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插播重要新聞。”
電視傳來的聲音,讓女人的深情緊繃。
女人坐在一間歐式裝修的別墅大廳內,紅色的睡裙自然的散開在白色的沙發上。
她一雙黑眸注視著面前六十寸的電視屏幕,上面正播放著重要新聞。
天海市電視台女主持人舉著話筒站在海邊進行播報,海風吹亂了女主持的長發,也同時仿佛吹亂了很多人的心。
主持人職業性的語調說道:“明康實業董事長於今晚十八時,開車不幸墜海。涉及明康集團的八億元債務重組蒙上陰影,將再生波瀾。”
“真是的。”女人拿起遙控器關了電視,然後將遙控器摔在了地上。
她眉頭緊皺,眉心的小小紅痣都抖了一抖。
這個風姿卓越的紅裙女人名叫陳馨,是天海市奇韻文化傳媒公司的總經理,也是天海市天興集團董事長的兒媳。
“叮鈴。”
門鈴聲響起,傭人李媽開了門。一位身穿女士西裝西褲的幹練女人走了進來。
這個女人名叫曲梁音,二十六歲。一副古典美的外表下,透露出一種現代女性的鋒芒。她是陳馨最得力的助理。從最開始的文員,跟著陳鑫三年就成了重要的左右手。
“看了新聞了?”陳馨問。
“剛才聽到消息了,馨姐。”曲梁音的神色中滿是焦急。
“債務重組的事刻不容緩。”陳馨說道:“梁音。明天開始聯絡明康的所有股東和債權人。”
“好的。明天我就開始。”曲梁音說道:“馨姐,我想提醒您一下。這麽做……”
“說呀。”
“明康集團的千金孫曉宇,可是您的朋友。去年她的生日會上,你和她還一起上台唱歌了。”
“我會問候她的。”
陳馨拿著電話撥通了明康集團董事長千金孫曉宇的電話。
“曉宇。”陳馨語氣急促,表現的特別著急,“伯父怎麽樣?有消息了嗎?”
“還沒有。”孫曉宇那邊聲音雖然悲痛,卻還算冷靜。“謝謝你的問候。”
“那你一定要保重自己。”
孫曉宇冷靜的說:“放心吧。我倒不了。你不是第一個打電話來問的債主了。為了這些債主,為了我明康八百名工人,我也不能倒。”
“曉宇……”
孫曉宇笑了笑,“不用不好意思。這是人之常情。畢竟天興集團投資在明康有兩億三千萬。數目不少,對你們夫妻也有影響。”
“謝謝你理解。”陳馨歎口氣,“照顧好阿姨。”
“再見……”
“再……”陳馨還沒有說出“見”,那邊已經傳來了“嘟嘟”聲。
陳馨問:“我算是好人嗎?”
曲梁音笑了笑。“馨姐是好人。好人也該拿回自己的東西不是嗎?”
“嘴甜。”陳馨說道:“讓他們聯系明康的股東吧。對了,那個叫樂(yuè)揚的人找到了嗎?”
“找到了一個電話。”曲梁音說:“這個人很神秘。”
“是啊。他是明康的股東,卻從未見過。”陳馨說。
三年前,明康準備上市時候。這個神秘的樂揚投了兩千萬。明康的股價最高的時候翻了四倍。
在這之後,樂揚逐步減持了一大半,持股已經降到了百分之一以下。
整個明康公司裡的人,從未見過這個樂揚,也沒有人知道他的人和事。這次明康的債務危機,也沒見到他。
部分人甚至懷疑,
這個樂揚不過是某個不能露面的人,在明康裡面謀利的假名。 “明天我首先聯系他。”曲梁音說道。
最終,孫曉宇還是接到最後的噩耗。
當車被找到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三點了。孫曉宇的父親孫嘉康已經死去。
孫曉宇扶著已經快要沒有力氣的媽媽認完屍體回到家,她也沒有了力氣。在大廳裡靠趟著的她,看著偌大豪宅裡的人忙進忙出,卻好像沒有一絲生氣。
家裡的精神支柱倒塌了。
孫曉宇,這個堅強的女孩子,終究不是普通人。
她現在想的是怎麽能讓活人好好活下去,或者到底怎麽才能讓活人活下來。
“爸爸的朋友,有什麽人可以找嗎?”
