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又往前面走了幾步,何氏感覺很好奇,閨女金菊平時,是一個木訥的人,今天怎麽會跟猴小哥這麽的親熱了,她為什麽要那個木頭疙瘩了。
在何氏眼中,古箏就是一個木頭疙瘩。
現在好了,東西都賣完了,不過,何氏還是惦記著今天來的目的,要是今天來一趟,碰到一個內外兼修的小夥子,就好了。
因為何氏,始終掛念金菊的婚姻大事。
秦氏也知道婆婆的心思,她時不時的和金菊說:
“妹妹,咱們到西街那邊去逛逛吧,反正現在還早得很。”
何氏面帶微笑的說:
“閨女,你大嫂說的沒錯,咱們就到西街那邊去逛逛吧。”
“西街那邊的好吃的,很多很多吧,奶奶。”金永玉一邊走,一邊去揪奶奶何氏的褲子。
“是的,我的寶貝孫女,臨走之前,爺爺還吩咐奶奶多帶點兒碎銀子。你不要蹦蹦跳跳的亂跑啊,聽話一點兒,待會兒奶奶給你買好吃的。”何氏和顏悅色的說。
“嗯。”金永玉乖巧的點了點頭,轉動小腦袋,這兒看看,那兒看看。
金菊隨主流,跟著他們往前走。
一路上,何氏婆媳兩個,心照不宣的,把金菊往人多的地方引導。
“閨女,往這邊。”
一切都是那麽的古色古香,一切都是那麽的形形色色,金菊很喜歡眼前的繁華街景。
但凡見到五花八門的鋪子和飲食攤子,金菊都要停下來駐足一會兒,就算一個煎餅果子都不買,她也不願意,拒絕舌尖上的美味。
至少,也會遠遠的駐足。
這期間。
何氏說話算數。
真的掏出了碎銀子,給子女們買了好吃的,不過是色香味俱全的老婆餅。
每個人兩個老婆餅。
大家紛紛拿著自己手裡的那一份,美美的咀嚼。
只有何氏,看著子女們吃的很歡,舍不得吃自己手裡的那一份兒。
“吃呀,娘,這東西還是熱乎乎的。”大家都勸娘親何氏。
“吃呀,奶奶,真的好好吃啊。”
轉眼間的功夫。
金永玉已經吃完了一個老婆餅。
童心未泯的她。
腦袋裡突然蹦出了一個問題。
“老婆餅,嘻嘻,那這個世界上有沒有老公餅呢,奶奶?”金永玉不明就裡的問到。
“這個奶奶就不知道了。”何氏笑嘻嘻的說。
“那有沒有老娘餅了?”金永玉提出了一個可愛的問題。
“這個奶奶就不知道咯。”何氏把自己手裡其中的一個老婆餅,掰成了兩半兒,一半兒遞給閨女金菊,一半兒遞給金永玉。
老婆餅確實挺好吃的,轉眼間,大家手裡裡的老婆餅,都吃完了,金菊也吃完了自己分內的兩個。
“那又沒有老鼠餅了。”金永玉旁征博引地問道。
“玉兒,吃你手中的餅啊,不要打破砂鍋。”老實巴交的金森教育自己的閨女。
不知不覺,他們到了一家店鋪前。
抬頭一看,一塊裝修考究的大匾,上邊寫著幾個雄渾有力的大字:“趙家竹器店”。
金菊不由自主地走了進去。
世界上沒有兩片相同的葉子,也沒有兩間相同的竹器店,這家竹器很有自己的特點,不僅僅店內整潔乾淨,而且佔地面積也比較的大,就像四五間房子打通了,整合成一間大房子似的。
銷售的東西也比較的齊全,
小到一把筷子,大到一卷曬席,應有盡有。 而且,裡面的擺放也比較的講究。大物件兒和大物件兒擺在一起,小物件兒和小物件兒擺在一起。
就比如說曬席,這種比較佔面積的東西,也是卷的結結實實,就像堆木頭一樣,挨個兒地堆在一邊。
當然啦。
一個二個都是豎著靠著牆壁的。
再抬眼看牆上,掛著一幅《春樹秋香圖》。
詩中有畫,畫中有詩。
金菊被牆壁上的畫吸引了,呆呆的站了幾秒鍾。
這時候。
一個穿著考究,風度翩翩的少年,從櫃台裡走了出來:
“姑娘需要點什麽呢?”
