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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洋暗魂》第18章 抵禦
  甄鶴愣了一下,心裡納罕,可真是新鮮,頭一回碰到有人向自己要斧頭吃的,此人看起來還是個小毛孩子模樣,居然就有如此膽魄,內心當中不禁產生出一種類似惺惺相惜的感覺。但是,斧頭已然起勢,哪有露怯之理,也就來不及顧及其他感受,索性一斧頭來個了斷,遂說道:“好!就給你一個痛快!”

  “姆媽,孩兒來了!”那倒地幫眾雙眼緊閉,大聲朝天空呐喊道。

  那幫眾聲音尖細透耳,文刀聽到這聲響徹心扉的呐喊聲,不由得心頭一緊,仿佛看到了葉望、子紅和子蕩正在呐喊,正在苦苦追尋著他們的母親。此時,惻隱之心頓起,他下定決心今日定要保這孩子一命。

  “甄老,你傷勢要緊啊。”文刀說著就向甄鶴斧下走來,他故意打斷當下僵持狀態,假勢並未注意自己頭上的斧子。他扯下衣袍一角,撕出一長條,向甄鶴膀臂傷口上包扎起來,包扎到需要打結之時,文刀故意緊縮了下帶子,隨後甄鶴便不自主地發出喔唷一聲,文刀語帶關切地道:“弄疼了嗎?”

  甄鶴當下臉皮和脖頸立即躥紅,雖有些怒怨,但又無從外露,便支吾道:“沒感覺,我是怕血漬你一臉!”

  包扎好後,文刀正色向甄鶴說道:“甄老,你先回去養傷,此次衝突,七獸幫絕不會善罷甘休,我們定要做好萬全準備,這小孩子就讓我來處理吧。”

  “七獸幫算個啥狗屁東西啊,老子早就看他們不爽了!怕他個鳥啊,他來多少我殺多少,就怕他們不敢來!”甄鶴下頦上昂,神態倨傲,不屑地說道。

  “是,完全倚靠甄老了,此次衝突定會關系到我們同義幫的存亡。”

  “嗐,關鍵時候還不是得靠我……”甄鶴喃喃自語著,向人群外走去。

  文刀把那個七獸幫幫眾帶回了自己的住處,讓葉望暫時看管。隨後,偕同甄鶴、吳丙卒以及其他幫派元老趕往幫主楊忠的住宅,共議對抗七獸幫事宜。

  ……

  “魯莽,魯莽,魯莽啊!七獸幫惹不得啊!哪一個不知道那七獸幫都是睚眥必報,心狠手毒之人!何況你還砍死了那麽多人啊!”幫主楊忠又是跺腳又是拍桌子的,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不住地向甄鶴抱怨著。

  甄鶴並未理睬幫主,只是滿臉不屑,他內心當中早就對幫主厭惡至極,看著他那腦滿腸肥,大腹便便的樣子就心生怒氣。此時幫主臃腫地癱在椅子上,不時跺腳拍手的,哭喪著臉,一副怯懦姿態,在甄鶴看來他簡直就是一個巨嬰,根本連話都不想和他搭,要不是吳丙卒和文刀執意要他來見幫主,他連這個宅院的門檻都不會邁進。

  “吳幫主,你說!那幾個七獸幫的小子們,我該不該殺!”甄鶴向一旁的吳丙卒問道。

  吳丙卒撚須思忖著,還未開口,只聽幫主楊忠又急迫地插話說道:“不該殺啊,怎麽能殺人呢,我們幫也……也就死了一個小子嘛,你就殺了人家七獸幫四五個!這下人家七獸幫肯定不會放過我們,可怎麽辦呀?”楊忠哀怨不斷,隨後又厲聲向甄鶴喝道:“你呀!魯莽,魯莽!魯莽!”

  甄鶴哼了一聲,在座椅上轉過了身,背向楊忠,獨自喃道:“只會他媽的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嘿,你們看,你們看。”楊忠頓時站起身來,臉色漲紅,抖手指向甄鶴,向堂內的幫眾抱怨著:“明明是他惹了禍,他還怪罪起我來了!”

  “好了,大家都平複一下情緒。

”吳丙卒這時站起身來插話說道,向堂上的楊忠示意了下眼色,表示會意,又繼續說道:“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現在當務之急是該商議出一個應對的解決策略,至於這件事的起因過錯,等事情平息了我們再具體深究也不遲。楊幫主,你說是吧。”  楊忠沉吟不語,板著面孔,等著吳丙卒接下來繼續說話。

  吳丙卒拾趣地又說道:“楊幫主,你是我們幫的掌舵人,這件事該怎麽解決,你先拿個主意吧。”

  楊忠清了兩下嗓子,瞟了一眼堂下的甄鶴,眸子一翻,看向了坐在另一邊的文刀,神態倨傲的說道:“要處理也不難,我倒是想好一個主意。這件事吶,還是因甄堂主而起的,他一個人惹出的事端,那就不能讓整個同義幫給他擔著呀,我提議讓甄堂主自行去七獸幫負荊請罪去吧,至於他們怎麽處理,那就是七獸幫的事了,我就管不著嘍。”楊忠說完後,雙手向外一撇,做出一副無奈的樣子。

