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你不要誤會,”林飛趕緊解釋說,“我看著你有些面熟…”
“面熟?”張天天立即懟了回去,“那請問我們認識嗎?”
“呃…不認識,”林飛老實回答道。他看著女生珠玉般圓潤的臉龐,有點嬰兒肥,生起氣來紅彤彤的很可愛。
“但是真的很面熟…很像那個誰,又想不起來…”林飛確信這個女孩應該是前世自己見過的某個女演員,眉眼之間非常眼熟,但是一時之間想不起名字。
“同學,你是表演專業的吧?”見張天天面色不快,林飛試著緩和氣氛,問道。“
還在套我的話…張天天更不高興了,“關你什麽事?”
“你別緊張,我沒有別的意思,”林飛問道:“或者你告訴我…你的名字。”
“不行。”張天愛惡狠狠的拒絕了他,還嘲諷道:“你這麽搭訕真的很讓我不舒服。”
林飛見對方如此抵觸,便也打消了預先結識這個女孩子的念頭。在張天天警惕的眸光裡,他灰溜溜的離開。
午後,正好羅斯文打電話給林飛談《灌籃高手》的準備工作,林飛便把自己的遭遇告訴了他。
“師兄你評評理,現在的小師妹也太暴躁了吧,”林飛忿忿不平地說道,“就算我唐突失禮有百分之九十九的不妥,難道她就沒有百分之一的錯嗎?”
“師弟確實冒失了些,漂亮的女孩子對陌生人有防備心也是正常的事情。”羅斯文一手拿著電話,另一隻手摸摸自己的禿頭歎道,“搭訕,講的是眼緣,所以我們天成的星探對外型也有要求。這是個看臉的世界。師弟,我理解你。”
林飛:“不,你不理解。”羅斯文的安慰讓自己更不爽了。
“顏值不夠,連呼吸都是錯的。”羅斯文勸解道,“師弟,你要試著體會,試著忍住眼淚…”
林飛現在覺得自己告訴羅斯文這件事絕對是個錯誤的選擇。
“對了,楊喆還給我打電話了。”林飛把陰魂不散的楊喆打來電話的事情告訴了羅斯文。
電話那邊沉默了一會兒,羅斯文過了半響說道:“你不用擔心,記得務必替我向何老問好。”
下午,林飛終於等到了拜訪何老的機會。他走進辦公室,發現何老正在打電話:“小張同學呀,我下午都在辦公室,有個學生拜訪…不影響,沒關系,你直接過來拿信就成,不用客氣。”
“富貴不歸故鄉,如錦衣夜行。”何老放下電話,回過頭對林飛笑呵呵地說道。“林飛,你總算回學校了。”
“怎麽樣,看到學校的橫幅了嗎?大家都以你為傲呀。”何老調笑道,“你現在可是我們學校不少導演系學生們心目中的偶像。”
“沒有老師們的幫助,我是沒有機會拍出來這部電影的。這都是學校的支持和栽培。”林飛老老實實地答謝。
“你得獎的當天晚上,我就打電話給你,想叫你回國後到學校來,給學生們做個報告,結果呢…電話打不通。”何老皺著眉頭說道。
林飛趕緊解釋道:“何老,對不起。我第一次出國,手機沒有開國際漫遊…”
“教了你四年,我還能不知道嘛,你是個好孩子。”何老說道,“你的作品我也看了,拍得非常好,特別真實,鏡頭語言又很精煉。我很滿意,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但是部分細節還是有些毛糙。”
“我讓你給學生做報告,也不是叫你傳授什麽學問,就是希望你分享一下這段時間拍電影的經驗。
”何老打開辦公室的窗戶,指著窗外樓下路過的學生們說道。 “看到今年的新生了吧,每年電影行業都有成千上萬的新人湧入,競爭非常激烈。”何老淳淳教誨,“逆水行舟,不進則退。你有了成績,可千萬不能驕傲自滿。很多導演,拍了一輩子電影,卻都還比不上前幾部。比如那個誰……”
林飛瑟瑟發抖,您是大佬可以隨便點評,我是萌新可不敢亂說。
“你作為導演,也不要像苦行僧一樣一心投身於工作,人不是機器。”興許是林飛在學校時人緣太好了,何老很關心林飛的生活,“年輕人嘛,也要體驗生活,享受生活,才能有更好的體悟。”
“對了,你下一步準備拍什麽戲?”何老突然問道。
“偶…電視劇。”林飛趕緊說道。“投資方很有誠意,給我的拍片話語權很大,當然以後我還是要拍電影的。”
話說回來,林飛也感覺有些苦澀,本來自己一直想拍的題材是那部經典的小成本犯罪驚悚類電影,但是沒有人重視自己的想法,一直因為各方面原因無法拍攝。
何老帶來的項目要求婦女兒童題材;時光影音的楊喆要求留守兒童題材;天成傳媒的虞總要求偶像劇,宛如一隻無形之手操控著自己,而自己則只能隨波逐流,一直無法按照計劃的目標去拍想拍的電影。
“電視劇也不錯,”何老說,“怎麽樣,既然你在劇組話語權很大,有沒有合適的角色讓咱們學校的孩子去磨練一下?”