孫曉宇的媽媽想了一陣子,她說:“我現在腦子很亂。”
孫曉宇點點頭,“那先準備後事吧。”
夫妻感情甚篤,突聞噩耗,媽媽也已經精疲力盡了。
孫曉宇心裡清楚,這幾天注定不安生。會有很多人以探望的名義,來探探虛實。最關心的,就是債務的事。
明康已經資不抵債,現在回天乏術。
收拾遺物的時候,孫曉宇發現了孫嘉康在床頭抽屜裡有一部舊手機。舊手機旁邊卻有一張新的紙條,上面是一個電話號碼和一個名字——樂揚。
樂揚?孫曉宇對這個名字有印象。
一種神秘的印象。
這個明康的股東,她從未見過,也沒聽說過什麽。
為什麽父親有他的手機號碼?
為什麽最後關頭,父親記錄下了他的手機號碼,是想聯系他嗎?
難道……
他可能有回天之力?
還是,
他最後推了父親向地獄邁了一步……
第二天一早,曲梁音來到她在奇韻文化的辦公室。第一件事就是聯系樂揚。
“您好,請問是樂先生嗎?”
“是。你是哪位?”電話那邊的聲音很有磁性。
“我姓曲。我們奇韻文化總經理陳馨女士想要邀請您參加關於明康債務處理的會議。這是債主和股東們的非正式會議。會議訂在四天后,對您,我們可以安排飛機和食宿。”
“曲小姐。”樂揚沉吟了一下說道:“我不認為陳馨女士現在召開這樣一個非正式會議合適。”
“我們也是沒有辦法。對於孫總的遭遇我們也很抱歉。”曲梁音說:“如果有,我們也不會這麽著急。這筆欠款,對我們母公司天興集團也很重要。”
“今天晚上,六點的飛機到天海。到時你會得到答覆的。”
曲梁音點頭。“好的。我等著您。”
晚上六點,身著白色襯衫和黑色褲子的曲梁音出現在機場的出站口。她手中高高舉著一個牌子,上面寫著“樂揚”兩個字。
六點到天海市的旅客已經走出了出站口。曲梁音一米六五的個頭,面對人山人海,也不得不高高舉著牌子。
“你好,是來接樂揚的嗎?”
曲梁音面前來了一位三十來歲,身穿商務西裝的斯文男士。
“您好。我是曲梁音,您是樂揚樂先生嗎?”曲梁音覺得這個男人的聲音不太對。
“你好。我叫葉千秋。是樂揚的朋友。”男人自我介紹道:“我到天海來公乾。他讓我給你和陳馨女士捎一句話。”
“恩?這是什麽意思?”
曲梁音覺得這個樂揚也太裝了吧?
“是這樣。他的原話是‘不破不立,置之死地而後生。’”
“沒了?”曲梁音很失望,“這……”
葉千秋笑了笑。“很多人都認為這個姓樂的是不是有病啊?這句話留的到底是什麽意思?”
“呵呵,葉先生會錯意了。我們對樂先生很敬重。”
曲梁音急忙辯解了一下。
葉千秋搖搖頭,“我原來也認為這個人怎麽這麽奇怪。只是……”葉千秋笑了笑,“當你真正理解他說話的意思,你就會知道,這是‘金玉良言’。”
“我會轉告馨姐的。”曲梁音鄭重的說道。
“我覺得很應該。”
曲梁音回到奇韻文化之後與陳馨說起了這句話。
陳馨將這句話寫在了紙上,仔細端詳。
“置之死地而後生?”
皺著眉頭思考了一陣,陳馨說道:“必須找到樂揚。他也許能解決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