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俊看向她,才發現,她不僅筷子掉了,衣服還被醬汁染了,應該是在吃卷筒粉,筷子一掉,吃到一半的卷筒粉也就撒到了衣服上,將衣服弄髒了。
見此情形,阿俊趕緊道:“這位姑娘,真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事實上,他還真不覺得自己撞到了她。
可這個情況,確實像是他撞的。
不然,人家為何會這樣?
尤其是看他的眼神,透露的情緒,就像是被他撞的。
自己畢竟有這個嫌疑,所以,先不管事實究竟是怎樣的,作為店家一方,理應主動承擔責任。
這也是為什麽他會選擇在第一時間表示抱歉!
他的態度,代表的就是整個店的態度!
這也是奶奶教的。
女子受驚了一會,才緩過來,望著他,眼裡透著委屈,道:“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就是我這衣服髒了,等會兒出去……”
低頭看著胸前的衣服,染了醬料,那色彩是那麽的顯眼!
走在街上,肯定會吸引無數人的注意!
多多少少讓人覺得尷尬!
清清聞聲過來,看到了這個場景,微微皺眉,道:“這位姑娘,你要是不嫌棄,我可以借我的一套衣服給你換上,你看如何?”
女子想了想,然後搖頭,道:“不必了,髒就髒了,也不是什麽大事,我等會回家換掉就是。”
阿俊道:“真是抱歉,是我太不小心了,才害得姑娘髒了衣服。這樣吧,你的這一份卷筒粉,算我頭上,你不用付錢了。”
女子見他一臉真誠,不由道:“這怎麽行?我本來也是要吃完了的,就剩這麽一點,怎麽能把帳算你頭上?既是我買的,還是由我來付吧!”
說著,掏了錢,放在桌面,向阿俊點了下頭,就離開了。
一副很大方的樣子。
見她走了,清清才收了錢,看向阿俊,“你撞到她了?”
剛才她是看著他走出來的,目睹了一切,就自己的所見,感覺他好像並沒有撞到她,故而心中存在著疑惑。
阿俊思忖著道:“我不太清楚,可能撞了吧?好在,她也大方,沒有計較,這事也算過去了。”
清清收拾了桌面的碟子、小碗,準備彎身去撿那雙掉落的筷子,一隻手卻伸了過來,搶在她面前將筷子撿了,自然是阿俊。
清清與他對視了一眼,笑了笑,卻沒說什麽,讓他把筷子撿了。
站起身,阿俊道:“這些東西,我來收拾吧。”
連同那些碟子、小碗一塊收走了。
清清便讓著他,然後在一旁看著。
蘇映巧走過來,問:“剛剛什麽情況?”
清清將事情說了,然後道:“奶奶,我覺得,剛剛阿俊並沒有撞到她,筷子是她自己不小心掉的。”
蘇映巧道:“算了,也不是什麽大事。而且,人家也沒有怪你們,不是嗎?”
清清抿了下唇,道:“她確實沒有怪我們,但,她的那種眼神,分明就是在說,是阿俊撞了她的。”
她總覺得,阿俊是被冤枉的。
所以,心中多少有點不舒服。
而且,阿俊來店裡幫忙了這麽久,都沒有犯過哪怕一次的失誤。這次,算是破掉了?雖然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失誤,但,到底是個失誤。
蘇映巧歎了口氣,道:“或許只是個誤會而已,你呀,別想太多,快去招待客人吧,我去下後廚。”
說著,就往後廚去了。
清清搖了搖頭,便去前面招待客人。
不巧,那許久未見的鄧九刃又來了。
阿俊收拾碟筷去了,奶奶去後廚了,三叔此刻也不在,就她一個,只能硬著頭皮去接待了,問:“這位客官,你要吃點什麽?”
難得得到她的招待,鄧九刃心中歡喜,道:“還是吃卷筒粉吧!”
說著,進了店,坐在了剛才那個女子坐的位置,然後在那裡等待,還一邊打量著店裡的情況。
不一會兒,陳清清將一碟卷筒粉送過來了,放在他面前,道:“客官,你要的卷筒粉做好了,請慢用。”
她一直叫他“客官”,就像是不認識一樣。
對此,鄧九刃自然是介意的,道:“清清姑娘,怎麽說,咱們也是認識的,你一口一個客官,多生分啊,還是叫我鄧公子吧。”
陳清清道:“可是,我們也不是很熟吧?”
鄧九刃笑了笑,也不勉強她,道:“那行吧,你喜歡怎麽叫,就怎麽叫。不過,我來了你們這裡這麽多次,也是熟客了,你居然還是覺得我不算熟,多少叫人有些傷心呢。”
陳清清想起他此前找奶奶合夥開酒樓的事,便隨口問:“話說,鄧老板不是要去縣裡開辦酒樓嗎,怎麽還有閑空往鎮上跑啊?”
鄧九刃夾著一條卷筒粉,蘸了蘸醬料,道:“因為你奶奶不願與我合作,所以,我的酒樓暫時也就開不成了。”
見她疑惑,又道:“開酒樓,就要有自己的特色,縣裡不少實力強勁的酒樓,我要是沒自己的特色,貿然地在縣上開,面對競爭,估計也不會長久,這也是我為什麽想要與你奶奶合作的原因。”
清清對這些並不怎麽了解,有點好奇,問:“那麽,我奶奶要是不與你合作,這酒樓,你就不開了?”
鄧九刃道:“暫時不打算開,以後再看看。”
清清“哦”了一聲,道:“你慢用吧,我去招待別的客人了。”
說完,就走開了。
鄧九刃也是難得跟她扯幾句,都還沒盡興,她就走了,不由在心中歎了口氣,然後埋頭吃卷筒粉,還時不時地往清清那裡飄過去幾眼。
蘇映巧從後廚出來,見鄧九刃居然在店裡,還在時不時地瞟看著清清,不由蹙眉,走了過來,道:“鄧老板,有陣子不見了啊!居然能有閑情來我店裡吃東西,看來,最近還是挺清閑的啊!”
鄧九刃抬頭,見是她,笑道:“我當然閑了,酒樓都沒開起來,能有什麽事?”
蘇映巧道:“都這麽久了,你還沒找到別的合夥人?”
鄧九刃擺著無奈的神情,看著蘇映巧,道:“合夥人難找啊!尤其是會做特色菜與特色小吃的合夥人,不是一般的難找!但凡有點本事的, 都被其他酒樓挖去了!所以,我也只能乾看著了。”
“哦,剛剛說漏了,應該是說,在這個行業,除了老太太你之外的所有有點本事的,都被挖走了!”
其實,除了鄧九刃,也有人來挖過蘇映巧,但都被她拒絕了。
蘇映巧並沒有要與別人合夥的意思,覺得麻煩,而且日後也容易出問題,聽鄧九刃這麽說,就知道,他還沒有放棄想要與她合作的想法,於是道:“鄧老板,你不一定非要開酒樓的,那麽多行業,為何不考慮換個方向?”
鄧九刃苦笑,道:“因為,我對這個行業比較熟悉啊!換個行業,不是自己熟悉的,就等於是在黑夜裡行走,風險很大!”
“而且,民以食為天,還是這個行業的潛力最大!老太太也是乾這個行業的,應該知道這個行業是最容易賺錢的!”
“別的行業都比不了!”
“至少,在咱們這一帶就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