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瑞同端著金菊洗過的洗臉水,大步流星的邁過門檻,打算把水潑到外面的院子裡去。
原本只要在近在咫尺的地方,就可以把髒水潑掉。
可是,他非得走到院子前邊兒。把水才潑掉。趁著沒有人邁過門檻,看外面的時候,他甚至特別猥瑣的親了一下臉盆。
畢竟這個臉盆,剛才是被美人用的東西,仿佛真的是會飄仙氣兒似的。
轉眼間。
標娃子說他餓了,而且還要喝綠豆湯。
因為剛不久吃飯的時候,別人都吃飽了,唯獨他沒有吃。
因為當時他剛來外婆家的時候,舅舅小木頭給他找了許多甜食,讓他吃壞了肚子,現在稍微好了一點。
可是,他壓根兒沒有食欲吃飯,可是肚子餓的慌,哭哭啼啼的說要喝綠豆湯。
外婆費大娘一隻手拉著他,邊走邊安慰他,讓他到他到外婆家裡,去熬綠豆湯。
這時候,金菊也自高奮勇的去打下手。他也想去費大娘在家裡,她說吃飽了飯之後,要四處走走,免得肚子不舒服,她還特別有禮貌的對趙家人表示感謝,感謝他們做了一桌子豐盛的午飯,感謝他們熱情的相邀。
她的這一番自我表達,讓趙本水們兩口子,對她的好感更深呢?
至於其他的人。
自然是雞毛蒜皮的,在趙本水的家裡閑扯,當然彼此聊天的氣氛,還是很和諧的。
不過金家人已經表明態度了,今天來的人比較多,無能如何,他們今天都是要回去的。
哪怕就是親家公費大叔,挽留特別的殷切,金大浪也沒有答應,他們說平時彼此走到的機會很多,啥時候不忙了,他一門心思的來到親家公這邊兒,混吃混喝,住半個月。
親家公費大叔,一臉苦笑的說道:
“親家,你要是有這麽的直爽就好嘍。每次來的時候,都像打仗歇腳一樣,讓你在我們這裡住一晚上,你都不願意,哎,是不是不害怕我們到你們家哦?”
“你不知道嗎,我們那邊兒是魚米之鄉,大米的價錢可貴了,你平時去的太勤便了話,我哪有錢買大米哦?”金大浪正話反說,也和自己的親家費大叔,開了一把玩笑。
兩親家哈哈大笑。
轉眼間。
兩個多鍾頭又過去了。
涼颼颼的綠豆湯,標娃子早就喝了,他也感覺肚子不是那麽餓了。
這時候。
太陽已經在天空中,走了4/5的路程呢。
約莫已經是下午四點半的時候了。
不過好歹夏天的白天,比較的長,少說還有差不多四個小時,才會天黑。
金家人也陸陸續續的從趙家,回到了親家費大叔的家裡。
他們是打算稍微,在親家公親家母這裡,坐一會兒,然後就要告辭回家了的。
這時候,趙大叔一家,也紛紛跑到費大叔家裡,為金家人送行。
趙本水緊緊的握著金大浪的手,始終不願意放開:
“金大哥,你看這事……”
趙寶水沒有把話說完整,想聽聽他接下來怎麽說?
金大浪沒有表態,不過他和老婆子何氏,不約而同地把目光投向閨女金菊,想看看她是怎麽個意思,是對這事兒有意思,還是對這事兒沒意思,還是說話隻想意思意思。
金菊看見大家都盯著她看,臉蛋兒一下子火辣辣的熱紅了,她心裡暗暗的想:
“難道這事兒,今天一定要追到答案嗎?”
金菊感覺很糾結,
要是這事兒通過長期的考察,比如說彼此之間相互來往幾個月,今天我去趙家,再過幾天,趙瑞同去我們金家玩。 一來二去,兩個人知根知底後,再做表態不是很好嗎,可是這事兒壓根兒沒有商量,差不多是一錘子的買賣,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壓根兒不會跟你過有過多時間,去考慮。
金菊內心也有一點矛盾,按理說,自從上次在集鎮上的趙家竹器店,和趙瑞同見了一面以後,雖然金菊當時沒有表明多說什麽話,可是,她當時就覺得趙瑞同,是她心儀的那一款男人。
世道如此,不可能等她談一陣子戀愛,再給趙家人一個肯定的答案。
如果今天要是不答應的話,一一時半會兒,不可能會到合適的夫婿,緣分這東西本來就很微妙,有些人一旦錯過就不在。
就算以後遇見了合適的夫婿,說不定的相親流程和今天一樣,還是彼此之間聚在一起吃一頓飯,雙方的大人相互之間拉家常,彼此要是感覺還可以的話,當時就會定下口頭的協議,要是當時感覺不如意的話,同樣會一拍兩散。
因為社會的大背景使然,不可能給你更多的機會,讓兩個人知根知底的了解,然後兩個人在走到一起。
除非兩個人是從兩小無猜的時候,就在一起玩耍的小夥伴,說不定能夠知根知底,青梅竹馬。
當然就算是青梅竹馬的伴侶,最後也不一定真正的能走到一起。
當年徐忠不是和金菊,不就是青梅竹馬嗎,當年兩個人不是在一起還是山盟,男的說非你不娶,女的說非你不嫁,可是現在又怎麽樣呢,別說做一對快樂的比目魚了,就是做普普通通的鄰居,都不可能了。
所以婚姻大事, 本來就沒有任何的本質可以探究,沒有任何正常的規律可以去尋找,有時候憑著感覺走就可以了。
婚姻到底是感性的東西,還是理性的東西,有些時候是說不清楚的。好多貌似兩個郎才女貌的人走在一起,最後分道揚鑣的人,比比皆是。
有時候,活在當下最好,大不了以後,要是和他脾氣不對付的話,苦求他寫下一紙休書就行了,雖然離婚的人是少數,可是離了婚並不代表自己,就不能生活了。
就拿著名的文學家李清照來說,她還不是一個離過婚的女人,他還不是寫過《如夢令》、《醉花陰》、《武陵春》,她還不是擁有大量的粉絲,她還不是擁有許許多多的迷弟。
並沒有因為她是一個離過婚的女人,別人就否定她的文學成就。
所以說,婚姻並不是什麽大問題,每一個人都是獨特的個體,都是為了自己而活著。正當金菊,若有所思,若有所想的時候,她發現趙瑞同一雙無辜呆萌的眼睛,始終盯著她久久不願轉移,希望她能夠給出一個肯定的答案,那眼神中似乎透出某種無奈與絕望,仿佛今天要是得不到肯定的答案的話,他就有活不下去的可能。
金菊的內心有些觸動,也有些恍惚,已經有一點小松動了,她的臉蛋漸漸的舒展開了。
大家覺得金菊答應這門親事,已經是手拿把攥的事情,只差她沒有表態了。
她似乎模模糊糊的想起了前世的男友査,同時也想到了本村的野娃子徐忠,想起大哥和大嫂,還有爹娘對她的千叮嚀萬囑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