光,自然也有人盯著何輝。
何輝的反偵察能力,與哥哥天壤之別。這些事,何光與何明緯肯定都掌握了。就是怎麽來處理,是他們需要花心思準備的事。
甚至何明緯個人可能心中暗喜,兒子終於不是一個心眼。
林苑跑過來,對著眾人招手。“下來玩啊。”
樂揚與葉千秋點點頭。曲梁音和呂琦起身下去玩了。
“沒看到何輝和陳馨。”樂揚說:“他們還是沒來。”
“分崩離析的婚姻。風險太高。”葉千秋說:“他們之間的不穩定,超過了何光和莊信宜。”
樂揚問:“曾怡那件事怎麽樣了?”
“毫無頭緒。”葉千秋搖搖頭。“那輛車是租的。租的人已經進入了監獄。呂琦她們想過一些手段,卻毫無所獲。不知道為什麽,有人會對人畜無害的曾怡下手。”
“你也說了,對人畜無害的曾怡下手。既然沒有因果關系,就要放大眼界。這不會是孤立事件。”
“這是對某個點的攻擊。曾怡唯一有關系的就是‘帶刺花’。”
“呂琦不好動,林苑不上這種當。”樂揚說:“看看下一步吧。”
樂揚和葉千秋往沙灘方向上一看,何光與萬笑笑正聊得興起。
葉千秋說:“萬笑笑這個女人猜不透啊。”
“她的城府很深。笑容是一個人最好的偽裝。它可能很真誠,也可能很虛假。而真誠與虛假之間,能變化萬千。”
家中的陳馨,坐在桌子邊緣喝著紅酒。兩個酒杯,只有一支倒入了酒。
何輝不在家中。
陳馨也確認過了,何輝也不在酒店。
“開著新車,載著新人,過著新生活嗎?”陳馨一口喝掉了杯中的酒。“那就別怪我了。”
說完,陳馨起身叫了司機開車送自己去大嫂莊信宜那裡。
聽到保姆說陳馨來了,莊信宜還有些不相信。
妯娌兩個見面,只是在全家聚會時候,說些不鹹不淡的客套話。晚上這陳馨突然來訪,又是為了什麽呢?
莊信宜理了下頭髮,從樓上走下來。
“弟妹。”
“大嫂,好久不見。”
“是啊。有些日子沒見了。”莊信宜招呼陳馨坐下。
輕聲的問“這次來,有事嗎?” “去辦點事,正巧路過。想起大嫂在家,就過來看看,順便帶來了一些補品。”
“你破費了。”莊信宜微微點點頭。
莊信宜知書達理、性格溫和卻不善於客套交際。說完話之後,她就沉默了。
“我聽說大嫂藏書很多,想跟大嫂借幾本書看看。”
“當然可以。”莊信宜起身,領著陳馨去了家中的書房。
莊信宜的書房與樂揚的藏書不遑多讓。一進門,陳馨頓覺眼花繚亂。
“不知道你想借什麽類型的書。”莊信宜說:“我的一半都是文學類的。何光喜歡一些經濟類的。”
莊信宜在書櫃前仔細搜尋。她的左手食指點著嘴唇,不知道借給陳馨什麽書好。
“我想借一本散文集。”陳馨說。
本來翻書的莊信宜手停了。“你想借哪本?”
“第三排那本。”
莊信宜身體抖動了一下。“這本,不借。”
“是不能借?”陳馨反問:“還是不敢借?”
莊信宜心思單純,想不出什麽其他東西。她反問:“你怎麽知道?”
“很意外是嗎?”陳馨淡然的坐在沙發上。“並不意外。剛結婚的時候,我來過你家幾次。每次來書房,你總是有意無意的用身體擋著那片書籍。我覺得很奇怪。所以有一次,趁你不在,我翻了那個區域所有的書。抱歉!”
“你……”
“卑鄙?無恥?下流?”陳馨說:“你是讀書人,罵人都不會。”
莊信宜氣的渾身哆嗦,可她還是不會罵人。
“我今天來,只有一個想法。”陳馨說:“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你想怎麽樣?”
“我們應該走在一起。”陳馨說:“我知道你的日子不好過。心裡有別人,枕邊卻不是他。我也知道,他死了。”
“你不要說了。”
“我來,是來說一個機會的。”陳馨說:“你今後會一直生活在地獄裡,而我有了那種感受。”
“你……”
“很可笑是不是。想不到我也和你落到一般田地。”
“那很可惜。”莊信宜說:“小輝……”
“但我和你不同。”陳馨說:“我不會忍著。最開始知道你的秘密後,我一直想找個機會利用。可現在我放棄了。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你想怎麽做?”
陳馨在莊信宜的耳邊說:“現在不是舊時代了。我們也不僅僅只能被記名為‘何家的女人’。你叫莊信宜,我叫陳馨。這一生,我們為自己而活。”
“為自己而活?”
“男人無情,別怪我們無義。”陳馨說:“大嫂、不對,莊姐姐。你不應該走不出來。你的娘家會是你的後盾。我們會成為一邊的。”
“他們……”
“那是你的親爸與親媽。”陳馨說:“血濃於水。”
“我需要想想。”
“當然。”陳馨說:“當我們成為一個聯盟的時候,他們何家就該意識到了,他們惹錯人了。兩個兒子不把我們當回事,他們就要付出代價。”
不僅僅陳馨在何家過得不好,莊信宜日子過得也不好。
沒什麽文化的婆婆,真是多年媳婦熬成婆。對她們兩個真是沒怎麽給過好臉色。水溫不行當時就將茶杯摔在地上。
“反抗?”
莊信宜冰涼的心裡,流過了一道熱流。那就像是壓抑的熱血,開始流遍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