“說到新生,這個孩子就很不錯。”何老朝林飛身後的辦公室大門招呼到,“進來吧,都是咱們學校的學生。”
林飛回頭定睛一看,正是今天中午在食堂遇見的那位漂亮的穿白毛衣的女生。
何老介紹說,“這是表演系的張天天…很有潛力的新生。”
“這是林飛,你剛剛畢業的師兄,咱們學校的驕傲呀…剛剛拿了東京電影節的大獎。”
張天天因為明年要去出國拍戲的事情,需要找業界內德高望重的何老寫一份推薦信,她走進何老的辦公室,赫然發現中午“騷擾”自己的男生竟然是剛剛奪得大獎的學長,不由呆住了。
林飛面色不變,向張天天點頭致意:“學妹你好,初次見面請多關照。”他刻意稍微加重了“初次”兩個字的讀音,不想提起中午的破事。
原來是張天天,林飛看著眼前小姑娘圓潤的臉龐,終於意識到為什麽自己覺得她很眼熟卻又沒認出來了。
因為後世的張天天減肥了。雖然現在的圓臉也很可愛,五官間依稀有後世《太子妃》煙視媚行的影子,但是相比起後世那個美豔動人的瓜子臉,現在的她臉蛋確實圓了一些,難怪林飛沒有認出來。
能夠拍出《小鞋子》的導演怎麽會用如此拙劣的手法搭訕自己,張天天知道中午自己肯定誤會林飛了。要知道只要他願意上來就亮明身份,應該不會有幾個女同學會拒絕與他交個朋友(談戀愛當然是另外一回事了,京電的女生自然也不會如此淺薄),這可是出道首部電影就榮獲國際大獎的導演新銳。
她心中正擔心林飛說起中午的事情,卻發現林飛似乎並不想提中午的誤會,不由心中大定:“師兄你好,我叫張天天,叫我天天就好啦,以後還請多多關照。”
這個師兄看來還是蠻紳士的嘛,她想,我真是錯怪他了。
何老將推薦信交給張天天,說道:“小張同學呀,你可要多向你師兄林飛學習呀,以後為學校爭光。”
“你林師兄在學校時就是有名的熱心腸,你們互相留個聯系方式,年輕人多交流交流。”
見何老都發話了,兩人便互留了手機號。
張天天此刻已經完全放下心來,對林飛微笑著客套道:“林師兄,現在你在拍什麽戲呀,有合適的角色可以考慮一下我嗎…”
林飛愣了一下,看了看現在她圓圓的臉蛋,想了想後世張天天的健身房女神扮相, 擠出一句:
“那你得先減肥。”
“……”
辦公室的空氣仿佛凝固了。場面一度十分尷尬。
過了好一會兒張天天才從石化狀態恢復過來,她圓圓的臉蛋漲的通紅,向何老小聲道個別,快步跑出了辦公室。
“你們這些年輕人呀…我是真的看不懂咯,”何老無奈的笑道,“林飛,我總算知道為什麽你大學四年在學校都沒有談過一場戀愛了。”
“你這個情商,嘖嘖…”何老說道,“你還是適合在滬市拍戲,在這邊保不準哪天就會得罪了惹不起的人。”
“我也覺得自己只需要拍戲就好。”林飛訕訕地說道。“人際關系這些我不是很擅長。”
“人在社會上,怎麽可能逃得出這個圈子。”何老說道,“就算你不想,你的利益相關者也會把你綁在一起。”
“你的一舉一動都會影響身邊的人,”何老似乎想起來什麽,歎了一口氣,再次對林飛說道,“這個女孩子很不錯的,還是單身,大家都是一所學校的,你和她私下聯系一下,道個歉,都是年輕人,和她好好交流一下。看能不能給她安排一次試鏡的機會,林飛,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林飛恍然大悟,終於明白下午與張天天的會面不是巧合,而是何老刻意安排的。雖然不知道張天天是否也知情,但林飛還是鼓起勇氣老老實實說道:“何老,我隻想拍戲,不想開後門走關系。”
況且這個時間段的張天天,圓潤的臉蛋,接近六十公斤的體重,與彩子的人設完全不符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