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滂沱。
豆大的雨點劈裡啪啦地敲打著窗。
待降下了雨,衝虛道人收起呼風喚雨符,道:“小道友,貧道還有要事要辦,就先告辭了。”
蕭白道:“衝虛道長有事,需要我幫忙麽?”
“呵呵,不必,只是個人的一些瑣事,就不勞煩小道友了。”
衝虛笑了笑,便拿起斜靠在一旁算命的仙人指路幡,起身帶著石青離開了茶樓。
蕭白靜坐片刻,便站起身,來到窗前,伸手推開窗,看著窗外那籠罩魏都的雨幕。
都城以北五十裡外的蒼炎山,便是馭靈門駐地所在。
不久之前,蕭白傳遞消息給溫硯山,說火候差不多了,讓他盡快采取行動。
過了有一天的時間,溫硯山那邊傳來消息,說通過一些手段,讓馭靈門的人殺了老教主的私生子,再加上這幾百年來所積壓的種種屈辱,老教主徹底的怒了,發誓不計代價的對馭靈門發起猛攻,務必要將馭靈門徹底的鏟除。
而天魔宗,作為聖魔教所“控制”的勢力,自然要鼎力相助。
而聖魔教發動奇襲的時間,就在今天。
……
屋簷下,衝虛道人望了眼外面嘩啦啦的大雨,便從儲物袋中拿出兩把雨傘,遞給石青一把。
二人撐開雨傘,踏入雨幕。
此時的街巷中,除了偶爾有那麽一兩個人在雨幕中狂奔的,以及在屋簷下躲雨的行人,並沒有看到其他人。
“師父,好不容易遇到個熟人,咱們為什麽這麽快就走了,不與他多敘敘?”石青疑惑地問。
雨很大,石青說話的聲音不禁提高了幾分,只是在這嘩啦啦的落雨聲中,他說話的聲音仍幾乎被掩蓋。
“與初見時相比,這蕭白看起來雖沒多大變化,但卻給我一種深不可測之感,如今他隨手就能拿出如此上品的靈石,有很大的可能是得到了什麽了不得的造化。”衝虛皺眉道。
“這是好事啊,說明他是有大氣運的人,你看師父不過是隨手降了場雨,就得到了三塊珍貴的靈石,若是與他交好,或許能中和一下師父你的霉運。”
“小兔崽子,怎麽說話的呢?信不信為師現在就清理門戶!”衝虛道人瞪著石青。
“反話,反話,嘿嘿。”
“哼,那蕭白雖然不一般,與他交好或許能為我們帶來些好處,但為師總感覺他並不簡單,而且通常有大氣運的人,各種爭鬥在所難免,咱們這一脈講究入世沉浮,若是被牽扯其中,可並非什麽好事。”
“師父可有推算他的命數?”
“命數哪有這般好推算的,那蕭白,為師更是看不透。”
說話間,二人在雨幕中漸行漸遠。
與此同時,在城西賈某家酒樓的雅間中,聖魔教的老教主田伍冶、溫硯山等人也是疑惑地望著窗外。
“這雨下的有些突然。”
老教主田伍冶須發皆白,眼神凌厲,鷹鉤鼻,薄嘴唇,長著一張反派臉,一看就知不是啥好人。
“教主洪福齊天,屬下以為,這場大雨下得正是時候呀。”溫硯山順勢拍著馬屁道。
“溫左使所言極是,看來那馭靈門氣數已盡,此乃大吉之兆。”
“教主威勢無匹,此次定能屠滅馭靈,奪回原本屬於我們聖魔教的一切。”
其余教眾也是紛紛開口拍馬屁,說得老教主田伍冶心中大悅。
老教主拿起酒杯仰天一飲而盡,看向溫硯山,皺眉道:“天魔宗的人怎麽還沒來?”
溫硯山陪笑道:“應該快了吧。”
“哼,這天魔宗宗主好大的排面,竟膽敢讓本座等他!”老教主田伍冶重重地將酒杯放在桌上,冷哼道。
溫硯山訕笑,沒有接話,不過心中卻暗中譏諷,若老教主知曉那楚老魔真實的實力,不知還敢不敢如此叫囂!
