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兩個人一同回去了房間。謝芫將血珠在房間裡一字排開,托著下巴觀察。
江澈桐站在她身旁,用擔憂的眼神在謝芫和血珠之間來回看。
大概是想出了辦法,謝芫將一枚符籙貼在其中一個血珠上。血珠中緩緩飄蕩出一個靈魄,但是明顯不完整。
這些血珠因為力量弱,就連從凡人身體裡扯出來的靈魄都是極其少的。
如此一來,謝芫更加確定這些血珠不是用來重生鬼王的。
靈魄完全飄蕩出血珠,徑直飄蕩到了江澈桐的面前。他伸出手來,那靈魄就停在他的指尖,微微跳動著如同一隻小小的精靈。
藍色的光芒自靈魄身上散發出來,照耀著江澈桐的眼眸,以及眼角處小小的淚痣。一切都很溫柔,仿佛水波在他的眼眸裡流動。
靈魄跳了一陣緊接著飛了出去,大概是尋找著自己的身體去了。
江澈桐轉過頭去看向因為失去靈魄而暗淡下去的血珠,緩緩開口問道:“我能幫什麽忙?”
你回去房間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忙。
謝芫心裡這樣想著,臉上卻擠出一個笑容,淡淡的說道:“這種法術跟我的內元金丹比較契合,澈桐哥哥可能學不來。有人在這裡其實比較影響我的發揮,所以……”她這樣說著,偷偷看了看江澈桐。
話已經說的如此清楚,他自然是能明白的。他看了看謝芫,最後還是轉身離開了這裡。
江澈桐一走,謝芫總算是能夠放開手腳。
她當即咬破手指在房間裡畫了法陣,把血珠系數放在法陣上。一切準備就緒,她退到法陣的一旁開始默念咒語。
法陣啟動,不一會兒血珠裡的靈魄就這樣飛出來了。
所有的靈魄在房間裡聚集著,閃爍著光芒如同星星一樣。但是它們並沒有離去,而是環繞著謝芫的身邊旋轉,似乎在吸收著什麽。
謝芫疑惑的皺起眉頭,突然察覺到身邊煞氣猛然增長。
她當即警覺的雙手結印護在身前,而那些靈魄則是對著謝芫衝了過來。它們一個個幻化成匕首的形狀,招招致命。
謝芫及時反應過來,側身躲開了這些攻擊。
靈魄擦過她的身邊,在其身後凝聚成一把巨大的刀,隨後直衝著謝芫的腦門砍下來。
謝芫雙手撐地,結印在身前形成結界,生生將長刀接下來。平日裡看這些靈魄不完整,力量也很弱起不到什麽威脅,但是凝聚在一起居然擁有這麽強大的力量。
果然,江澈桐的那些擔憂並不多余。
長刀懸在空中,在尋找下一個攻擊的時間。謝芫則是在自己身邊鑄造出更強的防禦,思索著如何將這些靈魄封印。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身後房間的門卻突然打開,一股熟悉的靈力傳來。
謝芫瞪大眼睛轉過頭去,就見到江澈桐竟然這樣毫無征兆的出現在大門口。原來是因為這裡有打鬥聲讓他聽到,不放心過來查看。
見到他的一瞬間,謝芫有一些分神。那把刀突然抓住了攻擊的時機,直衝著謝芫這邊落下。
江澈桐毫不猶豫的提起時生劍,將刀架起來。
但是靈魄的力量很強,衝擊的江澈桐整個身體向後滑行著。他兩隻腳用力,狠狠踩住地面,借力上了牆壁後雙手凝聚力量最終停下。
刀翻身飛了出去,停頓在半空中等待著下一輪的攻擊。
謝芫驚魂未定,立刻衝上去查看江澈桐有沒有受傷。好在他現在的內元金丹沒有受到損害,力量強大的足以保護自己。
她長舒一口氣,不知為何眼眶竟然有些濕潤。之前的種種再次浮現在腦海,那種害怕侵蝕著她的心。她低下頭,偷偷將眼淚憋了回去。
看她如此,江澈桐心被揪了起來。他伸出手來摸了摸謝芫的頭髮,溫柔的安慰道:“宛童,我真的沒事。”
就算他快要隕落時,也是如此溫柔的安慰她。
“澈桐哥哥,請你以後不要冒險為我擋攻擊。”謝芫說出這句話,聲音都有些顫抖,她想要改變這裡的一切,讓江澈桐過上平靜的生活。
二人還在說話,刀在空中蓄力,再次直衝著二人衝過來。謝芫猛然推開了江澈桐,那把刀就這樣直接插進了二人中間的牆壁之中。
江澈桐捏緊時生劍準備攻擊,謝芫卻雙手凝聚法力將刀從牆裡直接拔出來。
刀奮力的在謝芫手中要掙扎出來,奈何她手上力量強大將其封印。掙扎了一陣,刀身突然碎裂開來,恢復成無數的靈魄在空中飄飄蕩蕩。
力量被消耗,它們暫時無法重新組合。
謝芫目光灼灼,捏訣幻化出幾十道符籙甩了出去。那些符籙黏貼上靈魄將其束縛住,緊接著按住靈魄將其控制在之前發動過的法陣上動彈不得。
江澈桐從未見過這麽邪門的招數,震驚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閉上眼睛默念了幾句咒語,法陣再次被啟動。她睜開眼睛,靈魄之中的煞氣就這樣被硬生生逼了出來,隨後被法陣完全吸收。
符籙隨之消散,靈魄們總算是得以飄蕩起來。
它們恢復了正常,繞著謝芫和江澈桐飛了兩圈, 之後飛出房間的窗戶,四散著去找自己的身體。
藍色的光芒閃爍,在陽光下竟然毫不遜色。
看著那些飄蕩而出的魂魄,謝芫嘴角總算是綻放出難得的笑意。
“宛童……”江澈桐說著從後面走過來,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兩個人畢竟熟悉了這麽久,又因為靈魄相通,謝芫立刻就猜測出了江澈桐想要問的問題。她擠出一絲苦笑,道:“別怪我小題大做,我能保護好我自己,但是澈桐哥哥卻不一定。我不想別人為我犧牲,這樣的責任太沉重,我承擔不起。”
她這樣說著,眼中似乎有淚光閃動:“我希望我在乎的人都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至於我,也會讓自己活著見證你們的這一切。”
這麽久了,謝芫總算是想明白。用犧牲換來另一個人的存活,無疑是最痛苦的懲罰。
江澈桐溫柔的長歎一口氣,沒有再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