  “去你媽了個蛋!老子可沒錯!是七獸幫先出手殺人的,他們死了四個手下,那是他們自己學藝不精,麽得球本事,要請罪,那得讓七獸幫來給本大爺我請罪!”甄鶴和其他人不一樣,根本不會顧及什麽幫主的臉面,他生性暴躁,此時更是氣得登時站了起來,手指向楊忠,朝他破口大罵道。

  楊忠臉上已然掛不住了,臉色黑一塊紅一塊的,但憚於甄鶴那一身本領,也不敢盡情回罵他,同時又顧忌著自己幫主的身份,便向堂下的吳丙卒連聲抱怨道:“你看看,你看看他,簡直就是個畜生說的話,這個幫裡面,我是最不樂意和他講話的!”

  聽到幫主楊忠的提議後,吳丙卒也是一臉藏不住地嫌棄,他語重心長地向楊忠說道:“我們這個幫,之所以稱為同義幫,乃是取同仇敵愾,義不旋踵之意。如今莫說是甄堂主有難,在座的各位哪一個人有難了,我相信其他人都決不會袖手旁觀的。況且,若真論起這件事的對錯來,那也是他七獸幫有錯在先,理應受懲。”

  在座的長老和堂主們聽了吳丙卒的理論,有的獨自點頭讚同著,有的向身旁的人竊語附和著。

  “多謝吳大哥!”甄鶴聽到這裡,立即雙手一拱,頷首向吳丙卒作揖行禮說道。

  吳丙住並未理會甄鶴,仍舊愁容滿面地說道:“但是,各位應該心理都清楚,七獸幫覬覦我們漕運和鴉片生意之心已經久已,如今七獸幫定會仗著自己手下眾多,把這件事當做他們掠奪的借口來對付我們。”吳丙卒說著身體轉向一旁的甄鶴,和緩地對他說道:“甄堂主,要說你魯莽嘛,這件事,你的確是欠缺考慮了。”

  “沒事,吳幫主,我們幫手下也不少哇。再怎麽說,我們同義幫和四年前那也是今非昔比了。雖然我們人數和七獸幫比起來不佔優勢,但咱們的人都個個精壯,拚起來輸贏還說不定呢。文堂主,你覺得呢?”這時,坐在文刀身旁的趙堂主站起來身說道。只見此人濃眉大眼,面孔端莊,儀表堂堂,在同義幫中屬於元老級人物,為人剛正不阿,頗具威信,是幫內漕運事務的負責人。

  文刀遲疑了一下,隨後回道:“其實我一直關注著七獸幫的動向,也始終擔心著七獸幫會對我們率先發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同義幫現有幫眾共計350余人,除去家丁,僮仆等無械鬥能力的幫眾,也就300余人,而各位可知七獸幫有多少可戰幫眾?”

  文刀向在座的長老和堂主們環視了一周,均無人應答。文刀隨後抬起右手,展出五根手指,繼續說道:“至少有500人。”

  聽到文刀說出的數字,趙堂主也吃了一驚,他從沒想到七獸幫盡有如此龐大的幫眾,同時也暗暗佩服文刀沉謀重慮的行事作風。

  有的長老暗暗地發出了一聲長長的歎息,接著閉目不語,堂主們互相交頭接耳皆感訝異。

  “各位可覺我們能以一敵二嗎?”文刀隨後又向眾位問道。

  吳丙卒端坐在椅上撚須不語,長老們都年事已高,眉須皆白,個個神情肅穆,若有所思。堂主們看吳副幫主和長老們都未表態,也均不敢接話。

  “何止打兩個,我能一個打一百個!”甄鶴左臂一揮,昂著胸口,傲氣十足地向文刀說道。

  “咦……”楊忠把頭往左側一扭,故意拉長著奚落聲,歪嘴撇著。

  “你是不信怎的?有本事來和我耍兩招來!”甄鶴怒目圓瞪,指著楊忠說道。

  “甄鶴!不得無禮!你想以下犯上不成?”吳丙卒立即喝道。

  “哼!”甄鶴扭身背對,不再言語。甄鶴素來尊敬吳丙卒,覺得他是儒生出身,要比自己懂得道理,再加上剛才吳丙卒在幫眾面前為自己伸張了正義,便忍氣不發。

  “文堂主,你繼續吧。”吳丙卒向文刀示意說道。

  文刀接話繼續道:“如以我們幫派孤身對抗七獸幫,定是敵眾我寡,取勝機會渺茫。我在進入同義幫之前就已經聽說過,原先袁宗奎老幫主與青幫關系甚密,同義幫能在上海扎穩腳跟也是靠著當年青幫的鼎力相助。如今袁宗奎老幫主不幸仙逝,唯一與青幫有所舊識的就是楊幫主了,為了同義幫的後繼昌隆,煩請楊幫主出面,請求青幫援手相助吧。”

  “唉,唉,唉,我可不去,使不得,使不得,我看了那個青幫的黃金榮就害怕,別說還是去求情的,肯定是行不通的。文刀,你再想想,再想想,看有其他人沒有了……”楊忠滿臉怯懦地說道,身體後傾緊靠在椅背上,雙手像兩個風火輪似地朝著文刀使勁擺動稱不。

  文刀見勢移目轉向吳丙卒說道:“吳副幫主,我們還有什麽結盟幫派可以倚靠的嗎?”

