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

古羅莉歐薩目眥欲裂，形勢越發惡劣，就連夏琪都倒下了。

她很想去救援夏琪，卻始終無法擺脫威布爾，那狂暴的力量，完全就是一頭人形凶獸！

早就聽說對方的力量堪比年輕時的白胡子，真正交手後，才發現傳言非虛。

“為什麽?為什麽要幫助紅心海賊團，特拉法爾加·羅可是殺死你母親、Miss.巴金的凶手。”

“Miss.巴金?”威布爾疑惑地撓了撓頭，總感覺這個名字莫名地有些耳熟，卻怎麽也想不起來，“那是誰?還有，母親是什麽?”

“什麽！！！”

聽到威布爾的話，古羅莉歐薩滿臉不可置信。

就算威布爾的智慧再怎麽低，也不可能這麽快就忘記自己的母親吧！

“別白費心機了。”

“你應該知道，手術果實有著心靈移植的能力，再細化的話，自然也能移植記憶！”

只見‘豺狼兄弟’亞倫、亞伯緩步走了過來。

世界政府懸賞五十億的惡魔果實，除了傳說中的不老手術，開發的方向也相當多變，在超人系中名列前茅。

“剝奪記憶……這種事當面說出來真的沒問題嗎?”古羅莉歐薩瞪大了眼睛，這是拿威布爾當白癡啊！

雖然威布爾確實傻傻的，但亞倫、亞伯毫不顧忌的行為，也未免太目中無人了。

他們真的是同伴嗎?

“或許，你不明白紅心海賊團的真正含義。”

只見亞伯搖了搖頭，頗為感歎:“很多人把加入一方勢力當成人生中的某個階段，當作對環境和現狀的迎合。”

“但紅心海賊團不同，團隊的未來就是我們的未來，團隊的終點就是我們的終點！”

紅心海賊團的旗幟不是單純的標志，從羅被千河取代的那一刻，就賦予了它更深層次的內涵。

這一切，

從他們交出心臟的那一刻就已經注定，早就沒有回頭路了，包括威布爾。

言語的挑撥毫無意義，動搖的家夥早就變成屍體了！

從推進城數十萬囚犯越獄以來，紅心海賊團前後招攬了上千人，但留下來的只有區區兩百人。

那些沒有自知之明和企圖反客為主的，最後無一例外，全都死無全屍！

“……”

古羅莉歐薩沉默了。

本來她還奇怪，明明是一群無法無天的惡棍，竟然會有如此驚人的凝聚力，幾乎不弱於有著久遠傳承的九蛇海賊團。

現在她理解了:

和動物不同，價值是人類升華的最高選項，在很多時候，甚至超越了生存本身。

人的一生太過短暫，轟轟烈烈地燃燒一場，在這個世界留下最深刻的痕跡，才是大部分人的想法。

就像白胡子和那群怪物般的番隊長，直到現在，依然有無數人記得馬林梵多那恢宏燦爛的一戰！

如果僅有一次綻放的機會，沒有人願意默默無聞。

名聲，野心，成就……

這些都是存在價值的體現，是精神上的追求，而讓紅心海賊團登頂，則是眼前這群人最切實的選擇。

“我生氣了！”

對面，似乎意識到幾人在說自己的壞話，威布爾的眼神頓時充滿了殺氣，整張臉猙獰的讓人望而卻步。

哥哥說過，壞人就應該統統乾掉。

“咳咳～”

“老朽的身體可經不起折騰，副船長！”亞倫咳嗽了一聲，一副垂垂老矣，快要死掉的樣子。

年齡大了，才過一百一十幾歲就感覺精力大不如前。

要知道，他和亞伯可是知名的體術強者，同時還是動物系惡魔果實能力者。

不過……

正常來說，也沒有多少人活到這種年紀，能參與戰鬥的就更少了！

不過人心總是不足的，兩人還想著大乾一場呢！

他們已經虛度了百年光陰，所以比任何人都清楚，當所有人都朝著一個目標前進，會迸發多麽恐怖的力量。

庸碌無為是對生命最大的踐踏！

“十隻爆炸水母。”

“我要二十隻！”

“成交。”

嗯?

