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
老大,金森,老二,金寶,一人手裡逮住了一隻雞。
“都拿過來吧。”二媳婦費氏,五大三粗的,像個男人似的,一手拎著雞,一手用刀去割雞脖子。
聽說雞血的補形特別強,費氏讓自己的男人金寶,拿著一個瓷碗在下面接著,生怕潑灑掉一滴雞血。
“玉兒,你回屋裡看看,看看奶奶,需不需要我們幫忙?”原本,秦氏同已經把滾燙的開水,都準備在好了。這時候,看見妯娌在殺雞,她故意撒了一個謊,不想讓自己的閨女看見殺雞的過程。
太血腥的東西,閨女要是看見了,對她的成長沒有好的影響。
“哦。”金永玉蹦蹦跳跳的進了屋子。
只聽見公雞,“咯咯”的慘叫幾聲,翅膀噗嗤扇了幾下,一雙爪子不停地亂蹬,緊接著,叫聲停止了,都動身停止了,公雞的腦袋,耷拉在那裡了,一雙爪子直挺挺的僵立在那裡,哪怕就是把雞的整個身子翻過來,一雙雞爪子也不會耷拉下來。
金寶隨時移動碗的位置,害怕漏掉一滴雞血。
費氏快刀斬亂麻,殺掉了第一隻雞,又殺了第二隻雞,緊接著三隻雞,也殺掉了。
她把雞放在身旁的那個木板上。
這時候,金永玉蹦蹦跳跳地從屋裡跑出來,手裡拿著一個嫩黃瓜,肉嘟嘟的笑著說:
“奶奶不需要我們幫忙。”
“奶奶不需要我們幫忙呀。”二娘費氏逗侄女玩,故意學了一下金永玉的說話的聲音。
“二娘,給我拔幾根雞毛吧,我要做毽子玩。”女兒奶聲奶氣的說。
“好的,你稍微等一下,待會兒二娘就給你拔雞毛。”費氏,雖然像個母老虎,可是在妯娌面前,面子功夫還是要做到位,所以她和侄女兒說話,表現的很溫柔。
金菊剛才在院子周圍,四處溜達了一圈,這時候又回來啦,回到了院子中間。
盡管她穿越以來,差不多有兩個多月了,雖然她不知道自己穿越了,可是前世與現實的記憶碎片,始終糾纏著她,讓她弄不清哪些是真實,哪些是虛擬,就拿眼前的這些果樹,稻田呐,荷葉啊,她感覺既熟悉又陌生,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妹妹,你稍微等一哈,待會兒我們就可以吃雞了。”大哥金森和藹可親的和妹妹說。
金菊仿佛顯得很木訥,她並沒有回大哥的話。
二哥金寶,還在幫他的老婆打下手,並沒有和妹妹金菊搭話。
“妹妹,待會兒跟三哥到後灣裡捉泥鰍去,我不要你下池塘幫我捉,你只要站在岸邊上,和我聊聊天就可以了。”金平,這個還沒成家的娃子,跟著泥鰍傷了心,只要一有時間,他就喜歡到後灣那邊去捉泥鰍。
前幾天,金家老小,興師問罪去討伐徐家,當時,他就在後邊捉泥鰍,德娃子喊他回去的時候,他草草地把麻帶扎了一下,把袋子扔到僻靜處。
等他打完了徐忠,回來以後,他也不顧太陽落山,一個人跑到後灣來找他的麻袋,沒想到袋子什麽時候松開了,裡面的泥鰍,鱔魚,逃得一個不剩,隻留下了一個空皮囊,皺皺巴巴的,粘在草叢裡。
金平,嘔了兩三天。
他平時捉了泥鰍以後,自己有做不好,總喜歡拿到二老家裡,燉了吃,時間一長,二老也頗有微詞,他又不敢把泥鰍,拿到二嫂費氏家裡去燉了吃,往往隻敢把泥鰍,拿到賢惠的大嫂秦氏家裡,燉了吃。
今天。
她當著小妹金菊的面,又提捉泥鰍這茬事兒,是想讓妹妹四處走走,散散心,調解調解心態,早點從失戀的痛苦中,走出來而已。
金菊腦海裡,腦補了許多畫面,都是以前三哥呵護自己的畫面。
金菊沒說話,不過嘴角稍微咧了一下,隱隱約約的笑了。
金平進屋去準備工具去了,今天,他並不是形單影隻,一個人去捉泥鰍,所以,他不打算帶麻袋,而是背著竹簍去。
德娃子,金永玉,金永標,都像跟屁蟲一樣,也走進了屋子。
大嫂秦氏,看見木盆裡的熱水,早就涼了,她趕忙從廚房裡端來一壺滾燙的開水,把原本不燙的溫水倒掉,換上滾燙的開水。
趁著水熱,秦氏打算把雞,放進去翻滾,翻滾,到時候拔毛容易一些。
第一隻雞被扔進去了,第二雞剛要被扔進去,就聽見金永玉在後面大聲喊:
“娘,你稍微等一下,剛才二娘已經答應幫我拔雞毛的,我還打算做毽子玩了。“”
不過,說是遲,那時快,就在金永玉說這句話的時候,第二隻雞,也被她的娘親秦氏,扔進了滾燙的開水裡面。
第三隻雞,剛要扔的時候,就聽見金永玉嚎啕大哭:
“娘,人家要做毽子嗎?你幹嘛把雞給我燙了?”
“你個娃娃好不曉事,要是水冷了以後,就不能把雞毛燙軟了。家裡的毽子,有五六個了,你還不知足哇。”賢惠的秦氏,嚴肅的批評閨女金永玉。
第三隻雞, 已經扔到水盆裡了,不過裡面原本有兩隻雞,第三雞被架空了,只有半邊身子,浸在水盆裡,秦氏原本打算抖動一下水盆,或者是把前面兩隻雞,好好的翻一下,讓第三隻雞,也徹頭徹尾的被開水浸潤。
秦氏正打算這麽做。
不過,小姑子金菊抓住了雞,她三下五除二,趕緊把沒有打濕的雞身,快速的扯了幾把毛。
然後,微微一笑,遞給侄女金永玉:
“給。”
金永玉,覺得姑姑扯下的雞毛還不夠,還想讓姑姑幫她扯一扯。
金菊笑著說:
“玉兒,可以啦……姑姑……幫你扯的雞毛,少說也能做兩三個毽子了。你……別哭了,要不然,你的娘……會生氣的。”
話音未落。
就聽見大嫂秦氏,嚴厲的批評她的閨女玉兒:
“你個娃娃好不懂事兒,我們屋裡有那麽多毽子,還要扯雞毛,你看看,你看看,噴濺的熱水,都把你姑姑的裙子,弄髒了。”
大嫂秦氏說的沒錯,小姑子金菊的裙子,確實被弄髒了,剛才她伸手去奪最後那隻雞的時候,剛好雞的身子擺動了一下,把裡面的熱水噴濺的一部分,灑在她的裙擺上。
其實燙過雞的熱水,特別的惡臭,不過善良的金菊,壓根兒也不管這麽多。
金菊一邊掏出手帕,幫侄女擦眼角的淚水,一邊擺了擺手,意思是對大嫂秦氏說,沒事兒的,沒事兒的。
金永玉,把還未打濕的雞毛,揣進面前的小兜兜裡,跌跌撞撞地去廚房了,看看奶奶做飯怎麽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