  “嗐!都是泛泛之交,未曾有過盟約。這都怪我,作為副幫主,向來不善於結交拉攏,沒為幫派做出絲毫貢獻,以致如今孤立無援啊。”吳丙卒說著便獨自懊惱不已。

  此時,突然從堂內屏風後面走出來一位妙曼女子,步態婀娜,濃妝豔抹,神情輕佻。此人名曰彩鵑,是幫主楊忠在近年來新識的一位倌人。自從楊忠那晚在怡鸞院與彩鵑相識後,便覺此女子體貼入微,嫵媚嬌羞,翌日一早便從妓院裡替她贖了身,從此兩人膩在宅邸裡整日閉門不出,相互耳鬢廝磨,卿卿我我。

  當下,幫眾們看到彩鵑來至堂內,俱是心生不滿,憤慨於一位青樓女子怎麽可以在如此重要的幫內會晤當中大搖大擺地出現。唯獨文刀畢恭畢敬地向彩鵑施禮作揖道:“楊夫人鈞安!”

  “嗯,好,是文堂主啊。”彩鵑細聲軟語,似嬌還羞,每當幫主楊忠聽到彩鵑說話,頓時都會身心癱軟。此時楊忠憨望著彩鵑,眉眼漸開,嘴角含有笑意,目閃淫光,一隻肥厚又粗短的手掌不由自主地向彩鵑腰身上探了過來。

  彩鵑順勢斜坐在了楊忠腿上,雙手環抱著楊忠的脖頸,整個人膩在他的身上,含情脈脈地注視著楊忠說道:“聽說你要出去了,哎呦,那正好啊,我悶得慌,也該出去逛逛了……”

  幫中長老們看到幫主如此景象,索性閉目養神,不予理會了,但是有些青年堂主們倒是癡癡地死盯著彩鵑的一舉一動,不自覺地露出一副即渴望又羨慕的神情。

  “嘿嘿,我沒說要出去啊,我哪也不去,在家陪你喔。”楊忠扭捏著腦袋,用手指撥了一下彩鵑的上嘴唇,嬉皮笑臉地用哄逗的語氣說道。

  “哎呀,真是討厭死了。”彩鵑從楊忠的脖頸上松下一隻手,打情罵俏地拍撫著楊忠的胸脯,繼而說道:“我剛剛都聽到文堂主說是你要去青幫的嘛,聽說青幫的那個黃老爺家裡啊,有一塊驚世罕見的太湖石,我就想去看看嘛。你現在又說不去,難不成是你不想帶著我嗎?難道你是在外面又有了相好的,虧我還對你一往深情,都付諸東流了,男人果真都沒一個好東西……”

  只見彩鵑此時表情忽變,頓時愁容嬌襲滿目,淚光點點,嬌喘微微。

  楊忠心中頓感一陣驚慌,手足無措地說道:“唷,我的小寶貝兒哦,我不是那種人啊。好啦,好啦,我明天就帶你出去逛逛。青幫嘛,那塊什麽太湖破石頭上都是眼兒,我早就看膩了,哪有咱們那古玩城裡的石頭好看,我給你買塊像五花肉的石頭,好不好啊?”

  “不嘛,不嘛,我才不要什麽五花肉呢,醜死了,你不帶我去青幫,我就再也不想理你了!”彩鵑說著就作勢要從坐在楊忠的腿上跳下去,身體正要發力,卻被楊忠一把朝腰摟住。

  “好,去,去,去,就去青幫,看都是眼兒的石頭去!”楊忠慌忙不迭地說道。

  彩鵑又乖巧嬌羞地膩在楊忠身上,自是不勝歡喜。

  文刀見如此情況,心想楊幫主雖然答應去青幫申請援助,但青幫是否肯賣給楊忠這個面子,終究是不可確定的,如青幫不肯援助,那麽同義幫又沒有其他應對策略,局勢必定是滿盤皆輸。可是其他方面又無從倚靠,獨自思忖著可以探尋的機會。

  正在文刀暗自躊躇之際,他突然想起來了那晚和葉望從城外清軍大營裡托余老頭放在草叢裡的那個包袱,當時只是他為了預防以後政治局勢不測時,才提早預備下來的東西,此時他想到似乎可以利用裡面的東西來稍作文章,說不定可為同義幫取得援軍。

  想到這裡,文刀再也坐不住了,心想既然大家聚在一起也探討不出什麽其他應對之策,不如自己趕緊著手實施心中所想到的計劃,他便以保障幫主明日出行安全,需要立即整頓護隊人馬為由,獨自先從會議中退了下來,返至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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