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門綠玉坊被慕承鄴剛剛鬧了一通,現在到處都是一片狼藉。被誤傷的弟子們,排隊等著鳳蘭的包扎,模樣頹廢。
月光靜靜照耀在他們身上,帶著一絲淒涼。
謝芫落下來的時候,所有人都以為看錯了。他們揉了揉眼睛,確定真的是仙尊回來了,眼淚都快落下來了。
剛剛為一傷員包扎好傷口的鳳蘭見狀,立刻一個健步衝了過來。她握住謝芫的手,確定她是實體而不是魂魄後,眼眶中似乎有淚水在閃爍。
二人在鳳蘭鎮相處了七八天,又一同面對著仙界的種種危險,早已經產生了戰友一樣的情誼。
而鳳蘭對謝芫,也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仿佛二人認識了超過百年一樣。
謝芫伸出手來抱住鳳蘭,哽咽道:“鳳蘭姐姐,之前讓你擔心了,真是對不起。”
“你能回來就好,要不然我會很自責。”鳳蘭溫柔道。她作為仙醫,竟然花了這麽長時間都沒有醫治好謝芫,本來就心存愧疚。
謝芫心中一陣感動,就算過了近百年,分開過那麽長時間,但是這一份感情還是從未終止過。
站在不穿處看著二人相擁的慕阮,臉上滿是嫉妒和羨慕。他也想抱抱鳳蘭,但又擔心會被排斥。這種糾結的感覺,讓他不免煩躁起來。
慕承鄴不合時宜的湊了過來,隨口問道:“你們兩個的魂魄分開了,之後還會產生什麽副作用嗎?”
“這我真不知道,畢竟這是第一次。”慕阮說著看了看自己的手。他現在是魂魄的狀態,但是沒有任何不適感。也就是說,機緣巧合下他們兩個已經成為單獨存在的個體。
也許謝芫有她神奇的地方,才會一次次化險為夷。
慕阮琢磨了一下,又忍不住問道:“江仇又跑了嗎?”
“應該去冥界投胎了吧。”慕承鄴道,“作為與江仇靈魄相通的人,難道你沒有感覺嗎?”
慕阮搖了搖頭,讓慕承鄴臉色頓時陰沉下來。他從方才就覺得不對勁,就算是謝芫力量強大,一切也太順利了。
並且按照之前所想,江仇去投胎,慕阮的魂魄也不會存在。如此說來,江仇難道還活著?
看出了慕承鄴在想什麽,慕阮安慰道:“自從與謝芫分開之後,我就再也沒有察覺到他的存在。也許他在製作法陣的過程中,把魂魄分離出去了吧。”
這句話一點兒說服力也沒有,慕承鄴根本不相信。為了保險起見,他決定先去冥界看一眼。
他們的對話被謝芫完全聽到了,她眼疾手快的抓住了慕承鄴,冷聲道:“你現在懷疑江仇並沒有去冥界是嗎?”
“叔叔沒有感覺,肯定不對勁。”慕承鄴誠實道。
其實謝芫心中也隱隱約約存在著不安,畢竟江仇的消失太突然。其實現在細細想來,瀚海滄溟當時的氣息不對勁。只是因為她滿腦子都是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完全忽略了。
她捏了捏拳頭,道:“鄴鄴,咱們兩個現在去冥界。”
慕承鄴鄭重的點了一下頭,當即捏訣瞬間移動。
看著兩個人消失的背影,慕阮的臉色陰沉著,不知道在想什麽。他摸了摸胸口的位置,似乎下定了決定。
二人在冥界降落,混亂嘈雜的環境讓他們有一瞬間以為自己走錯了。他將謝芫順勢護在身後,提醒道:“小心一點兒,說不定江仇的魂魄在其中大鬧了一通。”
“不會的。”謝芫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其實這裡是我弄的。”
前段時間,她為了封印奇天將其引到這裡來封印。在躲避奇天攻擊的過程中,不小心對冥界進行了破壞。
說話間,司琛發現了二人。盡管他身上穿著火紅色的像是要燒起來的長衫,但是臉色還是蒼白的如同一張紙。
他臉上的表情可謂是精彩,站在原地根本不想靠近。
“司琛大人!”謝芫興高采烈的迎上去,畢恭畢敬的施禮,差一點把司琛當場送走。
他下意識向後退了一步,嘴角抽搐道:“魔尊大人,仙尊大人,今日您們兩個是準備來這裡找什麽人?”
“你有沒有看到叫做江仇或者江澈桐的魂魄?”謝芫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
一聽果然是來找人的,司琛差一點暈過去。他掐著自己的人中,深呼吸半晌後道:“我真的沒看到,冥界是不能再砸了,否則以後魂魄也沒辦法來投胎了!”
“我們又不是那種隨便亂砸東西的人。”謝芫不滿的抗議道。
一旁的慕承鄴心虛的咳嗽一聲,示意謝芫收斂一些。
司琛很想說,他們兩個砸的冥界短時間內恢復不了,但是面上還是擠出一點兒笑,道:“二位,既然這裡沒有要找的人,您們不如就暫時離去吧。這兩個人真的來了,我肯定會第一時間給您說的。”
恐怕不會來了。
謝芫明白江仇是逃走了,而且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卷土重來。她心情無比鬱悶,在冥界之中開始轉悠。
往生河岸的彼岸花開的絢爛無比,都是由魂魄的記憶組成。她的手在一個花朵上停留了下來,不知道在想什麽。
司琛心情緊張到了極點,擔心她一個不高興摘下來花來。冥界規定不能動別人的記憶,但是他卻阻止不了。而且魔尊也跟著,自己也只有挨打的份。
還在想著,就見謝芫又站了起來,緩緩搖頭道:“算了吧,江仇肯定會來找我們的。”說完,拽了拽慕承鄴的袖子道,“咱們回去吧。”
“你什麽也不要了?”慕承鄴這樣說著,用手指指了一圈冥界道,“你想要什麽就隨便拿,我可以穩住冥王的。”
“……”
司琛明顯感覺到自己很沒臉。
謝芫輕輕搖著頭,勸說道:“你就別欺負冥王了,這裡找一個負責人很困難的。萬一他再投胎了,冥界就不好管了。”
“好吧,聽你的。”慕承鄴眯起眼睛來,伸出手來摸了摸謝芫的腦袋,之後捏訣瞬間移動離去。
看著他們消失,司琛緊繃的神經這才緩和下來,但是臉上的表情非常鬱悶。一想到以後要經常見到魔尊和仙尊,他就很想去投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