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中早。
金菊坐在屋裡,彈奏了一曲《菊花台》。
她一邊兒彈古箏,一邊兒結結巴巴的哼唱:
你的淚光柔弱中帶傷
慘白的月彎彎勾住過往
夜太漫長凝結成了霜
是誰在閣樓上冰冷的絕望
雨輕輕彈朱紅色的窗
我一生在紙上被風吹亂
夢在遠方化成一縷香
隨風飄散你的模樣
菊花殘滿地傷
你的笑容已泛黃
花落人斷腸
我心事靜靜躺
北風亂夜未央
你的影子剪不斷
徒留我孤單在湖面成雙
《菊花台》這首歌曲。
是金菊前世,學習的一首歌曲。
當然,金菊現在並不知道,這首歌曲,是著名歌手周傑倫的代表作。
金菊只是憑著模糊的前世記憶,斷斷續續彈奏而已,在她那個穿越過去千百年的古代,如今的金菊,並不知道曾經的前世,有一個叫做周傑倫的著名歌手。
金家人聽見金菊,彈出的天籟之音,一個二個目瞪口呆。
他們不再害怕緊張害怕,只是覺得這件事情太靠譜,太離譜了。
金菊說,她那天跳水以後,在水裡面待了幾十年。其實,不過只是彈指一揮間,區區幾分鍾的時間,莫非,她真的受到了神靈的庇護?
金家老小,各自心裡,都是這麽認為的。
不過,他們不願意刨根問底,追問金菊了,免得增加她的思想壓力。
金菊小時候說話磕磕巴巴,後來說話雖然連貫一些,不過,她從小性格就比較的內向,突然能夠大大方方的彈古箏,確實讓一家人大吃一驚。
既然金菊因禍得福,學會了許許多多的旁門左道,那麽一家人,自然要替她開心。
金家人不懂琴棋書畫,所以把這些才藝,稱之為旁門左道。
漸漸地,大家都不為金菊擔憂了,該幹嘛幹嘛去了。
倆位嫂子都在田裡打豬草,老頭子金大浪,還是在門前編織筐子,老么金平,不知道又跑到哪裡,玩去了,娘親何氏在門前燒豬蹄肉?
金菊,一個人坐在門前的板凳兒上,看著爹爹編織筐子。
只有大哥金森,他做事最實在,早就出去尋找檀木木料去了,好想早點兒幫妹妹,把古箏面的腿腳,換一下。
金永德,金永標,金永玉三姊妹,一會兒跑到金森家門口,一會兒跑到金寶家門口,一會兒跑到金平家門口,一會兒跑到爺爺奶奶家門口。
他們三姊妹,一個二個,用一根竹棍兒,前邊兒綁一個大大的圓圈兒,圓圈兒上面布滿了許多的蜘蛛絲。
他們拿著這種圓圈兒到處跑,捕捉飛舞的蜻蜓,或者捕捉牆壁上附著的知了。
約莫快到下午的時候。
金家來了一個熟人。
這個熟人不是別人,他叫小木頭。
他是費氏的親兄弟,也就是金大浪親家費洪強的親生兒子。
“金伯伯。”小木頭喊了一聲金大浪。
“誒呦,是小木頭呀,哪陣風把你給吹來了?老婆子快泡茶,親家的兒子過來了。”金大浪偏著頭,朝屋裡喊了一聲。
“小木頭!”老太婆何氏從屋裡走了出來:
“屋裡坐,屋裡坐,今天怎麽想起來到我們這裡來呀。”
“何大娘好,我姐姐了,我姐姐去哪兒了?”小木頭原本到了金寶的家門口,
看見金寶門上鎖上的鎖,他就徑直來到金大浪的家裡。 “舅舅。”德娃子大老遠的跑過來,喊了一聲。
“舅舅。”德娃子的親兄弟金永標,也喊了一聲。
“舅舅。”堂姊妹的金永玉,有樣與學樣,也跟著喊了一聲。
“德娃子!快去把你的爹媽喊過來,就算你舅舅來了。”金大浪大聲的吼了一聲。
“哦!”德娃子和金永標,金永玉,紛紛放下手裡的竹竿,去喊金寶,費氏,去了。
這時候,金平回來了。
金老漢讓么兒子金平,趕緊去捉一隻雞,待會兒好款待小木頭。
不過小木頭,讓金伯伯們千萬不要客氣,他只等姐姐回來了以後,就和姐姐一道回去,今天來到這裡,是爹媽讓他過來告訴姐姐的,讓她回家去商量一件事情。
原來。
昨天,金菊一行人離開集鎮以後,趙瑞同也回老家去了。
他把自己喜歡金菊的事情,悄悄地和他的老爹說了。
他的老爹趙本水,大喜過望,當時,就到費氏爹娘屋裡,去商量這件事情。
因為前段時間,費氏回來一趟娘家。當時,她在爹娘面前提過金菊的婚事,不過,得知趙瑞同,他的個人婚姻大事,還沒有開竅之後,就沒有接著往下說了。
尋常百姓家。
家長裡短,是不可避免的。
趙本水夫婦,也知道費氏的小姑子金菊,還沒有意中人。
趙本水的兒子趙瑞同,老是對婚姻大事不感興趣,今天突然回來對爹娘說,看上來了一個漂亮姑娘,而且這個漂亮姑娘,據說還是費姐姐的親姑子。這讓趙本水兩口子,大喜過望。
趙瑞同還說,他特別喜歡那個姑娘,就是不知道,她看不看得上自己。
這不。
今天一大早。
金大浪的親家費洪強,讓兒子小木頭來到費氏婆家,讓閨女費氏找回去一趟。
當然。
小木頭來到金大浪家裡以後,金氏夫婦,包括金平,都沒有問小木頭來到這裡是幹什麽的,他們只是熱情的招待他而已。
轉眼間。
費氏來到了婆婆何氏的家裡。
金寶也回來了。
看到姐姐費氏,姐夫金寶,小木頭唯唯諾諾的喊了一聲:
”姐姐,姐夫。”
費氏當面劈頭蓋臉的,吼了小木頭一頓:
”你真是把我們費家的臉,都丟光了,來的時候,也不知道好好地捯飭捯飭。你看看你穿的衣服,也不知道換一件乾淨的,你看看你眼角,怎麽還有眼屎呢?”
