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元帶著人來到太守府前,還沒等劉元帶人衝進去,田疇便帶人從府中走了出來。
兩人便在火把的照耀下和滿城的喧鬧聲中碰面了。
縱然此時城破在即,但是田疇仍然一臉的鎮靜,並不見一點驚慌。
田疇看著被眾人簇擁而來的劉元,語氣平靜的問道:“還沒有請教你的名字?”
劉元笑笑:“劉元。”
田疇聞聽他的姓名,眉頭略略一皺:“哪個劉?南陽劉嗎?”
南陽劉氏便是如今的皇室。
劉元倒也不掖著藏著,直接點頭承認道:“正是南陽劉氏。”
田疇頓時眉頭皺在了一起:“你身為皇族,竟然與黃巾賊為伍,究竟是為何?”
劉元擺擺手:“其中緣由,一言兩語也解釋不清楚,而且太守也不必知道,如今我隻問你,你是降還是不降?”
田疇本來是抱定了以死殉國的決心的,可是如今黃巾賊的首領竟然是一名皇族,田疇頓時猶豫了。
田疇此人不好利,也不好名,可是他也不想自己死的毫無價值。
如果劉元不是皇族,自己一死以殉國,且不說歷史上會留下以死報國的青名,單說給後來者的激勵作用就足以了。
但是,如今賊首乃是皇族,自己死了之後能不能有這樣的作用的就不好說了。
萬一,人家以後反正了呢,那自己豈不是白死了。
所以,田疇的死志直接動搖了。
劉元看出了田疇的猶豫,可是並沒有心情和時間去猜測。
直接上前一步,逼問道:“你降還是不降?”
田疇看著劉元那堅毅的面龐,心思百轉,再看了一眼自己身後的士兵,雖然面對幾乎是必死的局面,但是都沒有害怕,眼神堅定的看著自己,他們這是相信自己啊。
罷了,自己一死倒也無妨,卻不能讓這些士兵跟我一起死,畢竟他們每一個都是好樣的。
罷了,就讓我跟在他的身邊,看看他到底想做什麽吧!
只見田疇歎了一口氣,身軀微彎,拱手道:“在下田疇,願降!”
劉元心中一震,什麽,這家夥居然是田疇。
這次可賺大發了。
田疇是何許人也?
這是個忠心耿耿,且原則性極強的大才。
在歷史中,他不僅為曹操討伐烏桓立下大功,更加上令人稱謂的是他對故主的一片感恩之心。
而且,此人對出仕的主君非常挑剔,曾經為了逃避袁紹的征辟而率領全族隱居,真的可謂是固執到了極點。
不過,這種人一旦決定為誰效力,除非主君死亡,否則他絕不會變節的。
劉元也就是佔了一個皇族身份的便利,不然的話,想讓他投降,門都沒有。
劉元聽到此人乃是田疇之後,哪裡還不欣喜若狂,天可憐見,終於讓老子逮到一條大魚,我的內政助手終於可以到位了。
這些天來,一些繁瑣的內政處理可把劉元給煩壞了,可是他不處理又不行,因為其他人來搞,絕對搞得一團糟的。
狂喜的劉元甚至都有點不相信,田疇這樣的人才會投降自己,於是一邊扶起田疇一邊問道:“你可是右北平無終縣人?”
田疇心中訝然,他怎麽會知道自己的家鄉?
難道說此人果真如自己所想,加入黃巾是別有企圖的,不然的話為何他會知道自己一個太守的家鄉呢?
田疇心中心思靈動,面上依然平靜無比,
點點頭:“正是。” 得了,那就沒錯了,你就是那個田疇了。
只不過,有一點讓劉元費解的是,為何這田疇年齡這麽大了,按照歷史記載此時的田疇應該只有十多歲才是。
不過,旋即劉元就不再糾結了,因為地球上的記憶只能作為參考,如果真的按照記憶中的歷史來行事,絕對會被坑死的。
因為,這個世界已經變的面目全非了,固然許多人物都出現了,而且他們的才能和出身基本沒有什麽變化,可是其他很多東西都不一樣了。
像田疇這樣的,憑空多出十幾二十歲,那簡直就是小兒科了。
難道還能比關羽一刀看出百丈刀氣更讓人驚訝嗎?
所以,劉元只是稍稍驚訝,便飛快的接受了。
劉元一邊拉著田疇一邊安排到:“吩咐下去,不許任何人驚擾百姓,如有奸淫擄掠之事,一切按照軍法處置,讓王廣把他的監軍衛給本座放出去。”
田疇在一旁聽著劉元的安排,看到他竟然如此愛惜百姓,不由的對劉元有了一絲認可和讚同。
劉元拉著田疇來到太守府中, 沒有廢話,竟然直接向田疇問起了計策,這是一點也不怕人家坑他。
“子泰,我且問你,你認為我接下來該如何做?”
田疇面如平湖,心中卻是很疑惑。
我一個剛剛投降你的人,你向我詢問這麽大的事情,這樣合適嗎?
你就不怕我詐降,然後坑你嗎?
劉元似乎是看出了田疇的疑惑,直接開口道:“子泰可是疑惑我為何如此信任你是嗎?”
田疇點點頭:“是的,將軍,我一個剛投降之人,將軍就向我詢問如此重大的事情,這樣做是很不明智的,可是我觀將軍並非如此不智之人,所以疇很是不解,還望將軍能夠解惑。”
劉元內心暗笑,且看本座如何忽悠你吧。
劉元哈哈一笑:“我之所以如此,那就是因為我相信子泰的品性啊,子泰你的生平事跡我早就一清二楚,所以我知道子泰你是一個做了選擇就從後悔,也不會改變的人,簡單來說,你就是一個沒有二志之人,因此我不管你是為什麽會投降於我,但是我相信你絕對不會輕易變節,難道這些還不足以讓我信任子泰你嗎?”
田疇內心無比的震動,一方面是震驚於劉元果然有著大志,居然對自己的生平事跡都所有了解,另一方面是對於劉元能夠如此毫無保留信任自己的感動。
此時的田疇頓時有一種士為知己者死的感觸。
內心暗暗歎氣,且不說此人才略如何,但就是這一份大氣,必定將來可期啊。
如此看來,我投降於他,說不得還是一件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