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宗人數眾多,不包括外門弟子,就已超過了萬人,其中有大半是因仰慕楚老魔的無上風采,而“哭著喊著”加入天魔宗的,都想當他腿上的掛件。
擇日不如撞日,在當天傍晚,就召集了所有人。
老魔財大氣粗,此次參戰的五路人馬都得到了極為豐厚的獎勵,所以個個都氣勢高昂,磨刀霍霍。
在勉勵了眾人幾句,便讓他們出發。
“本老魔的魅力已無處安放。”
蕭白背負雙手,站在羅浮山最高處,看著駕馭飛舟等法器離宗的眾人,頗為感慨地說。
“……”旁側,大長老柯延輔和聞人野等人皆是無語,不愧是宗主,這節操非一般人所能及也。
蕭白淡淡道:“接下來本座打算短期閉關一次,宗門內的事情就交給你們了。”
“是,宗主。”
眾人心中凜然,不敢怠慢。
以往老魔一直在潛心修煉,對宗門並不怎麽上心,疏於管理,宗門內的瑣事大多是各大長老和堂主在處理。
魔門嘛,做起事來,大多是肆無忌憚的,無惡不作。
凡人是根本,他們也是從弱小的凡人過來的,所以天魔宗一直有不得無故騷擾凡人的門規,但這條門規在大多數時候都被忽略了,全靠宗內弟子自覺,甚至有執法堂的人觸犯了門規,而未受到處理。
方才在講話的時候,老魔特意將這條門規念了出來,提醒他們魔有魔道,若是違反門規,將廢去修為,斬斷五肢。
一來老魔掌握著他們的生死,二來他們絕大多少人平常都在修煉,都不屑於找凡人的麻煩,所以當時所有人都恭敬地答應。
但仍是有少數毫無底線的人存在,老魔的話算是在他們每一人的頭頂懸了一把刀,令他們行事的時候不敢妄為。
此時蕭白再次提醒,宗門的高層記在心裡,決定在宗主閉關期間,對宗門上下進行整頓。
老魔想要天魔宗成為第一大勢力,而作為頂尖大勢力,有著嚴格的組織紀律和獎罰機制,這些都要他們這些長老和堂主來完善。
蕭白在說完話後,便轉身回了住處,命令值守的弟子,在他閉關期間,若非事關天魔宗存亡的緊急事情,不要讓任何人來打擾他,違者殺無赦。
以他如今的修為,就算閉關修煉千載,在這第一重天,沒有後續的修煉之法,基本上很難有所突破。
此次的閉關,不過是為了梳理平生所學,還有千載的經歷。
蕭白進入房間,打了個法訣,開啟了房間的結界,在蒲團上坐下,閉目在腦海中觀想。
第二天一早,鳥雀啼鳴。
蕭白睜開了雙眼。
千載歲月,楚老魔絕大部分的時間都在閉關修煉。以他九劫陽神的境界,僅用一晚的時間,就將平生所有的事情,都梳理得清清楚楚。
“在與馭靈門對上之前,一些小麻煩還是得先解決一下。”
蕭白沉思了片刻,便換了身衣服,使用五行遁法,離開了天魔宗。
在以往,楚老魔就常這麽乾,如修為要突破了,就說閉關,然後找一個人跡罕至的地方渡劫。
這一次蕭白離開天魔宗,是想看看那些堂主會以什麽手段來攻下那些門派,有沒有陽奉陰違,將他的話當耳旁風。
當然,這並非他此行的真正目的,不過是順便為之。
魏國是魔門勢力最多的國家,其中尤以西北最多。
魔門之間的競爭向來激烈而殘酷。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馭靈門作為魏國最強大的勢力,按理而言,最直接的做法,應該是將這些可能對他造成威脅的門派給滅了。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僅僅是讓他們每年上供,維持表面上的附屬關系。
之所以沒這麽做,是有所忌憚。
不論是正道還是魔道,位於金字塔最頂尖的那幾大勢力,都不希望對方的陣營中,再出現一個能與他們平起平坐的門派。
這是一種默契的平衡,在他們之下的門派,無論正魔,但凡有與他們爭雄的苗頭,都會遭到他們的打壓與扼殺。
各大門派無論大小,都相互鉗製。
曾經就有門派想要強勢崛起,但還沒成長起來,就被扼殺在了搖籃當中。
馭靈門包括其他一流的勢力,都盡可能的保持低調,不敢隨意冒頭。
同樣的,兩大陣營也不會隨意地屠戮自己陣營的人。
只要不觸及他們的利益,在他們之下的勢力,怎麽爭鬥都行。
而在魏國境內,馭靈門除了來自那些最頂尖勢力的壓力,還有另一個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有不少陽神境界的大能在境內隱居。
通常這些陽神大能都保持著中立,不會摻和其中,但也不希望看到魔門陷入混亂。
所以,一直作為其他門派的靠山,維持著這種相對平衡的局面,令馭靈門不敢隨意的就滅了那些不如他們的門派,徹底的讓魏國成為其勢力范圍。
門派之間的爭鬥,他們並不會理會,但現在天魔門已經開始打破這種平衡,尤其是隨著天魔宗的發展壯大,遲早會引起各方勢力的注意。
蕭白此行,便是未雨綢繆,至少不能讓他們對他接下來的行動造成阻礙。
若是能讓那些陽神境界的大能加入天魔宗,那自然是最好不過的了。
……
位於羅浮山以東的百裡之外,便是魏國西北最繁華之地寧平縣。
“夫子早。”
“呵呵,早。”
“夫子,這是去書院麽?”
“是啊。”
“夫子, 要不要來條草魚?”
“新鮮麽?”
“當然新鮮,這可是俺今早剛捕的。”
“嗯,那就來一條,就它吧。”
“好嘞,夫子您稍等,俺將魚處理一下。”
薛萬春拿著書,路過附近集市,那些街坊鄰居,還有攤販們紛紛熱情地打招呼。
他在一魚販攤位上駐足,挑了一條新鮮的活魚,那魚販立即撈出,刮鱗剖腹處理乾淨,用稻草穿過魚唇捆好,遞給薛萬春。
“夫子,魚好了。”
“多少錢?”薛萬春接過魚,拿出錢袋子。
“不用不用,俺家多虧了夫子才過上好日子,哪能要你的錢?”魚販連忙擺擺手,咧嘴憨笑道。
“要的,你做的是正經買賣,哪能不要錢呢?”薛萬春掂量了下魚,輕笑道:“這魚大概有五斤重,如今的市價是五文一斤,我給你二十五文。”
他拿出二十五文錢遞過去,道:“收下吧,這魚我挺喜歡吃的,下次有新鮮肥嫩的魚記得給我留著。”
“那俺就收下了。”那魚販猶豫了一下,收下銅錢,笑著道:“夫子放心,俺一定將最好的魚給你留著。”
薛萬春笑了笑,舉步離開這,來到書院附近,在一家街邊面攤坐下。
“湯大叔,來碗羊肉面。”
“大叔,給我也來一碗羊肉面。”
蕭白微笑地在薛夫子的對面坐下,後者疑惑地看著他。
湯記面攤的老板朝那邊看了看,微笑地回應道:“好嘞,薛夫子,還有這位客官,你們稍等,面很快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