其余聖魔教的教眾可沒那麽多的顧忌,附和老教主的話,張口就罵。
“呵呵,好熱鬧啊。”
就在眾人貶低咒罵正歡的時候,一個森冷的聲音突然響起。
看著這突然出現在包間中的神秘人,眾人都嚇了一跳,隨即反應過來,皆是警惕地盯著那穿著黑色鬥篷的神秘人。
“你是何人?”老教主田伍冶皺眉,他無法看透這突然出現的神秘人。
“教主,這就是屬下與你說的那個白逍。”溫硯山急忙開口道。
“白逍,你就是那天魔宗宗主楚玄的靠山?”老教主田伍冶道。
為取信於聖魔教,蕭白隨意編造了個新身份,溫硯山回到聖魔教後,便說楚玄的修為也就剛踏入陽神的層次,但他與一神秘人的高手有些關系,這才是他真正的依仗所在。經過協商,同意天魔宗借助聖魔教的威名,但在必要的時候,必須出手一同屠滅馭靈門。
“沒錯,方才本座施法降雨,有所耽擱,諸位久等了。”蕭白隨口說道。
宗門中有譚庸等人坐鎮,即便他不在宗門,憑他們的實力就足以應對各種問題。
“你是說這場大雨是你施法所為?難道你是神道神祇?”老教主田伍冶的眼底閃過絲絲的莫名之色。
對於神道,正魔兩道,通常不會刻意與他們有所接觸,畢竟神道的背後可是那傳說中高高在上的天庭與地府,第一重天的任何一方都惹不起。
好在並非所有國度中的神祇都與天庭和地府有關,而魏國中的神祇恰恰不歸任何一方管轄,各自為王。
不過,仍是與那天庭和地府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
這些神祇大多不強,所以只要不妨礙到他們,他們也懶得厲害這些神祇。
眼前這個存在強大到能令他都看不透,很顯然並非尋常的小神,能行雲布雨,有極大的可能是掌管某一片水域的神祇。
老教主暗自提防。
蕭白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道:“那楚玄與本座有幾分的交情,我曾答應過他,可以為他出手三次,這是第二次。”
他頓了下,繼續道:“這場雨將會下到酉時,在這段時間裡,本座會助田教主一臂之力。”
老教主田伍冶哈哈大笑道:“那就有勞白道友了。”
出手三次,看來與那楚玄的交情並不深。
只要對方不是天魔宗的,那就好辦多了。
為重新成為魏國霸主,在暗地裡,聖魔教有扶持境內勢力,來充當他們的眼線。
所以對於魏國的情況,可以說了如指掌。
而在馭靈門的內部也有聖魔教的人,雖說地位不高,接觸不到核心機密,但也足夠讓他們對馭靈門有個大概的了解。
在申時的時候,聖魔教的所有人紛紛遁入雨幕,向著馭靈門而去。
馭靈門同樣被雨幕所籠罩,這說明結界並未開啟,但是老教主田伍冶卻知道,護山大陣借助山勢地脈之力,一直處於開啟的狀態。
就算是馭靈老祖那個層次的高手,若是不知陣法的變化,一旦貿然強闖,不死也得受重傷,端的是厲害非常。
“馭靈門的護山大陣很是了得,白道友可能破開此陣?”
馭靈門七八裡外的一座不起眼的小山中,老教主田伍冶開口問道。
“此陣確實有些門道,不過本座在陣法一道上的造詣卻是不低,破此陣並不難,本座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破開陣法,將諸位送入馭靈門駐地的內部,打馭靈門一個措手不及。”
蕭白眺望馭靈門所在。
雨水落下,卻並不能淋到他, 而是在一尺之外便滑落向一旁。
尹兆成、葛朝松二人的所有記憶都被他所知,所以,蕭白對於馭靈門了如指掌,破個護山大陣自然是易如反掌。
“白道友果然厲害,那田某就拭目以待了。”老教主田伍冶大笑道。
“諸位在此稍等,本座這就去破陣。”蕭白說罷,身形一晃,人便消失在雨幕當中。
而老教主田伍冶讓他們在這等候,也跟著去看看情況。
“那白逍說的如此隨意,你們說,他真能破開那馭靈門的護山大陣?”
“難說,不過,他究竟能不能破開,我們很快就會知道了。”
“若真能如那白逍所言,咱們的勝算至少能再增添一分。”
在蕭白離開後,聖魔教的眾人議論紛紛,溫硯山則負手看著馭靈門方向,冷冷笑了笑。
此次聖魔教幾乎傾巢出動,破釜沉舟,若是失敗,將再無重來可能。
蕭白到了馭靈門所在的蒼炎山,蕭白觀察一會,便祭出陣旗,開始破陣,僅用了半刻鍾的時間,就打開了一個缺口,帶著老教主田伍冶進入馭靈門。
在確定沒有問題後,老教主田伍冶這才下令讓他們潛行而來。
蕭白則借助馭靈門的護山大陣之力,隱匿了他們的行跡,順利地將聖魔教的人送入馭靈門。
“那馭靈老祖奇遇不斷,本座倒是很想知道,你有哪些底牌。”蕭白凌空注視著馭靈門。
兩大一流的勢力拚殺個你死我活,最終他天魔宗出場,收拾殘局,坐收漁翁之力。
這樣就不會顯得突兀,太過引人注目,特別是黃泉宗、長生門等頂尖勢力的注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