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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洋暗魂》第1章 文刀
  辯不明的道理,摸不透的人心,抓不住的命運。

  有時候命運就像被車輪碾軋而過的黃土,不知何時會被碾壓,也不知需要承受多重的壓力,更不知會被車輪隨帶到何方。

  文刀回首往事,絕對不會想到自己從呱呱墜地到行將就木之時,會經歷如此坎坷又多彩的一生,命運的車輪把他帶到了不該來也未曾想到的地方。

  一生中,他經歷過親人的無情背叛,同樣,他也憤然離棄過親人;被朋友出賣過,卻也辜負過朋友;被女子深愛過,也眷戀過女子;擁有過恬適,也失去過歡愉。

  他曾在深夜中,獨自思忖過自己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小時候懦弱被欺負,成年後善良被人騙,時運屢屢不濟。

  即使命運多舛,也終有否極泰來之日。有幸的是,在文刀當時獨自逃離了故鄉揚州,來至舉目無親的上海時,意外地遇到了一位與他宿命相仿的女子,兩人一見鍾情,情投意合。在潦倒時期,兩人仍舊不離不棄,相濡以沫。在他們不懈的辛勞奮勉下,不但組建起了溫馨的家庭,還在上海的洋涇浜上開設了兩家店鋪,生活雖恬淡卻不失愜意,日子雖平庸卻不失憧憬。然而就在事業方興未艾,歲月方興日盛之際,一場本應避免的事故,卻不幸地降臨到了這個欣欣向榮的家庭中。

  妻子葉敏被當時晚晴時期臭名昭著的黑幫幫派七獸幫不幸殘害致死。摯愛的突然離世,讓文刀對生活的憧憬就此怎然而止,從此以後,在他的人生中便沒有了生活,只剩下了仇恨之心,沒有了事業,只剩下了復仇之計。

  在這絕境之時,他選擇無視妻子葉敏留給他的遺言,而是憤然決定放手一搏,與仇恨共生,與命運對賭,反攻脆弱的自我。在晚晴時期的上海灘,靠著一步一擂台的打拚,在官宦、軍界、商人、洋人之間,從中斡旋,為自己換取無形的權力和有形的金錢。此時,他終究成立一番偉業,站在了人生舞台的頂端。此刻,他要動用積攢下來的所有資源,大舉覆滅七獸幫,誓要手刃世仇,以慰妻子葉敏在天之靈。

  他要這風來,風必起;

  他要這雨過,雨必落;

  他要這幫亡,人必歿。

  上海之暗魂,上洋人。

  一點浩然氣,千裡快哉風。就在這鮮衣怒馬,快意恩仇之際,一個意想不到的事件出現,卻扭轉了事態的發展。似曾相識之時,可曾有過不會變化的舞台,可曾有過不會謝幕的演出?

  故事的開始,是在那一年發生的……

  1851年,上海,節氣小雪,當日無雪。

  今天文刀又像往常一樣,自己獨自倚靠在妻子葉敏的墓碑旁。

  回想妻子葉敏在世時,文刀原來最喜歡喝的是紹興黃酒。每當傍晚,在一日的煩雜勞頓後,葉敏總是陪著文刀小呷幾口紹酒。孩子們在文刀和葉敏之間親昵地拉扯著,每到這個時候,是文刀一天之中最放松愜意的時候。

  然而在葉敏離世後的這兩年裡,文刀時常會與洋人暗中勾結來往,在交際應酬之間,漸漸地習慣了獨飲威士忌,與其說他習慣了威士忌,不如說是他已經擺脫不了這種能夠更快讓自己麻痹的深褐色液體。

  文刀左手拎著從綠波廊買來的桂花拉糕,另一手拿著一瓶單一麥芽威士忌。

  他把桂花拉糕的條紋牛皮紙慢慢撥開,隨後放在了墓碑前的拜台上。他轉身就地而坐,靠在墓碑前,眉頭微蹙,目光呆滯,神情渙散地望著山下。

許久之間,他一動未動,仿佛自己與時間都已經止息凝結,就這麽僵持在那裡。  突然,他害羞般地輕輕笑了一下,接著握起酒瓶直接灌了一口威士忌,目光仍舊呆滯地看著山腳下的遠方,暗自嘀咕道:“我確實是知道怎麽哄你,你只要生氣不和我說話了,我就一定會去綠波廊,買來你最喜歡的桂花拉糕。你只要一吃這甜的啊,就又舒眉展眼了。”

  文刀拿起一塊桂花拉糕放在手中晃動了幾下,歎氣說道:“敏,你看啊……還是‘三不沾’。”

  “嗯,夠甜,夠濃,儂會歡喜的。”文刀把桂花拉糕遞進嘴裡,細致地咀嚼起來,不禁讚歎道。

  隨即他又拿起酒瓶,仰頭狠狠地灌了一大口威士忌,繼而自語道:“今天子蕩又和我吵架了,自從你離開後,他便內疚自譴不已。他是我們的兒子啊,我又怎麽會怪罪他呢,我只是不想眼睜睜地看著他每日這樣頹廢下去罷了。”

  文刀說著便低下了頭,盯著身前的草坪,黯然傷神地看著嫩綠色的小草在微風中獨自飄曳,不禁搖頭歎聲說道:“哎,子蕩這個孩子,內心太脆弱了。”

  “不過,敏,可幸的是,葉望真的是長大了。真沒想到,我剛認識你的時候,他還是個繈褓裡的孩子,如今已然愈發的成熟了。我知道他至今還不願叫我一聲‘父親’。但是,我能感覺到……我能感覺到我們之間那種深深地依戀。 你就不要擔心了,我一定會照顧好他的。”文刀說著便扭頭看向葉敏的墓碑。

  “子紅真是和你太像了。”文刀取下佩戴在腰間的香囊,拎起香囊的一端懸在墓碑前,他繼續說道:“你看,子紅給我繡的香囊。她說我煞氣重,給我繡一個香囊好用來驅邪擗欹。我們原先老是爭論女兒像誰,我現在承認了,她隨你,心靈手巧的勁和你一點都不差。”

  此時,山腰中有兩個轎夫抬著一頂竹製轎子往文刀方向走來,文刀看到後,向他們做了個往後退的手勢。兩個轎夫隨後放置穩轎子,向文刀鞠了一躬,抬起竹轎往回走了。

  “我知道你一定會怪怨我的,對不起,原諒我的任性吧,為了報仇,我只能選擇加入幫派,我只能選擇變成曾經最厭惡的人!”文刀拿起酒瓶,咕咚咕咚地猛灌了幾口。

  “我不管葉望、子進和子蕩他們三個孩子怎麽想,只要是為了給你報仇,我可以做任何決定!我可以加入任何幫派!我甚至可以變成任何人!”文刀站起身來,一手拍打著葉敏的墓碑,義憤填膺地自語道。

  文刀篤定地看著山腳下的村莊,眼眶不禁紅潤,紅絲纏眼。

  人們都說時間是愈合傷口的一劑良藥,但是文刀卻感覺時間像一條奔流不息的河流,不停地衝刷著河床內的卵石,有些卵石被河流裹挾著四處遊蕩,有些被河流磨圓了棱角,而有些注定要沉積在淤泥之中,任歲月蠶食,浪激湧動,自巍然不動。

  就像他始終無法忘記葉敏離世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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