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映巧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陳三石,然後笑了笑,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我就暫時不給你透露了。”
雖說蘆葦村與夢溪村都是同屬一個鎮,但是,不同村都會有各自的習俗,可能一樣,可能也不一樣。
聽母親這麽說,陳三石心中不由多了幾分好奇,還有期待。
不過,婚期在即,他也不可能跑去徐家或是直接去找徐芳兒打探情況了。
九月初七,蘇映巧便將作坊、店鋪都關了,為婚事進入全面的準備階段。
九月初八,村裡的人開始過來幫忙了,幫著去鎮上買東西,主要是幫帶東西,畢竟東西很多,需要人手,只靠陳家肯定是不行的。
忙碌了一天,基本上是把該買的都買齊了。
陳旦旦考上了秀才之後,有回過學堂,但因為三叔的婚事,最近幾日又回來了。其實,這個時候的他,都可以不用去學堂了,因為,考上了秀才,他就屬於府學的學生了,而不再屬於書山學堂。
當然,在還沒有拿到相關的文書之前,他還不算是正式的府學學子,也還不算是真正的秀才。
不過,畢竟上了榜,在人們眼中,他就是秀才了。所以,現階段,書山學堂他是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連假都不用請了。
為了禮數,回來之前,他還是跟白先生說了一聲。
白先生難得教出一個秀才,最近也是高興得不行,本來不苟言笑的他,也有點安耐不住地表現出了自己的欣喜!
因為,太難了!
教學這麽多年,總算是培養出了一個秀才!
如此,陳旦旦也成了書山學堂的榜樣人物!
九月初九。
陳三石大婚的前一天。
這個時候的陳家,已經很熱鬧了。
來了很多幫忙的,婦人負責洗碗、洗菜,男人負責做廚、搬東西、布置現場,都在為明日的這場大婚準備著。
陳三石這邊的房子,被布置得喜氣洋洋,掛了喜布,插了鮮花,地面還鋪了紅毯,五彩繽紛,一眼看去,既喜慶,又漂亮,還給人一種很高檔的感覺!
看到的人,無不羨慕!
這樣的規格,在村裡,還是頭一遭呢!
村裡面結婚,以前,哪有這樣的?
因為窮,大部分人家辦婚事,也都是一切從簡,能省錢就絕不會多花錢!所以,是絕不會布置成這樣的!
這樣的布置,在人們眼中,便是到處都是要花錢的!
不由感歎,現在的陳家,可真是有錢啊!有錢任性!
陳三石在房間裡試著明日的婚服,高高瘦瘦的身材,穿著喜慶的婚服,看起來,那叫一個帥!
從沒這麽帥過!
酷酷的!
這也是他至今穿過的最好衣服了!
平時,都是隨隨便便穿的,所以,看起來就顯得有點吊兒郎當的。
“娘,這身婚服,怎樣?”他在蘇映巧面前展示著,還轉了一圈。
蘇映巧點點頭,笑著道:“挺好看的。”
她也詞窮,不知該怎麽形容,反正,一眼望去,真是個帥氣小夥!
比她在現代的時候遇到的很多人都要帥!
而且,他底子本來就很好!
就是平時有點不注重打扮!
二十五歲的年紀,在這邊,算大齡了。但,在以前的世界,男的三十未婚其實一大堆。呃,不說男的,女的也不少!
時代發展,意識覺醒,很多人都不怎麽重視結婚了。也不能說不重視,只是因為人們認知提高了,對伴侶的要求也提高了,都不願將就地過了。所以,不少人都是寧願單著,也不願隨隨便便地找個人結婚。
感覺,將就的婚姻,毫無意義!
結婚,似乎已經不是必需的了。
新時代的女子,越來越獨立了,很多人都擺脫了舊時代女人對男人的那種依賴,哪怕沒有男人,自己也可以過得很好很好!
何況,渣子遍處,一不小心就遇到渣渣,所以,單著難道不香嗎?
蘇映巧其實也有點這方面的心思,所以,一直單著。
當然,她也不是不婚主義,而是覺得沒遇到合適的,就不會將就。
心中,她還是期待著,能夠遇到自己的白馬王子的!
沒想到,一個不慎,竟莫名地穿越,變成老太太了?
有點悲催!