愛之深,責之切。
費氏,一邊吼弟弟小木頭,一邊給他倒熱水洗臉,同時讓金寶回去找一件乾淨的衣服,讓小木頭換一換。
費氏覺得親弟弟小木頭,丟了她的臉,所以把他吼了一頓。
金大浪夫婦趕緊勸導費氏,讓她千萬不要生弟弟小木頭的氣,畢竟,小木頭很少來到姐姐家裡。
偶爾來一趟,也不是特別的容易,再說了,小木頭來到這裡,就跟在自己家裡一樣,大家也不會和他計較。
“我才回娘家沒幾天,今天你來找我幹什麽?”其實,費氏從小很疼愛弟弟小木頭。
今天之所以吼小木頭,是對小木頭恨鐵不成鋼,弄成這個樣子,太不像話了。
“爹媽叫你回去的,我來的時候他們並沒有告訴我,還說讓我們今天早點回去。”小木頭唯唯諾諾的,不敢看姐姐費氏。
不過金家老小,看見呆頭呆腦的小木頭樂呵呵的,至少知道他讓費氏回去,絕對是遇見了好事情,所以大家都想挽留小木頭,今天不妨在這裡住宿一晚,明天一大早和姐姐回去。
費氏也想今天早點回去,一來,現在時候還早,二來,免得小木頭在這裡,丟人現眼了。
盡管金家老小,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她的面子上,不會嫌棄小木頭。
要是街坊鄰居們,看見小木頭呆頭呆腦的樣子,以後,費氏和別人潑婦罵街的時候,就抬不起頭了。
在費氏一再堅持下,大家隻好同意讓小木頭和費氏,現在就回去。
不過小木頭好不容易來了一趟,金家人也沒有好好的招待他,總不能讓小木頭,餓著肚子回去吧,那也對不起親家,親家母呀。
何氏趕緊炒了一碗雞蛋飯,讓費氏和小木頭兩姐弟,吃了以後在走。
趁天兒還早,要不然待會兒過渡口,就趕不上船了。
轉眼間。
費氏和小木頭,回娘家去了。
金森砍了一棵合適的檀木,下午在幫金菊,修補古箏下面的支腳。
其他的人。
該幹嘛幹嘛。
一切照舊。
第二天中午的時候,費氏回來了。
趁小姑子金菊不在身邊,費氏悄悄地把回去的消息,告訴了公婆二人。
原來這次回去。
確實是費氏的爹娘,受到趙本水的委托,讓她回去探口風的,估計趙瑞同,那小子看上小姑子金菊了。
漸漸地。
這個消息,金氏兄弟們都知道。
只有金菊一個人,還不知道,她自始至終,被蒙在鼓裡。
修修補補,弄得好一陣子。
金森終於把古箏下面的支腳,換好了。
金菊的臉上,也露出了燦爛的微笑,支腳弄好了以後,彈琴的時候,至少古箏不會左右搖晃,曲子的音準,也會沒有雜音。
轉眼間又過去了好幾天。
不過,趙家人,都沒有上門來提親。
雖然金家人,表面上風平浪靜,可是內心深處,還是有一點小波瀾,畢竟門當戶對的金龜婿,還是很少遇見合適的。
農家人。
閑著無事的時候,也會坐在一起聊聊天。
這天,金菊心無旁騖地,撥弄了一下古箏的琴弦。
幾個侄兒男女,一臉崇拜的圍著姑姑金菊。
金菊信手拈來的彈了一曲《菊花台》。
連續好幾天。
金菊彈奏的都是《菊花台》。
俗話說。
戲演多邊無人看,話說多遍無人聽。
“姑姑可不可以換一個新鮮的曲子?這首曲子,你都談了好多遍了。”
德娃子在姑姑金菊面前,做鬼臉。
金永標,金永玉,也讓金菊再彈一首。
可是,金菊沒有理會幾個侄兒男女,她還是行我素的彈奏《菊花台》。
當然,她也是憑借前世殘存的記憶,一點一點的修複的。
真真假假。
是是非非。
前世今生。
許多或真或假,撲朔迷離的情愫,糾纏著金菊。
幾個娃娃,見姑姑不聽他們的,又去捕蜻蜓去了。
遠處似乎傳來了說話聲,聽起來好像在誇獎金菊,彈得很好聽。
不過聽聲音有點兒陌生,肯定不是本地的鄉裡鄉親,莫非是趙瑞同的爹娘,上門提親來了。
倘若是趙瑞同的爹娘的話,估計親家公,親家母,也會陪著過來的。