金菊聚精會神的打量著,各種小巧的裝飾品,也不和眼前的掌櫃說話,自顧自的在裡面,這兒看看,那兒瞧瞧。
這時候,何氏他們才走了進來:
“閨女,原來你在這兒呀。”
緊接著,金森和秦氏,也走了進來。
“這不是金家老大,金森大哥嗎?”剛才和金菊說話的那個帥氣小夥說到。
“你是……哦,我想起來了,你是弟妹娘家那邊兒的趙瑞同,對不對?“金森模棱兩可的問道。
“正是,正是。”趙瑞同一邊說,一邊招呼兩個小夥計斟茶倒水。
”那年,我跟著爹娘去迎接弟妹的時候,當時還在你們老家住了一晚上。你發財了呀,兄弟。”金森笑著說的。
“你就不要挖苦我了,金森大哥。”趙瑞同也認出了何氏:
“哎呦喂,這不是費姐姐的婆婆何大娘嗎?很有些年沒有看到您了啊,您的身體很硬朗啊。”
“是呀,小趙,自從小費嫁給我二兒子以後,我確實很少到你們那邊兒去,平時和親家他們,走動的次數比較少,後來其實還去過幾次,不過當時你求學去了。怎麽不想當官兒了,也想當掌櫃的,可以呀。”
“說來慚愧,這個是……”趙瑞同指著秦氏欲言又止的說。
因為老二金寶,比老大金森結婚的早,所以老大金森當年跟著爹娘去迎接費氏的時候,秦氏還沒有嫁到金家來。所以說,秦氏和趙瑞同沒有見過面。
“哦,這個是我的老婆,是你費姐姐的嫂子。”金森笑著說。
“哦,嫂子好!這個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是你們的閨女吧?”趙瑞同指著金永玉說。
“是的,很高興認識你,小趙,你好。”秦氏笑著說。
一個夥計,把泡好的茶都端過來了,一杯一杯的遞到大家面前。
“小五,趕緊到街上去稱點葵花子,順便兒買幾斤水果,快去快回。”趙瑞同給一個夥計,遞了二兩銀子。
“小趙,我們也是無意識走進來的,能在你這裡歇個腳,喝杯茶就已經不錯了,你就不用破費了撒,搞得我們怪不好意思的。”何氏說到。
“大娘,您說哪裡話了?到了我這兒就不要有那麽多的客套了。我也不和您多說,今天你們在這裡吃午飯了再回去,到時候我絕對不留你們。”趙瑞同笑著說。
前幾天。
一家人背著金菊,商量金菊的婚姻大事。一開始的時候,大家覺得費氏的鄰居趙瑞同,確實是個很理想的夫婿。
所以公公老頭金大浪,當時才讓費氏回到娘家,去探探虛實。
費氏出師不利,回來了以後,出了一個餿主意。說把金菊許配給她的親弟弟小木頭。
這讓金家老小,覺得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他們不願意吃這個虧。
公公婆婆當時就生氣了。
所以何氏當時決定,乾脆讓秦氏,幫忙操持這件事情。
所以,今天才會裝模作樣地到集鎮上趕集。其實,就是想在某個合適的情況下。
幫金菊物色另一半。
說來也巧。
今天,一向內向的金菊看上了一把古箏,居然還和樂府的仆人猴兒,攀談了幾句。
說不定間接的,就認識了樂東文,今天無意識的走進店裡,又陰差陽錯的邂逅了趙瑞同。
雖然,他們知道趙瑞同,現在開了一家竹器店,並且,費氏前幾天還說過,趙瑞同的竹器店,選址就在清淼縣的集鎮。
可是,整個清淼縣集鎮,面積實在是太大了,竹器店,木器店,鐵器店,瓷器店,石器店,各種各樣的店,太多了。
他們也沒有想到,金菊陰差陽錯的,走進了趙瑞同的竹器店。
因為,金菊和趙瑞同也沒有見過面。當年,金家人去迎接二嫂費氏的時候。
金菊還只有十歲,而且,爹娘也不允許女孩子,隨隨便便的出遠門。
難道說,金菊的緣分真的到了?
何氏心裡有點小激動?
當然。
不論是猴兒標榜的少主人樂東文,還是眼前這個帥小夥兒趙瑞同,看起來,都是讓人眼前一亮的年輕後生。
村裡那個王八蛋,野小子徐忠,是不可能和兩個潛在的準女婿相提並論的,一個素未謀生的樂東文,好歹也是一個書香子弟。
眼前這個趙瑞同,好歹也是商賈之子。
不是野小子徐忠所能比擬的。
徐中最大的本領莫過於,摔折了鋤頭,然後再削一個新的鋤頭,嘴巴上一到冬天就龜裂,上面長著一層厚厚的殼,就像長期吃白薯似的。
何氏內心裡有點竊喜。
她裝模作樣地站起身來,在店裡走來走去,故意挑選需要的竹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