成了老太太之後,她就不怎麽去想白馬王子的事了。
因為,已經不可能了。
而今,看著三兒穿著喜服,她眼裡又不由多了羨慕。
年輕,真好啊!
蘇映巧的心理年紀還是比陳三石要大的,她穿越的時候,都二十四了,現在是穿越的第三年,心理上,算是二十七了。
加上當了幾年的老太太,確切地說,她的心理,不止二十七!
“三兒啊……”
她忽然歎了一聲。
“娘,怎麽了?”見她感歎,陳三石有點驚訝。
蘇映巧默然了一下,然後望著他,道:“芳兒以後嫁過來,你可要對她好一些啊!不管怎樣,都不能讓她委屈了!”
“娘,我以為是什麽事呢!”陳三石笑了笑,“放心吧,我會對芳兒好的!我若是敢對她有半點不好,那麽,就讓天雷降罰,將我劈得灰飛煙滅好了!”
聞此,蘇映巧皺了皺眉,微微板臉,嚴肅著聲音,道:“沒事,就別亂發這種毒誓!”
她猛地發覺,自己還是有私心的!
哪怕老三將來對芳兒不好,她也不願他真的挨天打雷劈!
所以,不願他發這種毒誓!
想想當初施百德被雷劈,她還是有點擔心的。
這種比較玄的東西,也不知道是否真的存在!
“你若敢對芳兒不好,看我不打斷你的腿!”她冷著聲。
陳三石卻不把她的話當回事,笑嘻嘻的,道:“娘,你擔心的這些,不會發生的!我一定會對芳兒好的!不止老天沒機會劈我,你也沒機會將我的腿打斷,嘻嘻!”
蘇映巧朝他翻了個白眼,冷著臉色,道:“但願如此!”
其實吧,她對陳三石還是放心的。
畢竟,相處了這麽久,對他的為人還是很清楚的。
她唯一的擔心,就是人是會變的。
現在是這樣的人,將來,卻不一定還會是這樣的人!
就像現代流行的某句話,大概意思是:當男人向女人許諾的時候,或許,當時,他確實是真心的。但是,後來,違背了諾言,卻也不代表當初他的許諾是假的。只是,時間久了,人心變了,他已不再是過去的那個他,僅此而已,並沒有那麽多的為什麽。
所以,人的諾言,還是聽聽就好!
關鍵還是要看,具體是怎麽做的!
不過,不管怎樣,她都不希望,三兒將來變心。
她希望,他,一直能做現在的他!
至少,感情上,是這樣!
晚些時候,吳家的人過來了,雖說婚禮是明日,但,吳家住得比較遠,自然是得提前過來的。
蘇映巧當時也讓他們提前過來,家這邊也有地方給他們住。
聽說他們過來了,蘇映巧親自過去迎接,寒暄了一下,就見他們身邊跟著個陌生人,穿著一身道服,手上拿著拂塵,應該是個道士,不由驚訝,問:“這位是……”
吳母便道:“這位是洛道長,我們是在路上遇到的,當時,路上竄出了一條蛇,差點把我與大錘咬了,是洛道長出的手,將蛇打死了,我們這才能夠安然抵達的!”
當時,忽然竄出一條蛇,個頭還挺大的, 一看就是毒蛇,把他們嚇壞了!
好在,洛道長正巧路過,出手及時,救了他們!
那被稱為洛道長的道士向蘇映巧行了個禮,低沉著聲音,道:“貧道路過此地,因為口渴,就順路過來,想要討碗水喝。”
蘇映巧讓清清去端了碗水來,給那道士,並且表示了對他幫助了吳母他們的感激,然後道:“這位道長,現在天色已晚,要不,留下住宿?明日,是我三兒大喜的日子,你又幫了我親家這樣的大忙,不如留下,喝碗喜酒再走?”
道士喝了水,將空碗還給清清,然後看了一眼天色,都要黑了,思索了一下,道:“既如此,那就攪擾了。”
見他並不推辭,蘇映巧覺得這人還是挺乾脆、挺豪爽的,笑了笑,道:“道長客氣了,裡面請!”
將對方留下來喝碗喜酒,也算是對他幫了吳母他們的一個回報吧!
而且,明日是三兒的大喜之日,多個客人,也便多份喜慶,挺好!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