威布爾一臉茫然地撓了撓頭髮，這是他專門學習的砍價手段，沒想到第一次就成功了。

這也太簡單了吧！！！

“呵～”

亞倫、亞伯無奈地搖了搖頭。

爆炸水母是一種極其珍稀的食材，不但數量稀少，遇到強大的敵人還會選擇自爆，很難捕捉。

但因為鮮美的肉質，炸裂的口感，在黑市上，一隻爆炸水母被哄抬到了一百萬貝利的價格，備受貴族們的青睞。

但對於繼承了德雷斯羅薩產業的紅心海賊團來說，不過是一句話的事。

遺憾的是，考慮到威布爾的智慧，所以他的話語權低的可憐，甚至還不如普通幹部。

說是有史以來最沒有存在感的副船長也不為過，區區口腹之欲，就能安撫住威布爾。

很劃算。

或許，

船長只是把他當作一件戰鬥的工具吧！

“嗷～”

隨後，亞倫、亞伯紛紛變幻為了一狼一豺的人獸形態，一左一右衝了上去。

顯然，兩人並不打算老老實實充當看客，而是決定親自參與其中，成為這股時代浪潮的一部分。

“太慢了！”

嘭～

古羅莉歐薩並不慌亂，用拐杖擊飛了亞倫，而後一躍而起，重重地一腳踢在了亞伯的上顎，讓對方閉嘴。

她好歹是九蛇曾經的船長，這兩人也未免太小看她了。

“曾經的火焰女王，果然不能小看啊！”

嗖～

還沒等她從半空落下，亞倫再次襲來，剛才短暫的攻擊不過是測試古羅莉歐薩的力量和速度。

憑借海量的戰鬥經驗，他們已經大概測算出了對方的極限。

“竟然還有人記得這個名號，不過，老身可沒興趣記住兩個毫無才華的殘暴老頭。”

“月步！”

不屑一笑，古羅莉歐薩突然踏在了半空之中。

論體術，九蛇可是被稱為戰鬥民族，哪怕沒有具體的修煉方法，她也根據和海軍的戰鬥經驗分析出了發力技巧。

只不過修煉難度比海軍高了幾倍罷了，這一點根本難不倒她！

“海軍的招式?真是棘手的女人。”亞倫、亞伯對視了一眼，靜靜地等著古羅莉歐薩落地。

月步是需要消耗體力的，根本無法長時間駐留半空，他們才是以逸待勞的一方！

“飛了?！！”一旁的威布爾瞪大了眼睛，舉在手中的大刀遲遲沒能落下。

嘿嘿～

只見威布爾嘿嘿一笑，而後猛踏地面，仿佛炮彈一般衝天而起，朝著古羅莉歐薩的位置衝了過去。

猶如餓虎撲食，而且是一只有些笨重、體型龐大的巨型‘老虎’。

古羅莉歐薩愣了愣:

“不知輕重的混小子，居然如此莽撞。”

隨後，把拐棍按在左側腰間，作出了拔刀的架勢，渾身散發著讓人難以忽視的鋒芒。

霎時間，

仿佛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只有一陣陣心臟跳動的聲音依稀響徹在眾人耳畔。

“居合——獵龍斬！”

噗！

兩道身影穿插而過，不過卻互換了位置，只見古羅莉歐薩雙膝微屈，重新落到了地面之上。

血花四濺！

半空的威布爾胸口出現了一道猙獰的傷口，整個人猶如煙花一般炸裂開來。

“老身，可是很強的！”古羅莉歐薩輕聲呢喃道。

她是九蛇海賊團少有的精修劍道的戰士，比起用弓箭進行遠程攻擊，尤為擅長近身戰。

再加上月步的便利，劍術比普通的劍士更靈活多變。

“劍豪！！！”

亞倫、亞伯忍不住張了張嘴，吃驚的說不出話來。

和威布爾激戰了這麽久，竟然還能有所保留，要不是看到重創威布爾的機會，恐怕他們現在還蒙在鼓裡。

好險！

如果剛才是針對他們兩個，恐怕已經一命嗚呼了吧！

“好痛啊～”

重重地砸在地面上，威布爾手舞足蹈地蹦了起來，痛的齜牙咧嘴。

他已經很久沒受過這麽重的傷了，如果是在陸地，就算古羅莉歐薩的速度再快，也能擋住。

但在天空，進攻方向被鎖定的情況下，調整的空間極其有限。

“有意思！”

鐺～

金屬的碰撞聲響起，只見科茲莫手持長刀，和古羅莉歐薩的拐棍碰撞到了一起。

當看到古羅莉歐薩展露劍術的那一刻，科茲莫便以最快的速度衝了過來。

劍士是戰鬥群體中最注重技巧的職業:

他們追求劍道的至高榮譽，把手中的武器當成自己的第二生命，並樂此不疲。

某些時候，就算實力相差懸殊的兩人，也能碰撞出絢爛的火花，就像當初的鷹眼和索隆一樣！

在力量和速度相當的情況下，完善自身的劍術，能夠極大地提高個人實力，發揮出遠超同階的優勢。

對科茲莫來說，和風格迥異的劍士對決，是提升劍術的最佳方式。

鐺！鐺！鐺！

科茲莫的身體不斷後退，似乎每一次碰撞都被對方強勢擊退，甚至隱隱壓製。

很明顯，古羅莉歐薩的劍道非同尋常，源於女兒島獨特的地理環境，是專為獵殺各種猛獸開發的招式。

威力十足，

並且追求一擊致命！

不止如此，對方總能在自己蓄力出刀中途發起進攻，時機更是把握的恰到好處，讓他莫名有一種對方的力量比自己更強的錯覺。

但科茲莫很清楚，並不是古羅莉歐薩的力量比自己更強，速度也不比自己快。

他的劍術經過千錘百煉，一路成長至今，足以應對任何局面。

這是見聞色和經驗的差距！

‘天葬——百字碑！”

強烈的危機感讓科茲莫的反應力發揮到極限，用極致的速度硬生生瓦解了對方的攻勢。

只是強行改變進攻軌跡，也讓他付出了一定的代價。

噗！

凌厲的斬擊劃過臉頰，一抹鮮紅浴血綻放。

只見身後的地面被斬開了一道巨大的豁口，如果不是他下意識偏轉了身體，這一擊大概會直接斬斷他的脖子吧！

“差點就死掉了。”

科茲莫重重地呼了口氣，冷汗從額頭滑落。

他的心臟雖然不在自己身上，但並不代表就是不死之身了，它們只是物理上的分離，失血過多會導致心臟衰竭，大腦休克。

不是大意，這是打亂對方進攻節奏最好辦法，哪怕付出一些代價也是值得的。

在戰鬥中被敵人掌握節奏是極其危險的，更何況還是恢復年輕的九蛇海賊團船長。

及時止損，讓戰鬥回到對決開始的時候，才能有效發起反擊！

“理智過頭了，小鬼！”

只見古羅莉歐薩驟然加速，傾注全力集中在手臂上，一道螺旋狀的斬擊以無與倫比的速度攻了過去。

比起科茲莫，她更明白自己的優勢，自然不會讓已經傾斜的天秤輕易回到原點。

這一斬，快的如夢似幻。

“可惡！”

科茲莫眼睜睜地看著襲來的斬擊，剛剛調整過來的他，身體卻跟不上斬擊的速度。

鐺！

千鈞一發之際，科茲莫終於看清了斬擊的軌跡，一刀迎了上去，巨大的轟鳴聲傳了出來。

“恩?擋住了！”

古羅莉歐薩緊隨其後，發現揮出的斬擊被對方打散，映入眼簾的是科茲莫一臉凶狠的臉龐。

“別太得意了，老子可是‘凶刃’科茲莫！”

科茲莫一刀又一刀接連不斷地斬向古羅莉歐薩，每一刀揮出，都會產生一聲巨大的轟鳴聲，有雷霆萬鈞之勢。

對方再強，終究也只是女人，在絕對力量上天然弱了一籌。

而且看對方的架勢，分明是想速戰速決打發掉他，然後再去解決其他人。

鐺鐺鐺鐺！

科茲莫和古羅莉歐薩兩人之間的位置不斷交替，攻守之位也不斷變換。

終於，面對科茲莫的瘋狂進攻，古羅莉歐薩再沒有之前的從容，雙臂麻痹了一下，被一刀削中了肩膀。

滴！

鮮血順著傷口滴落在了地上。

面對四名實力不俗的敵人，古羅莉歐薩的想法不錯，但顯然有些急躁了。

科茲莫不是一般的劍士，利用月步在高速移動中戰鬥的確很有效，但極致的速度，也會把自己暴露在危險之中，給敵人可乘之機！

最重要的是，

她已經數十年不曾戰鬥過了，劍術方面難免有些生疏。

……

“那個瘋子。”

“對付一個快入土的糟老太婆，竟然以命相搏，該說不愧是被稱為凶刃的男人嗎?”

“話說，威布爾應該沒事吧！”

亞倫、亞伯滿臉無語。

科茲莫看似勢不可擋，實則每一擊都猶如走鋼絲一般，充滿了不確定性。

如此高強度的攻擊根本不可能持久，一旦被古羅莉歐薩率先找到突破口，受傷的就是他自己了。

索性，古羅莉歐薩的體能似乎出現了問題，或者說恢復青春的副作用已經顯現。

“哥哥…哥哥……”

不遠處，威布爾不知所措地看著胸口的傷勢，一副想碰又不敢碰的樣子，只能向羅求助。

噗！

突然，遠處的羅隨意揮了一刀，只見一條鮮血淋漓的巨大肉塊從威布爾胸口滑落，再看向威布爾的胸口時，那裡出現了一個坑洞，連髒器都清晰可見。

踏踏踏！

隨後，一隊身著醫生服飾的醫療班快速趕到，對著肉塊快速清洗消毒一番，然後注射止痛劑，簡單包扎後，就放進了身後的金屬箱子！

動作……

很熟練！

“咦，好了。”威布爾摸了摸傷口的位置，滿臉興奮，已經完全感覺不到痛了，就算蹦蹦跳跳也不會拉扯到傷口。

哥哥對他實在是太好了！

“我馬上就去戰鬥。”

不需要吩咐，隨即一溜煙地朝著古羅莉歐薩的位置奔跑而去，機靈的讓人心疼。

沒辦法，

哥哥說過，不聽話的孩子是不會幸福的，傷口會一直痛下去，直到生命的盡頭。

那種痛苦，他深有體會，連睡覺都是奢望，也沒有心情享受美食，簡直就是地獄。

“嘖嘖～”

“不管是看幾次，還是感覺船長格外的殘暴呢！”沉默稍許，亞倫輕輕地吐了口氣。

這粗暴的處理方式，恐怕只有威布爾這個傻子能接受了。

另外，他是少數知情者之一。

威布爾雖然聽話，但終究還是人類，有著固定的行為習慣，偶爾也會有叛逆、任性的時候。

為此，這種時候船長就會派專人撫慰威布爾幼小的‘心靈’，讓他知道不聽話的代價。

“這麽快！！！”古羅莉歐薩捂住著受傷的肩膀，眼皮狂跳，她沒想到威布爾這麽快就生龍活虎地衝了回來。

等等！

待看到威布爾胸口裸露在外的髒器，並且完全沒有流血的跡象，就像天生如此一般，古羅莉歐薩感到一陣毛骨悚然。

毫無疑問，這是手術果實的能力！

“哈哈哈哈～”

“真是痛快絕頂，區區女子能練就如此驚人的劍術，在我所知道的人裡，僅次於大將候補桃兔。”

就在這時，科茲莫突然低喝一聲，用盡全身之力揮出了一刀。

轟隆！！！

磅礴的斬擊高達數十米，沿路的地面霎時間被分割成了兩半， 斬擊的威勢卻絲毫不減。

呲！

破碎的聲音接連響起，擋在這一刀面前的東西全都脆弱地猶如薄紙一般被撕裂。

“擋不住的，這一刀。”

一刀揮出，科茲莫一個踉蹌差點跌倒在地，體力明顯有些不支。

和夏琪的交手讓他受傷頗重，而後又馬不停蹄趕到這邊的戰場，即便是科茲莫也有些不好受。

轟隆隆——

古羅莉歐薩瞳孔緊縮。

視線中，磅礴的斬擊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張牙舞爪而來，仿佛吞噬一切的深淵巨獸。

現在轉身已經來不及了！

身後是已經趕到的威布爾，左右兩側是磨刀霍霍，擅長合擊的豺狼兄弟，貿然改變方向，只會陷入幾人的圍攻。

並且，在見聞色的感知裡，屬於九蛇海賊團的聲音已經越來越少。

‘人類…實在是太膚淺了！’

那一天，逃回九蛇島的古羅莉歐薩，在竊聽電話蟲裡聽到了克洛巴博士最後的呐喊，以及連綿不絕的哀嚎和槍炮聲。

在他們眼中，戰爭和殺戮是愚昧的，是阻礙時代發展，文明前進的絆腳石。

古羅莉歐薩原本也這樣以為……

但當她看到家園被毀，熟悉的人一個接一個倒下，這種觀點隨之轟然倒塌。

期望永久的和平，和讓羊群單獨存在一樣愚不可及。

本能比理性更加重要，這世上沒有比殺戮更直接了當，更痛快的做法了！

世界政府並不膚淺，真正膚淺的是他們，根本沒有明白這個世界的本質——

生命只有在不斷爭鬥中才能成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